“我打电话……他又不是我老师!”
    老妈没好气地瞪了向南一眼,这儿子要不是亲生的,他非得将他赶出去不可。
    想了想,她眉头紧紧皱起,一脸为难地说道,
    “他不来过年,我有些话都不好跟他说。”
    向南忽然打了一个激灵,抬起头来,一脸震惊地看着老妈。
    过了一会儿,老妈反应了过来,看到向南正盯着她看,不由得又瞪了他一眼,说道:“看什么看?还不帮你老爸择菜,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手机!”
    向南一听,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灰溜溜地跑到厨房里去帮忙了。
    等向南一走,老妈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孙老师不来,难道是不想给向南介绍女朋友了?他去年还答应了的!”
    ……
    金陵大学。
    孙福民和张伟利几个学生正在布置办公室,墙上不仅贴了花纸,挂了五颜六色的气球,还将办公室里面的几张桌子都挪到了一边,空出好大一块来,也不知道这些学生是不是还准备表演节目。
    这些事,孙福民才不愿意多管,他只要跟着这些小孩一起忙活就行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活力十足、笑容满面的样子,孙福民就觉得很开心,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正忙碌着,孙福民忽然连打了几个喷嚏。
    打完喷嚏后,脑袋都被震得有些昏昏的孙福民抽了一张纸擦了擦鼻子,心里在纳闷:“大过年的,是谁在念叨我?”
    想了一会儿,他忽然脸色一变,“难道是向南老妈?”
    去年过年的时候,向南的老妈就跟他念叨说,向南应该找女朋友了,让孙福民帮帮忙。当时孙福民喝了二两酒,一下子都忘了自己是谁了,满口答应了下来。
    谁知道,这一年过去了,向南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难道是向南老妈看我不去过年,又念叨起来了?”
    孙福民心里有些发憷,同时又有点庆幸,幸好今年没打算去他家过年,要不然,向南老妈的唠叨一起,那就跟唐三藏的紧箍咒一样,哪怕是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也受不了啊,更何况是他?
    “算了,不管她,不去就对了。”
    孙福民暗自庆幸,幸好没去,真要去了,这个年可就要难过了。
    ……
    在家里吃过了年夜饭之后,老爸老妈也没出去,待在家里看起了春晚,向南回房间收拾了一下,就拎起背包准备出门。
    老妈一见,连忙问道:“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去?”
    “我去一下学校。”
    向南一边换鞋子,一边说道,“孙老师跟我公司几个员工一起过年呢,我过去看看。”
    “哦,我还以为你约了姑娘去夫子庙逛街呢!”
    老妈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朝向南挥了挥手,“走吧,走吧!记得早点回来!”
    “知道了。”
    向南笑了笑,就打开门出去了。
    向南一走,老妈忍不住回过头来,对坐在一边看电视的向海洋说道:
    “你说你儿子是不是傻?当初人家那个姓姚的小姑娘都找上门来了,他居然还什么都不懂,我真是服了他了!”
    说完,她就一个劲地摇头叹气,这儿子,到底像谁的?
    他老爸当年也不会这么木啊,十八岁的时候就知道偷偷拿东西来讨好我了!
    可向南这都二十四岁的人了,怎么还没开窍?
    真是让人头疼!
    向南可不知道自己居然成了老妈头疼的理由,出了门,他就一路朝着金陵大学而去。
    远远的,就能看见夫子庙那边,一排排火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底下游人如织,一个个都掏出手机来,拍照留念。
    向南没有往夫子庙那边去,而是径直来到金陵大学里。
    和夫子庙比起来,校园里就显得要冷清了许多。
    校园门口挂着一排灯笼,一个灯笼上写一个大字——“恭贺新春”,看着颇有点新年的味道,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什么改变了。
    校园里的马路上,尽管亮着路灯,但依旧显得很冷清,和校园外的热闹比起来,这里缺了人气,感觉连温度都要比外面低上一些。
    向南一路走到研究所所在的老楼,站在楼下,就能看到楼上的大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一股川味火锅的麻辣鲜香味大老远都能闻得见,刺激得人口舌生津。
    从楼梯口拾阶而上,向南很快就来到了办公室门口,他也没敲门,伸手轻轻将门给推开了来。
    只见办公室里,多余的桌子都被腾空了,办公室中间的空地上,两张办公桌拼在了一起,中间摆放着两个电火锅,正“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桌子边上,孙福民笑呵呵地坐在五六个学生中间,一边抿着小酒,一边夹着羊肉卷,往锅里一烫,然后就塞进了嘴里,大嚼起来。
    那些学生们,也丝毫没有觉得这种过年方式有些寒酸,反倒觉得很新奇,一个个端着一次性杯子,杯子里装着酒,相互之间开始劝起酒来。
    他们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倒是感觉很兴奋,对于他们而言,这也是人生中的一次新体验,没准再过个几十年,他们依然会记得,自己和一群同窗过了一个这样特殊的“年”。
    向南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张伟利总算是看到了他,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笑着说道:
    “老板,你怎么来了?要不要一起来吃点?”
    向南还没有说话,孙福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向南来了?来来来,过来陪老师喝两杯!”
    向南这下子,想拒绝都有些晚了,只好跟着张伟利走了过去。
    这时候,早有学生从一旁搬来了椅子,加了个塞,然后又取来了一次性筷子和一次性杯子和碗,交给了向南。
    既然来了,向南自然不会故作姿态,他要了一瓶啤酒,给自己的杯子满上,然后站起来对大家笑道:
    “来,我敬一下大家,祝大家新年愉快,前程似锦!”
    “向师兄敬酒,必须得喝!”
    “干掉,干掉!”
    “明年大家更上一层楼啊!”
    “……”
    一时间,办公室里喧闹声不断,年味愈发浓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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