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中心餐厅的灯光变得略微昏暗了些,跟着是八面银色屏幕从天花板垂落下来,被几道突兀出现的光柱打在上面,立即展现出一幅幅的画面。

    东南、东北、西北、西南四个方向的屏幕上是一枚王莽朝的‘新币’、一只蟾蜍玉盒、一个据说是清乾隆时期的妆房梅瓶、一套珐琅彩官窑小碗,虽然都是些小品,却都是很罕见的玩意儿,而且从画面上看,应该大半是真东西,就算是假货,那也是老年间的高仿精品,一样是珍贵的古董。

    另外的四个屏幕上,却是十分不清晰的图画,隐隐可见是一尊青铜鼎、成幅的字、还有张朦朦胧胧的画作,只是在屏幕上一闪而过,很多人却好像看到了滚滚江水和江边拂动的垂柳。

    周易微微一愣,比起很多客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前面那四张小品和一对像是出自清代官窑的五蝠瓶上,他留意的却是这幅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画作,以他目前书艺五级、画艺九级的水准,竟然有种被画中气势紧紧压住的感觉,这就有些恐怖了。

    如果不谈经验阅历、生活感悟,单论绘画的技法,甭管是华夏幽闭不世的那些名家、还是轰动西方,逮个光溜溜的女人就能成就伟大艺术品的老毛子大师们,估计都没有能够胜过他的。

    在书画方面,他目前的短板也就是书法,这也是为什么会对褚遂良这张《兰亭序》感兴趣的原因,却没想到被一幅朦朦胧胧不肯显露真貌的画作震惊了。

    与周易相比,那些大藏家、超级富豪和贵族们,却是对那尊青铜鼎和五蝠瓶更感兴趣,也有偏好藏币的,已经开始琢磨分辨那枚‘大新币’的真假。唐宝更是两眼放光地盯着那个蟾蜍玉盒看,一个劲地在周易耳边念叨:“这个玉盒是肉红色的,莫非是传说中的暖玉?而且那盒盖上有缝,透风透气,不用问,这就是传说中的‘暖玉笼子’,玩家的神兵利器啊!哎,要是早有了这玩意儿,珍珠白也不会死。未必就会比你的斗线金红差了多少。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货一面夸奖着蟾蜍玉盒,一面表达着对周易的不满,自从来到法国,他就想把斗线金红要回去。周易哪里肯?以前斗线金红最多算个比较珍贵的玩物,现在可等同于自己的‘身外化身’一样,哥们儿感情再好也不能给了。

    唐宝哪里知道斗线金红的地位直线上升,只当是周易和别的玩主一样,对别的东西大方,唯独对心爱的玩物小气,几次没要下来。怪到没怪周易,却憋足了一股劲,立志要弄条更好的虫,也要让它活个三冬五夏的。迟早把斗线金红都给赢了,哼哼哼……

    “东西是好东西,所以我也想要。”

    周易也看中这个蟾蜍玉盒了,系统给的维度空间中没有氧气存在。不能放活物,斗线金红如今只能呆在‘三河刘的蛐蛐葫芦中’。系统商店内的道具都是用来辅助副职业的。对应的‘畜牧’选项下,类似畜养、改良品种、甚至是调教驯养的道具也有不少,却偏偏没有用来玩物丧志的蛐蛐葫芦一类,估计这闲人系统也是有节操的,有所为有所不为。

    三河刘的蛐蛐葫芦算是不错,斗线金红之前呆着也挺好,小日子美滋滋的,没怎么闹腾过,可自打连接愿力之桥,吸收周易精神本源,在成就了主人的同时,这条小虫如今也是水涨船高,眼光要求越来越高,现在哪里还看得上三河刘的蛐蛐儿葫芦,整天的闹腾,无非就是告诉周易,以前‘哥们儿’住三居室就成,现在得换大别野、大house了,你看着办吧。

    周易对它也是更加爱护,早就琢磨着给它找个‘新家’了,这次居然误打误撞在这里遇到了蟾蜍玉盒,只等验证过确实是暖玉铸成后,就立即出手拿下,这次可是不会让唐宝的。

    “不是吧,三哥你可不能这样啊?哦,这牌看起来有点不妙啊?”

    随着八面银幕收起,灯光再次亮了起来,拍卖会在犹太老板特别从伦敦请来的高级拍卖师主持下,徐徐开始,拍品当然不只是这八件,还有许多垫场的小东西,其中有些的价值也未必就比前四件小品低多少,只是没有它们特点鲜明而已。

    拍卖的规矩没啥新鲜的,大部分拍品都是由主办方宣告名称、特点、起拍价和每次加价的数额,拍前有五分钟的观摩时间,有意的客人可以走近观看、鉴别;暗规则是你如果看着不真,可以不买,但是不能喧哗传播,否则就要不受欢迎的客人,要被请出去了。

    如果是很多人看好,而且激烈竞争了两三轮的拍品,参与竞争的客人就可以要求‘上手’了,不过只有五分钟,毕竟拍卖会要继续下去,不可能无休止的等待。这也是因为这次海上拍卖交易的性质决定的,换了是在香江、巴黎、伦敦的大拍卖行,客人只能看画册和听取拍卖师的介绍,根本不可能近距离观看和亲自上手。

    前两件拍品因为较为普通,所以争夺并不激烈,就像周易和陈刘媛丽的赌局一样,在平淡中开局了,当今世界排名第三的赌花和周易这个当代赌神就像最普通的赌客一样,并没有惹来多少关注的目光,这也是大老美和阿拉伯王室联盟最希望看到的。

    负责给两人发牌的是个欧洲妹纸,才刚满十八岁就发育良好,胸前波涛起伏,好像个二十五六的青春少妇,这是赌船上最普通的一名荷官,拉法兰和艾哈迈德就是看中了她的普通,才特别指定她担任这场赌赛的荷官。

    一想到比赛后自己就将得到十五万欧元的报酬和可能更多的‘小费’、终于可以完成自己环游世界、见识各大赌场的梦想,娜塔莎就有些激动起来,这让她胸前的那对白兔轻轻跳动起来,不由暗骂自己一声:“要稳定、要冷静,要赚到更多的小费,吼吼……”逼迫着自己强行稳定下来。娜塔莎发出了四张牌,周易和陈刘媛丽每人两张,都是一明一暗。

    “这位女士,请您先叫注吧。”

    牌面没有什么波澜,周易和陈刘媛丽面前分别是黑桃9和方片10,底牌她也不知道,能通过洗牌获知每一张牌点并且可以强行记下的荷官有,不过都是‘扮猪吃老虎’型的,因为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人已经可以拍名世界赌坛百强了。怎么可能再做荷官?

    娜塔莎没那种能力,不过她很有经验,双方牌面没有太大悬殊,是可以玩下去的,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一方会很快叫注,以抢夺赌桌上的运势,据说这很重要。

    可双方似乎都在沉默,目光并没有看牌面,反倒是转过头去看起了拍卖交易会,现在在拍的是一个长方形叫做‘砚台’的古怪东西,娜塔莎对这玩意儿完全没认识。压根儿就搞不懂为啥这个东西可以让人叫出了七万欧元的天价。

    “真是一群没脑子的有钱人。”

    娜塔莎嘀咕了一句,正想再次提醒周易和陈刘媛丽,却见那个华夏青年笑了笑,用华夏文说了句:“要下注麽?”

    什么意思?身为一名荷官。她当然是懂些华夏文的,顿时有些不明白周易的意思,这不是抢了自己的台词麽?却没想到那名女赌客居然摇了下头,也用华夏文道:“稍等。不过是一方端砚,很难引起激烈竞争的。我们还是等待下一件拍品好了。周先生,你该不会是‘性’‘急’了吧?”

    娜塔莎瞪圆了眼睛,她从女赌客,不,那个东方美人儿的目光中看到了深深的笑意和诱惑,也从周易面上看到了风轻云淡的绅士笑容,她在**麽?还有,梭哈跟那些拍品有一瓶伏特加的关系?她有俄罗斯血统,虽然不纯,来源据说还颇为高贵,想到这里居然舔了下嘴唇。

    周易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肯定,陈刘媛丽就是在玩儿,或许对她这种级别的赌坛高手来说,按照约好的方式‘赢’下这场比赛实在是太没意思了,所以就要玩些花样?又或者她真的对古董文物感兴趣,想要一面赌钱一面‘参与’这场拍卖会。

    其实这样挺好,至少在见到了那个蟾蜍玉盒和那幅让周易都有些感觉到恐怖的朦胧画作后,他就对这场拍卖会越发期待了,这两样东西都是自己志在必得的,还有那幅褚遂良的《兰亭序》就算可以让给唐宝,多看几眼也是有好处的。

    “呵呵,陈刘女士可怎会开玩笑,我不着急,至少对这场拍卖会很感兴趣而已,就和我的朋友一样。”

    周易微微笑着捅了唐宝一下:“下一件应该就是那个蟾蜍玉盒了,你真要和我抢?”

    “三哥,你不是吧,明明是你在跟我抢啊?”

    “那你我就八仙过海吧,看谁能最后到手,走,看看去。”

    两人对话间,蟾蜍玉盒已经被请上了展示台,一些感兴趣的客人已经走过去开始观摩了,周易笑着对娜塔莎点点头:“请先封牌吧。”说完便和唐宝走向了展示台。

    “真是个不专心的赌客啊……”娜塔莎暗暗撅起小嘴,赌钱都这样不认真,看来自己期待的高额小费是没啥指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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