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谷的话,只换来了司马清的摇头。
    司马谷上前,注视着司马清的双眼道:“我并不是为了你而来,你知道吗?我明白,我的出现让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来拯救你的,而是来拯救我自己的。”
    司马清自然不明白司马谷的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他不懂,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对他好,对他关心,对他的一切都胜过于亲生父母,胜过于他以前遇到的每一个人。
    他舍不得这种好,而且他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人对他如此之好。
    司马谷见状,喃喃道:“也许是我害了你。”
    司马谷没再制止司马清,只是抬脚继续往前走去,司马清依然像一条忠犬跟随着司马谷。
    到了山下小镇,司马谷找了一间旅馆住下,又领着司马清饱餐了一顿,带他返回了旅馆房间后,司马谷坐在床边,从包内将司马清父亲交给他的那叠拓印的纸拿出来,摆在床上解释道:“我去你家里,是为了这些东西,而不是为了你,明白了吗?”
    司马清依然摇头,他的眼中只有司马谷,因为长这么大以来,只有司马谷对他好,不把他当做是怪人。
    司马谷见状,只得驱赶司马清,可司马清却赖着不走,就原地坐着,不断摇头。
    司马谷想要动手去打司马清,但却始终下不了手,只得让司马清坐在那,之后的几天内,司马谷不管出门做什么,司马清都像尾巴一样跟随着。
    而这几天内,司马谷一直在研究拓印纸上那些古怪的文字,他根本看不懂,毫无头绪,加上整日坐在那盯着他的司马清,这让司马谷的情绪变得无比的暴躁,他开始想尽办法驱赶司马清,甚至用各种恶毒的言语侮辱,可就算是这样,司马清还是纹丝不动,就是不走。
    无奈,司马谷只得拿起一张拓印纸对司马清说:“司马清,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你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跟着我会耽误我,你不愿意看到我被你耽误对不对?”
    司马清默默点头,似懂非懂。
    司马谷道:“可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回去问问你的父亲,如何解读上面的文字,只要你问出答案,以后就可以跟着我。”
    司马清思维较为单纯,完全没想过这是司马清赶走他所想的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办法,只要他回家,司马谷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马清回家了,而司马谷则立即收拾东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司马清回家之后,却从母亲口中听说父亲已经去守洞去了。
    何为守洞?在司马清的家族规矩中,如果有人犯了极大的错误,就会去守存放有先人遗物的洞穴,这类的洞穴与过去所说的衣冠冢类似,等于是守洞期间向先人忏悔自己的罪过,时间要长达一个月之久。
    司马清立即进了深山,在洞穴之内找到了自己的父亲,询问他关于那些文字如何解读。
    但是司马清的问法却很奇怪,他所问的意思是,如果将解读的办法用简单的语言告诉给不懂的人,而不是如司马谷谎言中所要求的那样,让他去找解读的办法。
    司马清父亲闻言,觉得很奇怪,反问:“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司马清也是在那时才发现,父亲所拓印的那些文字就来自于这个山洞之内,山洞内摆放着无数的墓碑,墓碑的背面就是那些文字。
    司马清站在一座墓碑跟前,挨个挨个解释着上面的文字,然后扭头问父亲,该如何解释给司马谷,他是怎么认识这些文字的?
    司马清的父亲惊呆了,因为墓碑后的文字缝千尸每一代只有一人会获得资格学会如何解读,他就是上一代的解读者,而这一代原本应该轮到他儿子司马清,却因为司马清不是个正常人,他不敢委以重任,没想到司马清竟然会解读?
    司马清父亲上前抱住司马清,问:“你是怎么学会的?告诉我!你是怎么学会的?”
    司马清被父亲吓到,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他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因为他在第一次看到那些古怪文字的时候,就会解读。
    司马清父亲瘫坐在地,口中喃喃道:“我逃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躲过去吗?”
    司马清不懂父亲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问如何将解答的办法告诉给司马谷?
    司马清父亲问清楚怎么回事后,平静地告诉儿子,司马谷那是为了将他支开才想的办法,不过他也觉得这是天意,司马谷如果知道司马清原本就会解读那种文字,肯定会后悔不已。
    司马清知道真相后,疯了一样的跑向山外,去山外小镇寻找司马谷,等他跑到的时候,人已经快晕倒了,但他坚持着到了房间,撞开门发现屋内住着的是其他的旅客。
    司马清哭了,声嘶力竭地在旅馆中哭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就如同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
    尉迟然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的司马清,他不懂司马清为什么会是那种人?是因为年少的经历,缺乏关爱,还是说,他天生下来就有某种心理疾病?
    谢梦看着尉迟然道:“他的脑子中是混乱的,如果你如我一样,可以读取他脑中的思维,就会发现,如果没有人指挥他,给他下达命令的前提下,他所会的仅仅只是活下去,仅此而已。”
    侯万看着司马清,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上司马清就像是一条狗,而且是流浪狗,除了生存吃喝之外,不会做其他的事情。
    司马谷消失之后,司马清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寻找司马谷,去寻找这个天底下曾经对自己最好的人。他甚至没有回家去问父亲,司马谷是从何而来,而是漫无目的的去寻找。
    找了足足一年,司马谷都没有找到,在这个过程中,因为流浪的关系,他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也越来越瘦,形同僵尸,经常深夜游荡在街头的时候,吓坏晚归的路人,甚至引来警察。
    被当地民政部门数次救助后,他又数次悄然离开,要去完成自己的目标。
    但司马清也越来越疲惫,越来越绝望,终于他走向了街边一个算命的摊位,试图求助算命先生告诉他司马谷的下落。
    可算命先生怎么会知道呢?单是司马清那副模样就把他吓得够呛,只是敷衍说:“他有没有说过,他想去什么地方,你就去那个地方找他呀。”
    司马谷当然不会告诉司马清,但司马清却因此事得到了线索,也获得了提示。司马谷虽然没说自己要去哪儿,但是他的目标就是解读那些古怪的文字,而那些文字中隐藏着一个地点,早已被司马清解读出来的地点,那就是湘西破阴山。
    司马清开始查询地图,询问其他人,可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在湘西有破阴山这个地方,无奈,他只得再次返回家中去寻求父亲的帮助。
    返回家中的司马清已经和一年半之前大不一样,连母亲都无法认出他来,可他回来后,仅仅只是喝了一口水,就迫不及待询问父亲的下落。
    母亲此时告诉他一个震惊的消息,就在他回来前五天,司马谷又出现了,他回来找到了父亲,而父亲与他离开,至今没有回来过。
    司马清顿时想到了什么,而那时候的他头脑也似乎清醒起来,他一口气冲进深山,找到那个山洞,发现了在山洞内的父亲的尸体和司马谷。
    司马谷坐在那捂脸哭泣着,而旁边就摆放着司马清父亲的尸体,父亲的尸体没有任何外伤,却是七窍流血,嘴唇发黑,面部也出现了怪异的颜色,很明显,这是中毒导致的。
    司马谷惭愧地告诉司马清,他是想逼司马清的父亲解读文字,却没想到司马清的父亲却因此服毒自尽,至死不说。
    父亲的死,让司马清没有半点触动,毕竟,他长这么大,与父亲之间的交流都可以数出来,甚至在他父亲的眼中,这个儿子还不如自己的那些草药宝贵,所以,司马清没有丝毫伤心。
    即便如此,司马清还是在司马谷的帮助下安葬了父亲,祭拜后,司马清却是低声问了句:“破阴山到底在湘西什么地方?”
    司马谷奇怪地问:“你为何要问破阴山?”
    此时此刻,司马清才道出自己可以解读文字的事实,这让司马谷惊讶不已,他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将那些拓印下来的纸一张张递给司马清,司马清也一张张地解读。
    司马谷终于笑了,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笑,笑得那么开心,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
    司马谷为什么要解读那些文字?文字上又记录着什么?破阴山又是什么地方?这些问题在司马谷领着司马清前往湘西的路上做了一一解答,那是缝千尸所藏匿的一个最大的秘密,那就是真正的控尸术。
    司马家族缝千尸自从存在以来,就无人会控尸术,这对缝千尸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司马谷虽然从各种典籍之中翻查到,几百年前的确有缝千尸会控尸术,但这些缝千尸似乎与现在的司马家族没有任何联系。
    毕竟,司马家族缝千尸根本就不是正统,而这一点,也是司马谷在多年来调查控尸术的过程中逐渐得出的结论。
    在得出结论之后,司马谷开始朝着该方向深入调查,最终发现在司马家族之前还存在另外一批缝千尸,这批缝千尸被称为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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