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者 作者:西境

    分卷阅读94

    “影成。”

    一桌人哈哈笑:“影成是什么东西!”

    齐谐摇起扇子:“自古明月对影成,诗仙都这么说。”

    老李不信:“李白什么时候说过了,你要不给我解释清楚可得罚酒!”

    齐谐叩着扇骨:“太白曰: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哈哈哈有意思!”老李一指四周,“你们这些没答上来的自觉一点啊!”

    剩下几人只得闷声灌酒,老李笑罢叫老唐继续出题。

    老唐没做多想:“那就按你上回说的,清风。”

    “朗日!”老李立刻接上。

    “正气。”丁隶也答。

    齐谐低声笑:“你这是反腐倡廉么。”

    丁隶有些心虚:“不对吗?”

    “对。”齐谐乐。

    “细雨。”“纤云。”“白露。”其他人纷纷说。

    老唐意外地看了看齐谐:“齐兄弟真是高风亮节,每回都让别人说完了才答。”

    齐谐摇摇头:“哪里,我只是一时想不出罢了。”

    “那现在想出了吗?”

    齐谐莞尔:“罗衣。”

    “哦?”老唐难得一笑,“穆穆清风至,吹我罗衣裾。”

    “这不行!”老李反对,“那是女儿家盼情郎念的诗,你一个大男人拿来对对子像什么话,罚酒!”

    “哈哈,认罚!”齐谐爽快地连喝三杯。

    “你慢着点。”丁隶低声拽他。

    “我高兴!”齐谐一搁杯子,“继续!”

    老唐指他手里:“酒盏。”

    齐谐晃着脑袋:“花枝。”

    “不,酒盏该对马头。”

    “唐兄说得是《鹧鸪天》:倾盖相逢汝水滨,须知见面过闻名。马头虽去无千里,酒盏才倾且百分。”齐谐弯起醉眼,“可惜我没那志向,能老死在花下酒间就算此生奢望了。”

    老李似有所察:“我看你正是有一番作为的年纪,这么消极可不好。”

    齐谐把玩着酒杯:“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此言差矣!就是看穿的人才不在乎村野和庙堂的区别,要我说啊,醉倒在山林间和红尘里一样痛快!”老李揽过身边的纤软腰肢,仰起头一杯干下去。

    齐谐笑笑:“李老板乃真豪杰,在下浅薄了!”

    老李哈哈两声:“我看着齐老弟是个相才,要是埋没掉就太可惜,这才出言点拨。”

    齐谐不以为意:“我哪是什么相才。”

    “我说是,那就是!你要是再妄自菲薄就是不给我面子!”

    “行,那就借您吉言!”

    “来来,都给我干了!”老李当桌一指。

    把酒相碰,饮尽红尘烦恼事,繁星当空,遍洒银辉照沧海。待到杯盏一片狼藉,各自朗笑着散场……

    齐谐一摇三晃地走向船舱,丁隶赶紧伸手去扶。

    “不用,我没醉!”齐谐口齿不清地挡开他。

    “好好你没醉,是今晚风大,船晃得厉害,你稳着点。”

    “我知道!”齐谐踉踉跄跄。

    “不是那边是这边!”丁隶拉住他。

    齐谐忽然停下看了看夜空:“今晚没有月亮。”

    “嗯,刚才转阴了。”丁隶说。

    “难得来一次海上怎么能没月亮,太扫兴了!”齐谐比起一个剑指。

    “你要干嘛?”

    “把云散了让月亮出来啊。”齐谐歪歪倒倒地说。

    丁隶笑:“你喝多了吧。”

    “你不信?看着!”

    齐谐说罢默念一句,伸出手在他们头顶扫过一个半圆,丁隶盯着夜空,忽然感到一阵凉风拂过,而后几片浓云竟穿插着移开,转瞬之间,一轮硕大的圆月现出来,银光照亮整个海面!

    “漂亮吗?”齐谐轻声问。

    “好美。”丁隶呆呆地答。

    齐谐醉眼迷蒙地望着他:“送给你。”

    丁隶的心跳一下乱了,赶紧咳了一声:“你别这样对我笑啊,我招架不住。”

    “是么……”齐谐笑眼更弯了三分。

    丁隶低骂一句该死移开了视线,半扶半拽把他弄回房间扔在床上。

    “我要喝水……”齐谐迷糊地嚷着。

    “你等等,我给你倒。”丁隶回身去找水壶,当他端着杯子过来,那人已经沉沉睡着了。

    丁隶走近几步看着他。

    眉宇舒展,睡脸安稳,呼吸均匀。

    等等,呼吸?他立刻扣上那手腕,脉搏的跳动缓慢却清晰。

    “酒精的作用吗。”丁隶自言自语地拉过被子替他盖好,静静在床边坐下,听着船体滤过一阵一阵的海浪。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齐谐动了动睡姿,睁开眼睛就见到丁隶坐在对面的床上。

    “酒醒了?”丁隶问。

    齐谐低嗯一声,又将脑袋埋在枕头里。

    “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我都替你买来了。”

    “头疼……”齐谐昏昏沉沉地说。

    丁隶失笑:“两瓶白酒都让你一个人喝了不头疼才有鬼。”

    “几点了……”

    “八点半。”

    “那么晚了。”齐谐揉揉太阳穴坐起来。

    “哪里晚,是你平时起得太早。”丁隶兑了一杯温水,“先把这个喝了,还困就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齐谐接过来一口气喝完,又往自己身上闻了闻,“我是不是一股酒味?”

    丁隶也凑过去闻闻:“有点。”

    “我去洗个澡。”齐谐爬起来拿了衣服,还没走到卫生间忽然听见敲门声,他抬手扣上保险,将门拉开一道缝,是钱思宁笑着站在对面。

    “有事吗。”齐谐毫不客气地问。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介意让我进去说吧?”

    “等一下。”齐谐关上了门。

    洗把脸稍微收拾一下,他将钱思宁放进来,她却转向了丁隶:“我和齐先生借一步说话,十分钟可以吗?”

    丁隶看向齐谐询问意见,见对方点过头,他会意出去带上房门。

    在甲板上晃掉一根烟的时间,丁隶往回走,刚拐进走廊正赶上钱思宁从房里出来,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她竟得意地一笑扭身走了。

    丁隶顿时觉得不对劲,回房就见齐谐低着头坐在沙发里。

    “怎么了?”丁隶担心地问。

    “我出去一下。”齐谐沉声。

    丁隶低眼见他紧攥的右拳:“你去哪儿。”

    “不去哪,我想一个人呆会儿。”齐谐往外走。

    “阿静!”丁隶一把拉住他,“她和你说什么了。”

    “放手。”齐谐压着嗓子。

    “到底怎么了。”丁隶问。

    “我叫你放手!”齐谐重重地挥开他。

    丁隶愣住了,站在原地犹豫片刻:“那你冷静一下就回来,我……在这等你……”

    齐谐眼神发直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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