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苍白的手在身旁,微微的蜷缩了一下。

    不过是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让顾黎的眼瞳里焦距,瞬间有了光亮。

    “灵儿!”他起身。

    眨也不眨的盯着那营养液,顾黎生怕刚才的,只是他的错觉。

    可下一刻,营养液里浸泡的少女,开始大口的喘着呼吸,细白的手指捂上了胸口,整个人开始在营养液中挣扎。

    顾黎赶紧把营养液全部放掉。

    当少女的脸庞渐渐出现在空气中,她苍白的唇瓣,微微的张开了,呼吸顺畅的涌进身体,苍白的脸上就浮起一抹红润。

    “灵儿?”顾黎站在一旁,忍不住的抚向少女的脸颊。

    那修长而微凉的指腹,触碰在少女柔软的脸颊上,仿佛还是少女的脸颊,更温热一些。

    “你醒了吗?嗯?”

    轻轻的嗓音,带着小心翼翼,生怕是吓坏了她,可是那语气里却又混合着极致的绝望和温柔。

    鸦羽般的睫毛在女孩白皙的脸上,垂落了一小片阴翳。

    她的睫毛颤动,仿佛是听到了顾黎的话。

    顾灵——

    真的要醒了。

    可这一刻,顾黎屏了呼吸,注视着少女,眸底却是万倍复杂。

    他的妹妹,她会以什么方式苏醒?

    新的生命?还是……她自己?

    “灵儿。”轻轻的唤着,注视着少女,顾黎有一刻,升起了少女不要醒来的想法。

    这样,看着沉睡着的她,顾黎还能感觉到希望。

    可是当她醒来,一旦期待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

    那种从绝望中心碎的感觉,就算是顾黎,想起这些,心里也是怕极了的。

    “灵儿,你会恨我吗?”顾黎握住了少女的手。

    把她细白微凉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顾黎把她的手背,轻轻的贴在自己脸上。

    是什么,支撑着他一日日的活下去?

    顾黎闭上眼,就想起了那天,少女穿着纯白的裙子,坐在轮椅上,唇畔含笑又用尽全力对他伸出手的模样。

    “哥哥,活下去……”

    她啊,是想让他一个人在这世上,受尽绝望、麻木的痛苦吗?

    真是狠心!就是知道,他活着,每一天,都是煎熬,所以才一定要让他活下去的吗?

    可是,如果是你。

    那么,纵使受尽煎熬,我也愿意为你无趣的活到了生命的尽头……

    *

    顾黎这样自言自语着,时而笑,时而又绝望。

    就这么等着。

    而被他守望着的少女,,睫羽颤动,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睁开了眼来。

    “哥哥。”夏灵睁开了眼来。

    少女低哑的嗓音,是干涩极了的。

    她双眼眸从迷茫的雾气,渐渐变得清晰,水眸黑而澈,安静的注视着攥着她手、贴在自己脸上的顾黎。

    “哥哥,你怎么……变得那么丑啊。”

    顾黎的脸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没有打理过,当然是狼狈之极。

    “你这丫头!”

    顾黎窒了窒,完全没想到,少女醒来之后,第一句话,竟然是在嫌弃他的容貌。

    “哥哥,快去收拾一下吧,我想看到一个,完美的哥哥。”唇色苍白,整个人还是虚弱的,少女唇边却浮现了一抹有些调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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