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现场所有人的思维陷入了一片空白。
    他们怔怔地看着漫天绽放的血花,似乎不知道它们代表了什么。
    反应过后那是什么以后,人群捂着头,就要发出极度惊恐的尖叫声。
    但是那些尖叫,被一股忽如其来的诡谲气场,压抑地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们一脸呆滞地看着从车里走出来的,无法形容为惊艳,还是可怕的男人。
    即便他戴了一张纯白色的面具,也掩盖不掉那种完美到妖异的味道。
    他们张大嘴巴,机械式地看着男人跃上栏杆,伸出鬼魅修长的手,拉住了即将坠下去的人。
    姜暖以为自己死定了,绝望的眼睛里,却忽然出现熟悉的身影。
    他抓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将她重新拽了回去。
    然后,双臂紧紧地揽住,整个拥入怀中。
    姜暖的脸埋在他的胸腔里,克制着要哭的冲动,整身体都有点木,“厉郗辰,我好害怕……”
    她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厉郗辰将她跟只玩偶一样,细细密密地拥入怀中,恨不得揉进骨血里。
    他倾身,亲吻她的嘴唇,声线温柔,“别怕,就算你真的掉下去了,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现场所有人都看呆了。
    男人站在栏杆上,带着令人挪不开视线的魔性,极尽柔情蜜意。
    而他脚下,是两个双腿血肉模糊的人。
    这透着强烈反差的一幕,本该令人反感,却因为站在那里的人太美,反而透出一股邪异的美好来。
    厉郗辰安抚着姜暖的情绪,见她满身狼狈,满脸都是伤,将人抱起来。
    姜暖的脸靠在他的胸膛上,摸了摸他脸上的面具。
    她说,他太美了,她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所以才有了这个东西。
    她说,她要自己亲手讨回公道,不想让他插手,所以他压抑着,什么都不做。
    这便是宠她,护她,喜欢她,纵容她的男人。
    她脸上多出一抹鲜明的笑容,眼睛酸酸地说,“厉郗辰,我好疼……”
    厉郗辰扫了一眼脚下,两个痛死过去的残废。
    那眼神,完全是在看死人。
    然后他抬起了眼皮,直直地看向前方。
    在那双深黑鬼魅的眼睛笼罩下,每个人都觉得,那个黑衣男人是在看自己,但又似乎谁都没有看。
    对上他视线的人,不止没觉得兴奋,心中反而升起了一股类似深海般的恐惧。
    扛不住压力,有人开始认错。
    “我们……不是故意的……”
    “我们是被那几个人骗了,那个男人跟我们哭诉,说死去的是他的老婆和孩子,我们一时冲动——”
    “不是我做的。”姜暖冷冷地说。
    她冰冷的视线,一一迎视那些人,“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个孕妇的丈夫和婴儿的爸爸,他们只是想利用你们,逼死我而已。”
    她目光里的倔强和不屈,让那些人看的怔住了,脸色一点点地开始泛白。
    “但我被你们打伤,差点丢掉命是事实。”
    “所以,我的报复,你们受的一点儿都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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