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白跟着巡视的士兵往南城而去。蔚城城不大,即使走到了西南城也还能听到了喊杀声。南耀阳之所以叫萧月白来南门,是因为南门地势比较高,北方野人人即使想围城作战,一时半会还到不了南门外。

    此时南城的守军还没有见到敌人,一些士兵

    还像没事人一样哼着小曲跟新来的南方人逗趣。

    “他们难道都不知道敌人已经打过来了吗?”萧月白对这巡防士兵的队长说道。

    “这些是老兵了,都是死里逃生的,越是紧要关头他们越是这样,你看那些低头不说话的。”队长指了指围在墙边的一队士说道:

    “那些就是新兵。”

    萧月白放眼望去大惊失色,低声道:“这么多新兵。”按照方才队长的说法萧月白粗略的看了一下除了“浑天教”的人眼前十之七八都是新兵模样的士兵。

    他跟着巡防队来到城墙边,居然发现城上士兵居然都躲在城垛下呼呼大睡起来。

    几人正要上到西门城楼,却被守城楼的士兵拦住了。

    “长官正在休息。”守兵说道。

    “城楼上怎么没有站岗?”巡防队长说道。

    “我们长官说敌人是不会这么快打到南门的。”守兵说道。

    “没听到传来的炮声吗?”队长说。

    “我们奉防御使大人的命令巡视,还望兄弟谅解”巡防队长推开守兵,便带着队伍上来城楼。

    一个守兵连忙追了上去,巡防队以为他要阻拦,立马回头抽出刀,没想到守兵小声说道:“我们这位长官大爷防御使大人的侄子,刚刚当官,你们待会上去小心点。”

    说着便巡防队上去了。本来萧月白也要跟上去,可另一位守兵拦了下来。虽然巡防队长提醒了守兵,但萧月白觉得不打紧也就没有跟上楼去。

    待巡防队一走,两个守兵忽然乐了。

    “两位大哥你们笑什么?”萧月白好奇地问道。

    “等着看好戏吧!”守兵笑道。

    果然待巡防队上去不久,便听到了一个声音从楼上吼了出来:

    “老子是防御使的侄子你们也敢管我。”随着吼声只见巡视队一个个从城楼里被赶了出来。

    在城墙打瞌睡的士兵立刻被吸引住了纷纷围了上来。

    “我……我要去长官检举你。”巡防队长一边喊着一边招呼兄弟们走。

    一个拿着大刀身材魁梧的男子搂着一个女子从楼里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南门的守备。

    “检举老子?”这守备说着上前一脚将巡防队长踢到在了地上,恶狠狠地说:“你检举老子什么?”

    围观的人群立刻沸腾了。

    “大……大战在即,你还在军中玩女人。”巡防队长说道。

    “叫你多事。”守备大声呵斥道。

    巡防队长似乎说中了,只见他说完,这守备便提刀就要砍向他。幸好巡防队长反应敏捷躲了过去。这守备依旧穷追猛打,接着又是一脚踢了上去,队长奋力用手抵挡住。不料守备举起刀对着他的头砍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支箭将举刀的守备射了一个透心凉。面对这一

    现场的人都惊住了。

    “快看天上。”这时一个士兵喊着。

    众人便看到空中一团乌云朝城中扑了过来。萧月白和众人都觉得惊奇,正看得出奇。渐渐地士兵中有人认出了这团乌云的真面目。

    “是箭,快躲起来。”有人大喊道。

    一些老兵慌忙高声催促新兵躲避,萧月白这才跟着反应了过来,同新兵一样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跑,他想找到一处藏身之处,可慌忙之间竟失去了方向,每找到一处却总有人比他快一步。

    箭雨终于落了下来,那些暴露在外的士人纷纷中箭倒地,瞬时间箭雨撞击的声音和中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箭雨唰唰地从萧月白身边落下,他下意识的运功护住自己,保得了自己的一时安全。可他身边的人却一个个中箭倒地,生命在此时就像草芥一般……在这紧急关头一个老兵从旁拉住了他,他这才镇定了下来。

    “往这边跑。”老兵喊着一把将萧月白推到了一棵松树下。虽然已经入冬但是松树依然繁茂。浓密的松针抵挡住了大部分箭雨的力道,虽然也有箭支穿透松针,但已经不会致命。

    他这才从慌乱中缓过神来。

    “第一次上战场吧。”那老兵看着萧月白苍白的脸说道。

    萧月白点了点头。

    “怂蛋。”老兵笑道。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萧月白诧异地问道。

    “你看那些兵。”老兵指着倒在地上中箭死去的人,萧月白顺着望过去,老兵又接着说道:“我要是跑得慢就和他们一样,这次捡了一条命,你说我能不笑吗?”

    “难道你就不在乎别人的命?”萧月白反驳道。

    萧月白这么一说,那老兵笑得更起劲:

    “你是读书人吧,读书人就是怂……我们当兵的命本来就贱,还什么在不在乎的,说不定等一下我就死了,一将功成万……”老兵的话还未说完,一支箭从松树顶的空隙中落下在了他的头顶,一股鲜血就顺着他的头顶流了出来。

    “喂。”萧月白看这老兵脸上遗留的笑容,虽然明知道老兵已经死了,但他还是唤了他一声。老兵的尸体慢慢地倒了下来,正好把萧月白压在了下面。

    “一将功成万枯骨。”萧月白心里默默地念着。眼泪莫名地从眼睛里留了出来。

    他就这么死了,在萧月白的眼前死了。

    待到箭雨停了,萧月白从老兵的尸体下爬了出来,此时地上淌满了中箭的人,有些死了,有些还活着,鲜血在地上流淌,哀嚎在空中飘荡。

    城外北方野人人的呐喊也混在伤者的哀嚎声中一阵一阵如排山倒海般传到了活着的人的耳朵里。

    “敌人要登城了。”城楼上还活着的士兵大喊道。

    那些还能动的士兵和教众听到这话立刻从躲藏的角落走出,老兵们知道北方野人人的秉性,他们拿起武器便往城墙上跑去,那些还能动新兵和教众在他们的感染下也拿起武器前去御敌。

    “不能让他们破城,不然我们全都玩完。”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这句话,众人的势气顿时便被点燃了。

    萧月白也跟着老兵上了城墙。来到城墙上众人才发现在城下攻城的只不过是一小股骑兵方阵,而不是敌人的主力。

    这一股野人骑兵,只不过是东门的敌军的一支小分队,本来来南门也就是为了试探守军的虚实。不料在城外观察许久,只看到稀少的守军站在城墙上。他们试探性的靠近居然没引起天策军的攻击。真是千载难逢之机。

    趁着弓箭的掩护一队北方野人兵抛出攀登绳,欲攀到城内打开城门,建立奇功。等城内的守军发现他们时,他们已经快要攀到城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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