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佐渡岛除了竹林之外的树木都已经开始落叶了,这预示着佐渡岛的冬季已经快到了。手机端m.虽然是日本列岛之外最大的一处离岛,但是岛人口却一直不多,在没有发现金银矿前,这里一直是用来流放罪犯的地方。

    Z字形的佐渡岛被南北两座山脉分为三大地带,北部为大佐渡山地,南部为小佐渡山地,二者之间则是适于耕种的国仲平原。大佐渡山地山势险峻,北侧海岸是山势直逼海岸的风景名胜地,断崖绝壁和无数岩礁绵延约百里长。小佐渡山地则是较平缓的丘陵地带,最高峰不过海拔六百五十米下。

    国平原河流众多土地肥沃,岛民光是种植水稻足以满足岛矿工的需求了。平原两侧,西有真野湾,东有两津湾,都有着可以登陆的港口。东面的港口条件虽然较好,但是因为西面的小木港更靠近金山地区,因此小木港反而成为了岛运输金银最为重要的港口。

    因为这个缘故,靠近小木港的相川地区成为了岛最为繁华的小镇,矿工及那些荷兰人都居住在了相川镇。在小镇的东北方,荷兰人已经为自己修建起了一座小型的要塞,作为荷兰东印度公司职员的居住区。

    至于往来岛进行贸易的国商人,则和当地的日本人居住在了一起。从双方的居住环境也能看得出,三方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了。

    九月底也是佐渡岛贸易船只开始最后一次交易的时间,从大明而来的一艘明级军舰也按时抵达了小木港,准备运走佐渡岛今年开采出来的金银。前年佐渡岛出产了金260公斤,银33吨;去年四海贸易公司为荷兰人安装了蒸汽抽水机和换气机后,佐渡岛的金产量440公斤,银产量则达到了41吨。是以今年大明海外贸易银行对于佐渡岛的金银产量还是相当期待的。

    但是当海外贸易银行的代表抵达了佐渡岛,准备同佐渡岛的荷兰长官范.德里恩进行金银交接时,这位荷兰人却告诉这位大明贸易银行的代表,今年的金银交割要进行一些改变。

    范.德里恩声称大明纸币的价值在不断贬值,因此从今年开始,佐渡岛的金银必须要以银元进行计价。另外他还声称,巴达维亚同样需要黄金作为储备,因此今后每年黄金出售的数量不会超过150公斤,且大明应当允许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库页岛自己开采煤矿,以供应佐渡岛的燃煤需要。

    大明海外贸易银行的代表张安平站在范.德里恩的办公桌前,看着这位一边吃着海鲜大餐,一边唾沫横飞的向自己提出要求的荷兰人,心感到气愤之极。

    “范.德里恩先生,你刚刚说的这些要求,到底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巴达维亚的意见?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正在破坏大明和巴达维亚之间的协议,你担的起这样的责任吗?”

    范.德里恩丢下了手的生蚝壳,然后扯下了系在脖子的餐巾擦拭着双手和嘴角,然后将餐巾丢在一边桌说道:“嘿,矮个子,我觉得你真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站在谁的地盘。别以为你们造了几条船能够在公司面前耀武扬威了,你们这些东方人挖掘水渠,修建房屋或是打造家具也许能够干的不错,但是想要驾驭着船只在海挑战光荣的东印度公司,那还不够资格。

    你们和那些日本人一样,都是一群没有进化完全的矮猴子。你们应该和这些岛的日本女人一样,乘坐木盆在海边捡些鲍鱼、海带、生蚝,而不是去大海找死。海洋,那是我们欧洲人才玩的转的地方…”

    “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疯子。”张安平脸色铁青的说了一句国话。

    范.德里恩盯着他说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张安平不待身边的翻译说话,以荷兰语说道:“范.德里恩先生,你刚刚说的话语,我会一字不漏的向皇帝陛下转达。我不得不警告你,你正在开启一场战争。”

    “啪。”范.德里恩立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把面前桌的菜肴都颠在了桌子,但是他丝毫没有关注自己面前的一片狼藉,而是恶狠狠的向转身想要离去的张安平呵斥道:“你是想要用战争威胁公司吗?”

    随着范.德里恩的呵斥声,守在门口的荷兰卫兵闯进了房间拦住了张安平,张安平轻蔑的看了两名卫兵一眼,才转了半个身子向后问道:“你是想要立刻和大明开战吗?”

    看着对方平静的目光,范.德里恩突然感到了一阵心虚,他突然发觉面前的国人和巴达维亚的国人区别似乎很大。巴达维亚的国人根本不敢同他的目光对视,只要他稍稍作出蛮横无理的样子,对方会退缩让步。

    普特曼斯交代他的任务是试探对方,而不是彻底激怒对方。刚刚他的表演似乎有些过火了,面前的国人丝毫不吃他这一套,反而动不动以战争相威胁,这显然有些偏离了他设想的剧本。

    不过范.德里恩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此刻真的让张安平离去的话,那么双方开战的罪名会落到他头了。他可不指望公司会保住自己,当年彼得.纳茨得罪了日本幕府,公司都差点要他自行前往江户领罪了,更别提日本更为强大的国了。

    “把他们两人抓起来,关进地牢去,给他们一个单间,别让任何人靠近他。”范.德里恩指着张安平和翻译两人对着卫兵下命令道。

    张安平这下真的被激怒了,他不停的挣扎喊道:“蛮夷无信,你们会遭到惩罚的…”

    随着张安平的叫嚷声远去,范.德里恩的副手赶紧跑进来向他请示道:“国人在堡外还有4名随从,是不是也要抓起来?”

    范.德里恩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当然要抓,不,不,暂时不抓。你派人去告诉他们,说我和张安乐谈的很愉快,而且我还准备了一场宴席,招待船的人员,请他们回去通知那些船员。让卫队准备好,等这些国人入堡之后抓起来,然后去港口扣押船只。

    然后派人去横滨通知普特曼斯先生,说国人不满意我们提出的条件,代表张安乐更是想要攻击我,为了佐渡岛的安危,我不得不扣押了这些国人和他们的船只。接下来应该他去同国人进行交涉了。”

    范.德里恩的副手没想到自己的司居然这么大胆,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问道:“可是如果交涉结束,这些国人被放回去不会暴露真相吗?”

    范.德里恩却不以为意的说道:“如果交涉成功,这说明大明并没有胆量向公司的海权力进行挑战,那么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了。我们也可以说,是这些国人是为了推卸责任诋毁我们。如果交涉不成功,公司都要和大明开战了,谁还在意是谁挑起了战争?”

    范.德里恩的打算的确很完美,但是他试图引诱明人入堡抓捕的消息,却被堡内干活的日本下女给泄露了。荷兰人虽然修建了这座自己居住的堡垒,但是他们显然没打算在岛过苦行僧的生活,因此便从日本岛和本地招募了不少下女为自己的生活服务。

    而这些下女,有不少是大阪和江户幕府送来的奸细。虽然迫于现实,日本被迫把佐渡岛租借给了荷兰人,但这并不表示日本人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而荷兰人一边从东南亚运来奴工,一边驱使岛的日本矿工延长工时却不增加工资的行为,也极大的激怒了岛的居民。

    因此当堡内的日本下女听到了张安平的咒骂声后,有人找借口离开了堡垒,向相川街道内的幕府探子做了报告。不管是大阪幕府的探子还是江户幕府的探子,都选择了向港口明国军舰的船长做了报告。

    明武号船长李国瑞得到日本人的报告后,他看了看小木港南北两侧的炮台,毫不犹豫的下令起锚出港,完全没有岸去解救张安平的意思。当范.德里恩得到消息赶来港口时,明武号已经撤出了炮台的射程之内。

    看着向西面扯帆离去的国军舰,范.德里恩也只能铁青着脸吩咐部下乘坐船只前往东南方的新泻港,然后从陆路赶去横滨通知普特曼斯了。他只能期待自己的报告先到达普特曼斯手,只要普特曼斯先向国人提出了抗议,那么说不定他还能浑水摸鱼。

    在明武号全力向朝鲜海峡前进时,在烟台和旅顺之间的黄海海面,五艘国军舰和五艘英国军舰正在进行着一场海演习。这场为期十五日的军事演习,让大明稚嫩的海军军官们受益匪浅。

    英国人从海盗战术汲取的丰富经验,再加欧洲此时所流行的舰队编组战术,让原本蒙着眼睛摸索海舰队作战方式的大明海军军官,终于看出了一点门道,这也使得演习的最后三日,明军舰队的指挥终于有些像模像样了起来。

    而在这场演习英国人也并非一无所获,国军舰用固定的信号旗进行联络和指挥的方式,让英国人极为欣赏。虽然英国军舰已经开始使用一些简单的旗帜用来海通讯,但是并没有像国人那么重视这种通讯方式,把固定的信号旗编成了固定的旗语来作为海联络的首要方式。

    威德尔尉觉得可以向国人学习这种信号旗,从而加强军舰在战时的沟通。但对于罗伯特.布莱克来说,他终于找到了如何在海指挥军舰列阵出击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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