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中,谁也不肯先示弱,气氛异常沉闷,只余下楚云笙筷子落在菜碟上的声响,就这点点声音,也被扩大数倍。

    楚云笙没去看秦祁,自顾自吃着早膳,喂饱肚子才是正道。

    最终是秦祁先开口,“还没吃饱?”

    楚云笙眉心一动,脱口而出,“没。”

    等她喝完一碗淡粥,这才抬头去看秦祁,“王爷用过早膳了?”

    桌上摆放着两份碗筷,答案不言而喻,不过她还是多嘴一句。

    秦祁大清早就让找她,估摸着现在还是空腹。

    “本王不饿。”尽管是拒绝,但语气却轻柔。

    她没好气哼了声,秦祁用得着她来关心么?从碟子里拿出一块马蹄糕捏在手上,重重咬了两口,心中抑郁。

    接着,秦祁就领她下了食楼。

    楚云笙不知秦祁要带她去哪儿,她没多问,只是跟着秦祁。

    马车内,气氛低沉,楚云笙没多和秦祁说一句话,琢磨着要怎样避免相对无言的尴尬,她枕着胳膊,在马车内假寐。

    等身旁传来均匀地呼吸声,秦祁垂头望着旁边睡着的人,睡颜的她如此恬静,根根分明的卷翘睫羽下一排暗影,他伸手抚上楚云笙的额头、眉宇、脸颊……

    不知她梦见什么,眉头忽然皱起,恬静的脸颊绷紧几分,不安的扭动了两下身子,但很快就归于平静,嘴角还翘起弧度,显然梦境转变。

    秦祁痴痴瞧着她,脑袋里无厘头的猜测,她到底做了怎样的梦,最后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楚云笙醒来后,揉着迷迷糊糊的脑袋,睁开眼睛就看见秦祁精致的脸庞映入她眼帘,秦祁正盯着她瞧,她心中一慌,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该死,接假寐缓解尴尬,最后怎么不争气的睡着了?即便是昨晚没睡好,以她的警觉,也不该在马车里睡着啊,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秦祁……

    梦中画面又一次在脑海倒映,她耳垂有些发红,没敢去直视秦祁,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秦祁不知她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幽幽的问,“睡醒了?”

    “嗯。”

    被子里,楚云笙回以一个简单音节,她紧拽着被子,避免秦祁看到她发红的脸颊。

    她只有在幽静和安心的环境下,才放得开睡去,她哪里想到瞌眸就睡着了,这还不算什么,那梦……

    梦里是秦祁,睁开眼,还是秦祁。

    她甩了甩头,想要甩掉脑袋里那个想法,越是如此,梦境在她心中越是抹不去。

    荒谬,她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梦!

    也不知被子里的人是什么情况,秦祁问,“这是还准备再睡一会儿?”

    “刚睡醒,容我我酝酿一下。”楚云笙闷声说着,她现在脸红的都可以滴血了,怎么能让秦祁看见。

    半刻钟后,楚云笙终于是从被子里露出脑袋,她没去看秦祁,而是撩起侧帘,望着马车外面。

    外头新鲜的空气涌入,楚云笙大口呼吸着混杂泥土的气息。

    “你耳根怎么红了?”

    啊?楚云笙手心一紧,“在被子里闷红的。”

    “梦见了什么?”

    “没……没什么!”她心下波涛汹涌,忙摇着头,“我睡眠质量好着呢,从来都不做梦。”

    楚云笙睡下后,秦祁便无厘头琢磨着她又喜又悲的表情,心上漫过无数的猜测,想向楚云笙求证一下。

    她不知秦祁为何这样问,脸庞微变,“等等,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梦话?”

    这句话,便是将刚刚那番话悉数推翻了,秦祁眼波微动,静静瞅着她。

    楚云笙心下没底,“那个……我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

    “啊?真的呀?”她心下狂喜。

    “嗯。”秦祁重重点头。

    楚云笙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还好嘴严没说梦话。秦祁的凤眸却深起来,这丫头分明有事情瞒着,而且是一很重要的事,否则她也不会是这幅紧张模样。

    外面景色不动,她问,“咦,这马车怎么停下来了?是到了吗?”

    “嗯,下去吧!”他伸手将帘子拉起。

    想必醒来之前就抵达了,秦祁不说,楚云笙也没戳破,踩着马凳下去。

    这儿风景……

    楚云笙有些傻眼,这不就是普通的山间吗?一眼看去山峦起伏,面前这座大山不过是群山中的一座,没有溪水做点缀,偶尔可以听见三两声鸟鸣,阴风拂过吹得树叶沙沙响,没有再多了!

    眼前只是一座标准的山呐!

    她头一转,驾车的末炫不见踪影,身旁只有一个秦祁,她问,“是不是错了地方?”

    秦祁摇头,“就是这里。”

    “为什么是这里?难道山后面有桃花源?”要是有,她把脑袋给秦祁带凳子,言归正传,她问,“你带我来这里,是怎么想的?”

    这是什么地方?荒郊野岭诶,没有半点人烟,秦祁带她来这里,究竟为什么?

    她开始有些后悔来这里,她这幅装束,要是死在这里,要是秦祁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秦祁哪里知道楚云笙脑中那些,指着面前上路,“沿着这条路,上去你就知道了。”

    她们面前,确实有一条羊肠小道,山路在葱翠的山上显得特别明显,好像一件翠色大衣划了一条细长的痕。

    来都来了,哪里能临阵逃脱的道理,而且她跑得掉吗?

    她回头看了秦祁一眼,脖子一扭,垂头走着山路。

    山路细小,只够一个人穿行,楚云笙走在前,秦祁自然就在后头。

    楚云笙前辈子宅了一辈子,这辈子又生在深闺,何时尝试过这种体力活,没多久就累的前胸贴后背,精神上身体上双重颓废,她大口喘息说,“爬不动了。”

    秦祁走到她身边,“爬不动了?”

    她点头,气息有些不顺,叉着腰说,“爬不动。”

    “那好,我背你。”秦祁绕过楚云笙,走到她前面,半蹲下身子。

    楚云笙下意识看一眼他,秦祁脸上没什么表情,无憨猪更无气息紊乱。

    同样是爬山,她累死累活,凭什么秦祁就和没事人一样?她心里登时就不平衡,“就不能下去吗?”

    。搜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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