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张凡早早就起床了。政府指定的酒店,看着破破烂烂,永远好像老式的玻璃四格玻璃窗户,窗帘永远都是天蓝色的。
    其实,里面别有洞天。五寸厚的地毯,踩在上面就像是驾着筋斗云。
    其他也不吹,人家三十年前,就能保证二十四小时热水!
    张凡急急忙忙的洗完脸,赶紧去找师傅,结果,老头房子里面没人。
    收拾房间的服务员客气的告诉张凡,说是老头遛弯去了。
    张凡又转身下了楼,到了酒店后面的花园,看到师傅和大师哥两人慢慢的在花园里面散步。
    “呵呵,起床了,怎么没多休息一会。我们上了年纪,在边疆等天亮还真的是煎熬啊。”
    大师哥看到张凡,远远的就笑着说话。
    张凡快步的走了过来,脸上花一样的笑着,要是欧阳看到,绝对会说,怎么又是向阳花啊!
    “师傅,大师哥。”张凡亲亲热热喊了一声。
    大师哥不说话了,看着张凡点了点头,卢老打量了一下张凡,“精神头不错,毕竟还是年轻啊。来,陪我们走几步。”
    虽然老头没笑,但花白的眉毛都在慢慢的抖动。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不能多看,越看越喜欢!越看越会欣慰的笑起来,为了不让他骄傲,一定要忍着。
    老头和张凡差的年纪太大了,就算老头板着脸,张凡也不像其他师哥那样一本正经,他对上卢老略有点赖赖的感觉。
    老头年轻的时候,那个脾气,不说暴躁吧,但也是一个耿直的医疗男,老了老了,对上张凡还真的一点脾气没有。
    “师傅师哥,你们吃饭了没。我带你们去吃早餐吧。天天牛奶鸡蛋的,咱今天改改口味。”
    张凡略微在两人身后一步,笑着说着。
    “你啊,放心,今天我不给你考试了!不过你的德语和英语还是要加强啊。
    你看看你大师哥,德语期刊都不用翻译,直接能通读的。
    你呢,说德语让人以为你说的是英语,说英语估计你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啥!”
    老头没回头,不过大师哥倒是转过了头,眼睛迷成了一条缝,狭促的看着张凡笑。
    好像再说,看吧,不好好学习,挨批了吧。真的好像,大师哥是优等生学霸,而张凡则是拖班级后退的学渣一样。
    张凡可不像其他师兄那样,老头一说,不说发抖吧,反正都是很严肃的。
    张凡不,老头一说,张凡立马说道:“师傅,您可别冤枉我,我鸡叫五更起的,连手术都没这么努力的。
    我同事都说我最近舌头变大了,哪里是舌头变大了,是说单词说含糊了!
    您看,您看,是不是有点大了。”
    大师哥直接笑了出来了。
    卢老也笑了,摇着头,“你啊你,是,现在比以前是有点进步了,可相对你的手术的进步来说,还是太慢了,还是要努力的。”
    “嘿嘿,好,一定努力,向大师哥学习。”
    张凡略微装了装,让老头笑了起来,老爷子能笑,对于张凡来说,比精通什么英德法更让他用心。
    “小师弟,不行啊,这边条件还是不行,你看看,一个简简单单的腹腔感染,让这边一个三甲医院全体紧张。
    这样不利于你发展啊,医生,最好的年华就那么几年,你看看我。”
    说着话,大师哥把手伸了出来。张凡腹诽的想着,“简单?您也太看不起人家厌氧产气菌了吧!”
    “你看看,现在,有时候,情不自禁的就会抖动。”说完赶紧又把手收了回去。
    继续说道:“你还没到我这个年纪,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
    其实,你现在缺少的就是高一层面的手术提升,虽然你的技术,是不错,可你知道不知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天能做多少台手术。也就是岁数大了,我再你这年纪,你的这个技术,还不如我呢~
    什么是手术,其实就是熟而精,精而通的。来吧,来帮帮我,我现在站也站不住了。
    你来了,编制、住房,你媳妇的工作,你未来孩子的上学,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可给你说,我们医院,不是双一流出身的博士是进不来的。怎么样?”
    大师哥还没说完,卢老不乐意了,“我手都还没抖呢。”
    大师哥讪讪的笑了笑,“这不是打个比方,给他说说这里面的明细吗!老师,边疆规模还是小了。”
    卢老点了点头,看着张凡。
    老头每一次见到张凡,就会提起这个话,以前张凡都是打诨过关,这次不行,毕竟大师哥也开口了。
    “师哥,我去你们医院,你能保证我做脑外的手术吗?
    还有心胸外,骨科的手术。”
    “额!”大师哥一听,诧异的看着卢老。
    “哎,他在骨科,脑外的水平不次于普外,虽然心胸手术我还没见他做过。
    估计也差不多,这也是我迁就他的原因,不然,我早就拉他回鸟市了。
    张凡,这么多学科,能坚持的下来吗。虽然医学是要努力加油的奋斗,但也不能再年轻的时候靠着吃老本拼身体啊。
    不然等你技术大成的时候,就是你离开手术台的时候。”
    张凡轻轻的点了点头,“师傅,我一直记得您的话,循循渐进。”心里暖的张凡怎么都说不出让老师再笑一笑的话语。
    十点,在内地估计开始准备午饭的时候,而边疆其实才吃过早餐。
    卢老他们已经出发返回东山了。都不是闲人,一个一个不是科室的学术带头人,就是预备的带头人,能抽出一天时间,真的不容易。
    大师哥临走的时候,还想着拉走张凡。
    张凡望着大肚子的飞机慢慢的向东方离去,“张院,卢老他们回去了,咱也回茶素吧!”
    医务处的主任时刻记着欧阳的话,完事就拉张凡回家。张凡大师哥拉拢张凡的时候,他真的是紧张的一匹。
    “回家!”张凡轻轻的说了一声。然后开着酷路泽朝着茶素返回。
    戈壁,出了鸟市先是戈壁滩,在边疆有个笑话,说这里当年连老鼠都没有。
    随着解放后,这里成了粮仓,可以想想,当年的那帮人得吃了多少苦。
    绕过天山,风景立马不一样了。行驶在高速路上,雪山就好似悬挂在你眼前,你伸伸手就能捧一把洁白的雪花。
    山顶上是皑皑白雪,什么丸子国的什么士山,在天山面前,就是弟弟,透着一股子的小气。
    高山顶上是皑皑白雪,而山腰上是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
    向阳面是深绿色巨树,向阴面则是墨绿的参天大树,密密丛丛。
    山脚下则是青翠之极的平坦草原,野花点缀在期间,如同天上的挂毯洒落在了人间。
    打开车窗,微微一丝从雪山上下来能让人轻轻一个冷颤的空气,瞬间让人能精神一抖。
    空气中带着原始森林和草原野花的清香味,真的,如果车里面再放一曲(草原蓝),带上墨镜,乖乖,真的能给你一种什么是生活、什么是自由、什么是悠然南山下,放牧草原中的回归自然的感觉。
    ……
    首都,王亚男各种的不习惯,吃的不习惯,吃惯了西北劲道、根根分明拉条子的姑娘,天天咬着牙吃着黏糊糊的首都炸酱面。
    水潭子的同事们特别的亲热,不是好客,而是这个姑娘太牛了。
    大主任手把手的带她不说,而且大主任亲自给看手术门的大妈交代,找一套新的洗手服,意思就是,这姑娘我照的,随时随地都能进手术的。
    虽然生活上的各种不习惯,但姑娘是下了决心的。
    上手术,写病历,自己组的手术能主刀一定会主刀,其他组的手术,能拉钩绝对不会放弃。
    每当累的快坚持不住,想家的时候,姑娘就会想起笑着离开的姥爷,就会想起张凡拼了命的努力。
    苦不苦,苦,累不累,累,但是擦干眼泪,姑娘仍旧是那个执着于手术的假小子,西北人的韧性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魔都的春天,已经算是最好的气候了,可对于生在西北,长在西北的马逸晨来说,还是难熬,黏湿黏湿的天气,就好像老天不停的打喷嚏一样,口水四溅。
    在医院里,马逸晨笑着应对着大家的好奇,“你们上班是不是骑着骆驼。”
    “是啊,大骆驼,到了医院,还要交代门卫大爷按时把草料加足了。
    姐姐,下一台手术安排我去拉拉勾好不好吗!”
    边疆出美女,也出帅哥,小帅哥马逸晨在手术室里相当受护士们的欢迎。
    不光长的有点帅,而且脾气也好,还勤快,搬器械,收拾术后的手术室,只要喊一声,小马就欢快的来了,嘴还甜的要死。
    小马其实也是咬着牙的,在家里,好歹自己老爹也是酒贩子老板,什么时候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可为了提高自己的技术,抓住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小马要多勤快有多勤快,嘴要多甜有多甜。
    为的就是能多做几台手术,为的就是抓住机会见识见识更加全面的大型手术。
    泌尿的何心怡,清冷的外貌,刻苦的精神,直接让长征的一帮泌尿大老爷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心怡啊,还回什么边疆,还去什么茶素啊,留在咱医院吧,虽然没编制,可你放心,在泌尿绝对有你的位置,怎么样。”
    就连泌尿科的主任都开始惜才了,是人才,肯努力,到哪里都让人怜惜喜欢。
    每当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心怡就会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茶素,那边悠悠的草原,那个在原始森边上竖立的城市。
    津河妇幼医院的吕淑颜直接就是拼了命的,剪掉了长发的姑娘,现在是一副干练的短发。
    接生也学,剖腹也上,宫腔镜也干,彩超也不放过。因为张凡托了李存厚教授的关系。
    妇幼医院几乎把所有的科室都开放给了吕淑颜,一个月的时间,姑娘直接瘦了好几斤。
    累的腿肚子都在抽筋,可想想当初自己觉得是研究生,原本想着能压张凡一头。
    结果,看到张凡相当顺当的做着妇科手术,她当时直接就是万分的惊讶。
    后来,骨科,脑外,普外,心胸,真的,她虽然已经对他没了想法。
    但,你可以看不上我,可是,我不会让你瞧不起,我,吕淑颜也会成为专家,成为一个响当当的妇科专家。
    努力吧姑娘们,加油吧小伙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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