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事实是什么?”
    紫薇真人反问神秘力量。
    神秘力量笑了笑,说:“事实是你心软了,你做不到,你无法狠心伤害这个对你而言很重要的女人。”
    “她对我很重要?哪里重要!”
    紫微真人露出愤怒的表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就可以随便对我大放厥词!你这样的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
    “呵!代价?!”
    神秘力量笑得扭曲无比。
    “代价就是你根本不知道我们都是什么样的笼中鸟。我们都是被天道豢养的可怜孩子,天道压根不爱我们,也没打算爱过我们,我们却愚蠢地相信天道依旧在乎着我们……”
    “就算天道对我们这些蝼蚁没有任何感情,那也不等于你就一定能够成为胜利者。”
    紫微真人自从修炼有成就开始研究天道和人的关系,对天道的研究也算是当世第一等,闻言难免不服,狠狠地反驳着。
    神秘力量看紫微真人毒天道的理解自成一个体系,也不再多言,微微一笑,说:“好吧,你既然坚持这样,我也不再多说,只是你要记住,如果你没有赢的机会,就尽量保存自己的实力。”
    “为什么?”
    “因为如此以后,你才会等到我的支援。”
    神秘力量嘲讽的说着,仿佛这个是最大的笑话。
    紫微真人也被他的话语怔住,许久才说:“你比我想象中更加狠毒。”
    “我一直都非常的狠毒,否则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心腹大患。”
    神秘力量直言不讳。
    紫微真人一言不发。
    他知道,在更高层次的战斗面前,他这样的强者也只剩下旁观的资格。
    世界,本来就是由各种超级强者构成的,人类是蝼蚁,他也是蝼蚁。
    唯一能够无视天地的构造走下去的,唯有将天地变成自己手掌中的法则的巅峰强者。
    遗憾的是,他至今没有成为巅峰强者的可能,不可能,也不指望。
    “……希望有一天,我们会以盟友的身份再见面。”
    紫微真人略带嘲讽的说着。
    神秘力量笑了笑,转身就走。
    紫微真人突然感觉很不舒服。
    这个家伙全身上下都闪烁着阴暗的光芒,因为他已经超越了紫微真人能够承受的阴暗的最极限!
    但即使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很阴暗,紫微真人也还是想和他成为盟友。
    因为只有稳定的巩固的盟友关系,才能给紫微真人已经破败的人生带来一点点真正的慰藉。
    “突然感觉我们也活得很艰难,”紫微真人说,“别看我如此强大,但在天道这个更大的阴谋面前,我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但即使如此,你也还想和天道做抗争,不是吗?”
    黑暗中,某个声音如此说着。
    紫微真人没有回答。
    他知道,那个声音是他的心魔。
    “……有时,我也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如此努力依旧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难道命运对生命的掌控就是如此的强悍不可挣扎?但是既然命运是被规定的,为何我们依旧妄想摆脱它的控制?”
    “因为你是人,人类天生有对命运不服的本能!”
    内心深处,另一个声音如此说着。
    紫薇真人长叹一声。
    他知道,他已经无路可退。
    他像被逼上梁山的英雄,即使不情愿,也还是得继续走下去。
    “……叶伊,希望你能如我的计算那样,是天道规则中唯一不受控制的存在。”
    ……
    ……
    “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叶伊伸手,握住宁子的手。
    宁子也是很意外,说:“你的出现让我感觉很惶恐。”
    “为什么?”
    “日本国内,所有的超能力者都被管束着,”宁子说,“我也不例外,只是我为了得到更多的自由选择成为囚笼的狱卒,而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生物。”
    “那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叶伊问。
    宁子想了一下,说:“不喜欢。”
    “但是你还是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对吗?”
    宁子低头,说:“因为我没有选择,确切的说,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选择,在我的心脏有一个小小的引爆装置,他们随时随地能要我的命!如果我敢违背他们的话!”
    “那你——”
    叶伊想了一下,说:“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个东西取出来?”
    “我为什么要取出来?这东西装在我的心脏附近也挺好的,”宁子说,“有了这东西,他们就会相信我的忠诚,不会再开发其他手段摧残我的身体。对于已经越来越没有生存空间的我们而言,这种被管束的感觉也不是很糟糕!”
    “……对不起,我似乎刺中了你的伤心处。”
    叶伊诚恳道歉。
    宁子大笑,说:“没关系,我根本不在乎,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有在乎的。”
    “但是你其实还是很在乎的,不是吗?”
    叶伊看着宁子,仿佛要从她微笑的面容找到藏在最深处的悲伤。
    宁子于是转身,对恭子说:“你真的打算把我们彻底解放吗?”
    “难道你还想继续下去?”
    恭子的反问让宁子沉默。
    许久,她低声说:“现状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被管束的人生意味着对高层而言绝对安全的存在,如果我们挣脱了束缚,高层反而会担心我们报复这个世界,到时候一定会制造更多的手段对付我们!”
    “所以你的选择是——”
    “我选择自由。”
    宁子说:“我已经受够了带着狗链的生活,我想在自由中死去!哪怕代价是立刻死亡!哪怕最终只能得到一秒的自由!”
    “……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决绝。”
    叶伊叹息说。
    宁子也是一声长叹,说:“不决绝还能怎么办?我的人生已经被设定了轨迹,我不过是尽我的全力做一场微不足道的抗争,成功自然是好事,不成功,那就是我的命……”
    “你要认命?”
    “不,我从来不认命!”
    宁子说:“如果命中注定我必须以异能者的身份诞生,我希望我的能力是能够让我挣脱命运的能力,而不是变成命运的傀儡!”
    “我恨命运!”
    她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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