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艾琳娜你现在是正式的魔药课助教了?”
    几分钟之后,走在通往学校礼堂的甬道中。
    赫敏瞥了一眼走在最前方的斯内普教授,努力用一种不在意的语气小声问道。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晚餐时间是下午六点半开始,因此四人的路线其实是一致的。
    只不过出于某种微妙的心态,西弗勒斯·斯内普特意加快了脚步与后方的三个小女生拉开距离,来回晃动的黑袍显得有几分心烦意乱——虽然即使如此,女孩子间的打闹交谈声依旧偶尔会从后方飘进他的耳朵里。
    “现在只能算是实习期吧,暂时还不能参与到课程规划中。”
    艾琳娜轻轻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用一种略微有些沉重的声音说。
    “从今天开始,我以后每天下午都需要到地下教室打卡签到了,除了六年级和七年级的课程之外,所有年级的课程都必须参与——而且还是不发工资,不奖励分数的那种免费劳力。”
    要知道,在此之前,艾琳娜从未想过担任魔药课助教会是一件这么耗费精力的事情。
    或许她真的需要尽快把《魔药课安全管理制度》整理出来,交给斯内普教授作为以后上课前全班需要集体背诵的必要内容之一,否则艾琳娜怀疑可能不用这个学期结束,她就可以去应聘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治疗师了。
    “可是,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艾琳娜你毕业之后说不定可以直接留校担任教授呢,再不济也能成为一名很出色的魔药大师吧?我听叔叔说,魔药大师可以算得上是整个魔法界中最让人羡慕的存在了,随手一瓶魔药都能赚到我们酒馆一个月的收入。”
    汉娜摇晃着金色的发辫,一脸羡慕地看着艾琳娜——想必艾琳娜以后一定会很有钱吧?毕竟魔药大师们只需要花点功夫熬制一瓶美丽药剂,就能在对角巷卖出上千金加隆的天价。
    “或许吧,但那至少也是好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艾琳娜撇了撇嘴,抬起手将散落在脸颊边的银发往后撩了撩,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而且,我对金加隆没有兴趣,对于能否在霍格沃茨任职也没有太大的期望。事实上,相比起成为助教或者教授,我更想陪着赫敏你在图书馆自习,或者是跟汉娜你在禁林外的草坪上数星星——”
    “艾琳娜,你又在胡说八道。毕业后能够成为教授,当然比在图书馆自习有意思多了。”
    赫敏有些不自然地皱了皱鼻子,下意识举起抱在胸口的大部头书,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身边的白毛团子,以掩盖心中的那份奇怪情绪。
    “就是,你应该好好珍惜魔药课助教的机会。”
    汉娜也点着头认真反驳道,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补充了一句,
    “虽然……数星星什么的,我觉得也很不错呢,但是不冲突嘛……”
    空荡封闭的甬道并不是一个适合说悄悄话的地方,声音在狭长的地下通道中可以传得很远,哪怕三个小女生都有意稍微压低音量,但显然还没有低到某位感知灵敏的大蝙蝠听不到的范围。
    “……”
    斯内普脸颊抽动了一下,忍住转过身训斥艾琳娜的冲动——那样不就是相当于变相承认了他偷听了小女生们的悄悄话么,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丢不起那个人。
    只不过……
    没想到现在的小女生之间的聊天内容,也会存在这样让油嘴滑舌的浮躁对话。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挥动了一下长长的袖子,就好像是在驱赶盘旋在身边的苍蝇一样,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摇晃的黑色长袍几乎快要变成展开的蝠翼了。
    真是一群……让人讨厌的小鬼头!
    ……
    霍格沃茨礼堂。
    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艾琳娜三人还是在餐桌前暂时分开,各自加入到各自的餐桌旁边去——古老的学院壁垒依旧顽固存在着,军训结束之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只不过,一些微小的改变正在慢慢的出现。
    在一年级新生之中,这种隔阂只存在于物理空间阻隔,时不时能看到有小巫师以一种有些别扭的姿势坐在长椅上,侧歪着身子与隔壁桌的朋友眉飞色舞地聊着天。
    而在小巫师们的影响之下,一部分高年级的学生偶尔也会忍不住加入到话题之中,有一句没一句地稍微搭上一两句话,虽然只是极为个别的人,但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改变了。
    看了一眼礼堂里这些不起眼的小变化,艾琳娜积攒了一个下午的疲惫几乎在瞬间一扫而空,没有事情能比得上亲眼看见改变更加让人振奋——这才像是传说中的霍格沃茨嘛,想必四位创始人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期望的。
    “开动开动!”
    艾琳娜拉着汉娜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愉快地朝着餐桌上的烤羊排和烤土豆发起进攻。
    良好的心情有助于提升胃口。更不用说,经过了一整个下午的课程之后,几乎没有好好坐下来休息的她早就饿坏了。
    下午的魔药材料实在太难以让人下口,而成品药剂要么有毒要么可能会把她变婴儿,如果说是类似于【治疗疥疮药水】那种的普通药水,她可能早就忍不住去尝尝味道了——对于一名致力于改变魔药课的小女巫,面对那些热气腾腾的坩埚,却连最基本的尝味道都无法做到,无疑是一种非常痛苦的煎熬。
    “艾琳娜,你慢点吃。”
    汉娜看着狼吞虎咽的艾琳娜,有些担心地倒了一杯南瓜汁递到艾琳娜身前,一边轻轻拍了拍艾琳娜的背,生怕面前这个白毛团子一不小心就被噎到。
    “距离晚上的课程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不用着急,慢点吃没事的……”
    “噗——咳咳咳……”
    正在飞快扫荡着餐桌上食物的艾琳娜眼睛一瞪,塞得鼓囊囊地嘴差点把食物喷了出来,还好凭着一个吃货的本能下意识条件反射地用手捂住了嘴,将所有食物强行封回了口中,小脸霎时间青了一片。
    伸手接过汉娜手中的南瓜汁,艾琳娜稍微缓了一下,长舒了一口气,苦着一张脸问道。
    “……呼,得救了。不是吧,今天晚上还有课?”
    “嗯,魔法史,还是与赫敏她们格兰芬多学院一起。”
    汉娜一脸嫌弃地看了看为了一口吃的,差点把自己憋死的艾琳娜点了点头,从衣兜中取出课表看了一眼,有些好奇地说道。
    “授课的教授是那位从来没有在礼堂中出现过的宾斯教授……据说他是全欧洲唯一一个幽灵教授,多半是一位博学而风趣的老先生吧?想必上他的课一定非常有意思。”
    “博学或许是,但是指望风趣和有意思就有些,emmmmmm……”
    艾琳娜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忍心直接揭穿汉娜的幻想。
    反正以小铁妞目前的学习状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在提升学生睡眠质量的魔法史课堂上进入梦乡——梦里面,自然什么都有了。
    不过……
    魔法史么?有意思。
    艾琳娜眼神闪动了一下,或许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这是一门照本宣科的枯燥课程。
    但是对于她来说,无论是这门课程的内容、宾斯教授本身、乃至于编写教材的作者,都好像是一个从未被人发掘过的巨大宝藏一样,蕴含着无穷无尽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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