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司南所料,司承运吼声刚落,便一个附身朝她冲来,可因为身体受到的创伤太大,刚起步就摔倒在地。

    司承运痛呼一声,刚一抬头就见到一道身影走近自己。

    司南低头冷眼看着司承运,想都没想,一脚踩在他脸上!

    “司承运,你害死我母亲,纳兰满门忠臣尽数被屠,此仇此恨凭你一条贱命也不足以慰藉亡灵,我今日废掉你全部修为,让你变成枯槁老人,从今天开始,你便成为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人,这种感觉可好?”

    司承运脸被踩到变形,他强试着挣脱,却毫无反抗之力,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袭来,让他瞬间仿佛又苍老了数十岁。

    司南蹲下身子,在司承运的耳边低声冷冷道:“司承运,我不会杀你,现在的你,从此刻开始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是凌迟,我觉得于你而言,这绝对是最好的惩罚,你觉得呢?”

    司南冷笑着起身,她虽然不是真正的司南,但根据原主的记忆却知道司承运这个人相当惜命,就算修为全无,变成废物也不会选择自杀。同时他又很看重名利地位和修为,如今原本辛辛苦苦奋斗一辈子的东西全部消失,他心里怎会好受,所以对司承运而言,这绝对是最好的惩罚。

    “不要……不要!”司承运强撑起身子,抓住马上要离开的司南的腿,艰难的哀求道:“司南,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爹,求求你不要废掉我的修为,求你帮我恢复原状!”

    两人说着一切的时候庄水琴就在一旁看着,如今的她一张脸早就变得血肉模糊,完全破了相,听到司承运这样说,便连忙跟上。

    她死死攥着司南的裤角,颤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甘,却又没办法,不得不低声下气:“司南,之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对,我该陷害纳兰一族,我不该在你的饭菜里下药动手脚,不该诬陷你的孩子是不祥之子,更不该一再跟你作对,现在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一马,啊?”

    “放你你们一马?”司南冷冷一笑,清冷中带着寒意的目光冷冷落在两人身上,淡声道:“我放你们一马,你们可曾放过我母亲和纳兰一族?我放过你们,你们可曾放过我?”

    她声音一顿,一脚狠狠踹在他们脸上,冷声道:“这一切都是你们的报应,司承运、庄水琴,人在做天在看,这都是你们该承受的报应!”

    说罢,司南转身便走,任凭司承运和庄水琴如何在后面喊叫,她的神情都没起一点波澜。

    司南出了地牢,守在门口的侍卫恭敬朝她点点头,问道:“司南姑娘,那皇……庄黛青要如何处置?”

    “庄黛青……”司南思忖半刻,嘴角轻轻一扯,邪魅的笑意饶有深意:“留着,别让她死了,我还有大用处。”

    “是!”

    ……

    时至深夜,圆月如银盘般挂在天上,经过一整天战争洗礼的湖州城如今蝗灾已平,周王的叛军也全部消灭,全城的百姓总算能安静睡上一觉。

    只是在静谧的深夜,一道小身影悄悄溜出城,敏捷轻盈的身影以着极快的速度朝城外郊区掠去。

    城外郊区的树林中,一道赤红光芒闪过,几乎是同时,微风骤起,刮得树林沙沙作响,空气骤然转凉,无形的强烈威压让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只听刷刷几声,三个身影凭空出现在林中。为首的男子一身绛红色锦袍,精致而分明的轮廓被月华之光照得俊美异常,仿似妖孽,尤其是那双赤红色的眸,好像揉进亿万星辰,璀璨耀眼的同时又带着戾气和狂肆,叫人不敢直视,此人不是凤渊还是谁?

    凤渊身旁是两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两人也长得俊朗,可跟凤渊一比就不够看了。

    陶程捂着被打了五十大板的屁股,苦着脸唉声道:“主子,我们当时真不知道司南姑娘会将你晕倒,而且……而且谁成想你会中那雕虫小技……”

    陶程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话只敢含在嘴里,怯生生的看着凤渊。

    凤渊深邃的眼底算红光一闪,冷声道:“依你的意思,是本王的功力不及司南一个小丫头了?”

    呃……

    闻言陶程登时被吓的满脸冷汗,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属下不敢!”

    “去刑阁领罚,一百大板!”

    “主子……”

    陶程是有苦说不出,脸又苦了大半,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出来就变了味呢?

    可这是主子下的命令,他也不敢不接,只得苦巴巴应声:“是,属下回去就领罚……”

    尤生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家伙的情商实在太低,为了防止这家伙再说下去屁股被打成八瓣,只得转移话题道:“主子,您深夜来此处的原因是……?”

    “你们不必知道,去周围把傅文朗残党的暗杀侍卫全部除掉,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来找我!”凤渊冷声吩咐道。

    “是,主子!”

    声音刚落,尤生和陶程便一个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林中,离开凤渊视线范围的两人才长长舒了口气,陶程摸了摸额上的冷汗,诧异的看向尤生,问道:“我刚刚有说错什么吗?”

    尤生:“……”对于这家伙的情商,他已经不想吐槽了。

    陶程不知所以,看了看静寂的林子,摇头道:“哎,我就不明白了,主子已经帮司南这么大的忙,为何还要暗中再帮她除掉危害,还不让人家姑娘知道,主子一不是一向不喜欢管这种闲事吗?”

    尤生长叹口气,摇头道:“爱情使人迷茫啊!”

    傅文朗的残余势力虽然不对,但剩下的这些都是暗杀高手,且十分忠诚,傅文朗败北司南在其中起着关键作用,这些人怎会善罢甘休,难保司南不会有什么危险,自家主子这样做不是为了司南,还能为了谁?

    “爱情?”陶程不明白的挠了挠头,“主子不是不喜欢司南吗?怎么还……哎呦,你推我干嘛!”

    “行了,少议论主子的事,当心又挨板子!”尤生推了陶程一把,往林子深处走。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最难预测的便是人心,主子嘴上说着不喜欢,可心里比谁都担心司南的安全,不然今晚也不会来了。

    彼时,城郊的林中,凤渊双手环肩站在小路上,他抬头看着远处湖州城星星点几盏灯,顿了半晌才淡声道:“藏够了没,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窣窣——

    不远处树林晃动两下,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林里出来,圆溜溜的大眼睛躲闪着凤渊的目光,迈着小短腿缓缓走过去。

    司子怀轻咳两声,没想到自家老爹这么厉害,连王奇玉都很难发现他的隐匿气息,这人竟然看出来了。

    “你娘亲怎么样?”凤渊破天荒主动开口问道。

    “娘亲好的很,不劳你挂心。”司子怀哼了一声,瘪着小嘴道:“坏蛋爹爹,我警告你,你若想把娘亲从我身边抢走是不可能的,死了这条心吧!”

    凤渊一怔,转头看向身后的司子怀,怒极反笑道:“谁说我要抢走你娘亲了?”

    “我!”司子怀小脖子一哽,顿了下又道:“我就是知道,不然你为何要救她?”

    娘亲很早就跟他说过,坏蛋爹爹一出现就会把自己带走,可现在两人见上面了,显然自家爹爹对自己没什么兴趣,是以在司子怀眼里,凤渊就是想抢走他娘亲!

    为何要救司南?

    这个问题着实问到了凤渊,他本可以视若无睹不管的,可不知怎的,见到那小女人被人欺负他心里就无端升起一股火,忍不住上去帮她。

    这也是凤渊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司南身份尚不明确,不知她究竟是不是真龙一族,况且这女人先前还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借了凤种!

    按理说他应该对司南抱有敌意的,可为何每次看到那张绝美的小脸时,气就生不起来呢?

    凤渊剑眉微皱,俯身一把掐住司子怀圆嘟嘟的小脸,认真道:“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还有……以后不准叫我坏蛋爹爹,要好好叫爹!”

    “你放开我!”

    司子怀挣开凤渊的手,瘪着嘴委屈的揉着自己的小脸蛋,喃喃道:“明明就是坏蛋爹爹……”

    “你说什么?!”

    司子怀被吓得一激灵,忙抬头扯嘴笑道:“没……没什么……”

    凤渊斜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司子怀长舒了口气,这坏蛋爹爹还真是难缠。

    “等等。”凤渊目光一顿,落在司子怀腰间,手一拂,拿着东西问道:“这是何物?”

    他神情有些凝重,无外乎别的,这玉铃铛上没有司南的气息,而且……好像还有别的男人的气息。

    见凤渊神情严肃,司子怀也有些害怕,不禁老老实实回答:“这是宇文秋叔叔的,他将这东西给娘亲,说只要佩戴了这个隐魂铃,爹爹就不会发现我的气息。”

    隐魂铃?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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