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明悟,《北冥神蚕心经》开始自主运转。
    咚咚咚……
    急促的心跳声骤然在秦书凡体内响起,声音由内而外,震得虚空激荡不休,哗啦啦,血管里的鲜血疾速流动,如同泉涌,易容的身体亦恢复到正常模样,一根根长发脱落。
    这一刻,秦书凡的躯体再次脱胎换骨。
    脸色瞬间变化,先是雪白,紧接着粉红,后是紫色,随即是金色,又恢复正常,来回转变三次,皮肤的毛孔上一丝丝灰色污垢溢了出来。
    “呼……”
    约莫十分钟,身体的肤色终于定格在粉嫩无暇,秦书凡长长吐出一口灰浊的气体,身体内外格外通透,皮肤上每一个毛孔不断开阖,吞吐着空气内的养分。
    一时间,秦书凡的感官无比敏锐,能清晰感受到空气内养分的多与寡。
    “第一步成了,我的身体可称作伪先天道体……”
    《北冥神蚕心经》分两个步骤,第一,身体蜕变;第二,灵魂蜕变。
    身体蜕变是由心脏开始,先净化体内鲜血,然后由内而外改变身体,达到脱胎换骨目的,最后是灵魂蜕变,摒弃一切枷锁。
    第一步早已理解通透,第二步却卡得死去活来,而今明悟,只需了却人劫因果,《北冥神蚕心经》就能大成,成为真正的先天道体。
    “人劫……”
    了却人劫因果并不难,只需为之前的杀戮付出应有的代价,洗尽铅华,灵魂自然而然得到蜕变。
    “投案自首……”
    秦书凡纵身跃起,炮弹般冲上高空,朝着警局飞去。
    到警局的时候,战斗差不多结束了,戚凌芸虽说实力超群,但有高心萍在侧,既然要保护她不被伤害,又要带着她离开,难免瞻前顾后,冲出去禁闭室没多久,就被弹压回来。
    其实是戚凌芸自个倒霉,徐建国威胁秦书凡到警局,为防秦书凡盛怒下大开杀戒,准备了近百名特警在警局隔壁等待,戚凌芸傻呼呼的正好撞在枪口上,其结果不言而喻,此刻被困在禁闭室内。
    秦书凡悬浮在百米高空,俯视而下。
    只见警局后院约莫三百多名武、特警察,将不大的禁闭室楼房团团围住,四周制高点还有埋伏数十个狙击手,徐建国手里拿着电子大喇叭,高呼不要杀害人质,更不要负隅顽抗云云。
    “并不傻,还知道顺手抓人质……”
    听了片刻,秦书凡才知道戚凌芸在返回禁闭室的时候,抓了两名女警为人质,使得徐建国心存顾忌,只能做思想工作,试图和平解决。
    但秦书凡知道戚凌芸绝不会主动投降,不说高心萍之后将会受多大牵连,单单闯警局,打警察,救人等一系列罪行下来,戚凌芸绝对脱不过枪毙的下场。
    面对这种结局,若戚凌芸是普通人,还有投降的可能,偏偏戚凌芸是猎杀者,有各种猎杀道具和稀奇古怪的手段,一旦放开手脚,必将是天崩地裂的局面。
    “不过猎杀者限制颇多,一旦使出猎杀者手段,如果没有杀死对方,自己反而将会被抹杀……”
    正想到这里,伪先天道体赋予的敏锐感官,就感觉到方园数百米范围内空气中的水份开始沸腾。
    “嗯?这是?”
    轰隆!
    禁闭室大楼二楼的一个房间外猛然炸响,过道上的栏杆一大半断裂,崩飞了出去,砸进地面的人群之中,一下子伤了十多个人。
    场面一下子乱了。
    徐建国一边让众人后退,一边吩咐待命的医生救援。
    禁闭室大楼与学校里的宿舍楼模样相同,二楼的过道上用的是铁栏杆防护,此刻断开一大截,露出旁边房间内一些的情形,那两名女警正被绳子绑着靠在一起,摆放在房门前,在她们身上缠着不少胶带,且每个人身上挂着数个红色易拉罐。
    此时房间里飘出一句话:“看到她们身上的红色易拉罐了吗?”
    话音落下,一个红色易拉罐从房间里飞了出去,砸向对面的警局大楼,在与玻璃接触的瞬间,便即发生大爆炸。
    只见火光冲天,轰鸣声过后,大楼爆炸的位置出现一个近两米直径的大洞,周围许多玻璃都被震碎了,齐齐掉落,砸伤不少人。
    “这傻妞,连军用手雷都使上了,看来是在转移视线,憋大招!”此刻空气中水份更加沸腾了,就跟煮热的开水,极为可怕。
    “快退!是军用高爆手雷!”
    作为部队出身的徐建国,第一时间让众人后退。
    此刻他快疯了,不知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不说那可怕的单打独斗武力,单单军用高爆手雷就令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不错,正是军用高爆手雷!”戚凌芸笑嘻嘻道。
    声音落下,现场哗然,不用徐建国交代,所有警察再次疾速后退,军用高爆手雷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威力,就算躲在墙壁后,也有着极大的死亡率。
    徐建国高呼:“千万别冲动,你还有大好的年华,不要因一时之快而伤害了高心萍。”
    戚凌芸冷笑回应:“你也知道伤害人,哪为何无缘无故强行带离老人家,哼哼!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是我的错,请你多考虑考虑高心萍,她的病很重!”徐建国满脸苦涩,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因自己的私欲而起,发展到现在,已经到了他无法收拾的地步,之后撤职是难免的,说不定还要坐大牢。
    “既然知道她病重,那你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这时蒙着黑色面纱的戚凌芸竟然走出房间,站在通道的缺口位置,手里握着一根怪异的黑木杖,棍头镶嵌了一枚绿色宝石,闪烁着盈盈绿光,极为诡异。
    魔法杖!?
    秦书凡听死亡圣女说过这种杖,有提升魔法威力的功效,且只有正职魔法师才能使用,很显然,戚凌芸由战士转职魔法师了。
    “一起死吧!”
    戚凌芸一步跨出,身体悬浮在半空中,嘴里默念着铭文,身后长发无风自动,飘荡飞舞,身上腾着一片水气,手中的魔法杖轻轻举起,棍头的绿色宝石射出一道璀璨的绿光,没入虚空之中。
    轰隆隆,虚空震荡,空气中沸腾的水份徒然一止,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冰块。
    一个个冰块在半空中形成,聚集成云朵状,遮蔽百米范围,每一个冰块足有半尺长,棱角分明,形状与冰锥相似,尖刺部位闪烁着刺目的锋芒,比尖刀还要可怕。
    众人顿时慌了,这种手段简直比之前见过的金脚虚影还要可怕,喊声一片,所有人撒丫子跑路,但是双腿却跟灌注了铅似的,竟难以迈动分毫。
    “别徒劳了,无情冰雨之下,任何人受气势压迫,使去行动力!”
    戚凌芸魔法杖一挥,密密麻麻的冰锥,好似从机舱投下来的一枚枚炸弹,带着尖锐的啸音,向地面人群落去。
    与此同时,她的长发突然变得失去光泽,由微黄向白色转变,以她的实力和境界,使用超级冰系魔法,非但会抽取她的生命力,还因杀不死所有人而被死亡列车抹杀。
    但是尽管如此,也不容许高心萍受到屈辱,母亲一生要强,若因此存在心结,自己将如此面对她老人家。
    “一起死吧!”
    戚凌芸双眼紧闭,两行眼泪从眼角落下染湿了面纱,魔法杖上的宝石光华更加璀璨,那些冰锥突然加快速度下坠,地面所有人的心头泛起浓浓的死意,暗道完了。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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