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白 作者:未脩顷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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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俐,生来就是给父母分忧的。”

    “但愿您知道我是谁以后还能这么想,”晏若愚腹诽,上前给屈老先生见礼。

    “不必不必,”老先生旁边的小哥两步上前来扶,声音极轻地说了一句,“女孩子不从孔学。”

    生怕老先生听到的样子?

    屈老先生仍然笑眯眯的,“学过琴吗?”

    “一点点。”

    “就够了,学的太通了也不好,难得糊涂。”屈老先生起身,“非深你去歇着吧,叫非厌来。”

    晏若愚手指倏地蜷起来,突然被握住了。

    “没事,”常望宇轻轻地说,“你别紧张。”

    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也是,毕竟常望宇的声音是她用了这么多年的安神片。

    “咱喝茶就好。学琴,等你们过了二十岁,甚至三十岁再慢慢学都不急。现在不用太老成,只要做事不冒冒失失的就无妨。”

    晏若愚应了一声,又听老先生说,“我那孙子就一点儿没有年轻人的样子,叫来怕你们闷。但我外孙很爱闹腾,平时让他带着你们疯去。”

    晏若愚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怪道是古人云“近乡情怯”。三小姐跟着师父和白家,大大小小的场面也见过不少,连“紧张”二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结果她寝不安枕食不下咽了这许久,真要见到自家亲哥的时候竟然也会小腿肚子打颤。

    晏若愚正天马行空地混想,谁料面前一个台阶,她这一脚踩空就往前扑,眼看着要撞到老先生——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被人一把拽进怀里捂住嘴。

    常望宇松开手,问她,“疼不疼。”

    声音很轻,语气很淡,但就是听起来特别温柔。

    晏若愚长出一口气,这要是让老先生摔一下或者怎么的,可就真惹祸了。

    不说出事了屈家还让不让她哥认亲,光是老年人骨质疏松,这要是摔个好歹的,想想都造孽。

    屈非厌无精打采的,慢悠悠一步一步“蹭”过来。非深只说常望宇领了个小姑娘来,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反正又不是我妹子,爱谁谁呗。

    当然,要真是我亲妹妹,只怕……屈非厌一个哆嗦,不不不小爷还没准备好。

    然而……屈非厌抬头,正好对上晏若愚哆哆嗦嗦往后看的眸子!

    屈非厌瞬间觉得世界都安静了,顺便,有点腿软。

    屈非厌的腿毫不犹豫跪了下去……还是歪着跪的。

    ——就这千钧一发之际,三小姐脑海中还要死不死地闪过一句,“屈非厌绝对是被亲妹丑到腿断的开天辟地头一人。”

    屈老先生吓了一跳,声音里罕见的带上急色,“非厌?你怎么了!”

    “我没事。”屈非厌感觉有点疼,大脑也懵着,他想站起来,有人扶了他一把。

    这双手有点凉……很软,是女孩子。

    晏若愚。

    屈非厌认命地叹口气,睁开眼说了句“我没事”。他能感觉到,小丫头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不知所措,还有毫不掩饰的慌张。

    屈老先生定了定神,“多大的人了还能走着摔了。回去让你哥给你把药敷了。”

    “是,”屈非厌笑着说了句,“不敢了。下次一定注意。”

    瞥了常望宇一眼,发现对方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屈非厌有点后悔,他就该把他的玉戒带上,试探试探这两个人的反应。

    苍天,身世什么的,真他奶奶的复杂!

    屈老先生眯着眼晒太阳,“非厌,跟两位小朋友见过面了,去把柜子里那套东西取来。”

    柜子里锁的,多半也能猜到是名贵东西。但这屋子里连张根雕茶几都没有,老先生要教他俩品茶,不知道这名贵东西请来以后怎么伺候。

    屈非厌来的并不快。名贵东西锁在精雕细琢的木箱子里,无端令人想到御驾皇辇,只是拉车抬轿的那位……哦不,那神色威严的御前侍卫,天生的笑模样,并不能透出点“威严”来。

    这种笑相脸——借用晏桓老爷子一句台词——就算板成个冷冰冰的石头,那也得是个刻着笑话的石头。

    这是我哥。

    三小姐一不留神就得意起来,完全不记得自己一脚踩空差点让认亲成为泡影的乌龙。

    屈非厌从老先生手里接过钥匙,“啪嗒”一声,那把小巧玲珑仿古式云纹如意锁应声而开,箱子里原本的漆黑一扫而光,朝外面围观的群众显露出一点白色。

    “甜白瓷!”晏若愚低呼出声,随即有些窘迫,当着屈家人的面,老先生还在这儿呢……班门弄斧了。

    “眼神挺好。”屈老先生乐呵呵地夸她,“猜猜年份。”

    “这……”晏若愚犹豫了一下,东西肯定是真的,但瓷器本身不好保存,真正的好瓷可能早毁在百年前的强取豪夺里了,“清代仿品吧,清末的。”

    “嗯,”老先生点点头,把箱子里甜白瓷的茶具一样一样取出来,“要真有永乐年间的好东西,我也不敢这么留着。”屈老先生开始走沏茶的流程,“品茶,无所谓什么雅致,喝的是通透。用不着茶艺表演那一套,那是做出来给人看的。你们的目的不是欣赏,是享受。怎么舒服怎么来。”

    屈老先生顿了顿,“比如白瓷,我就往里面放果茶,为什么呢,女娃说。”

    晏若愚笑,“因为好看。”

    “对了,”屈老先生呵呵笑了两声,“这种问题就不能问大小伙子们,他们说不出口。”

    大家都笑起来。

    “像小宇这种孩子,平时就像茶艺表演一样,半点错都不能出,一举一动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书上告诉你甜白瓷要配什么茶,你就得往里添什么茶。”

    屈老先生看了看常望宇,“最开始会束手束脚,后来就习惯了。这是在压抑你的天性,容易出事儿。那你就要时不时把书合上,想往白瓷壶里加什么都行,只要你觉得喜欢。你才是这壶茶的享用者,愉悦自己才是正道。”

    常望宇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挑,随即一饮而尽,“我就喜欢饮牛饮驴,舒服。”

    晏若愚狡黠一笑,手指轻轻点了点,“师父听说,可是要训的。”

    屈非厌惊奇道,“姜宫主也不让读红楼的?我还以为只有我家这样。”说完又吐槽,“这大概就是他们文化人的内部认知吧,我们不一样~”

    屈老先生倚着沙发靠背听三个人天南地北闲扯,时不时加两句话,大多数时候都闭着眼晒太阳,像极了懒洋洋的猫。

    晏若愚想着不觉笑出声,吓了屈非厌一跳,“你干嘛?”

    ☆、Четвёртый

    “啊?”晏若愚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她与屈非厌面面相觑,都没明白对方的意思,“我就是……”半天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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