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醒醒,醒醒……”天快亮的时候,直接趴在桌子上大睡的李越被冯朝宗吵醒,睡眼惺忪的李越看看屋外天色仍然昏黑,不免有些抱怨,“发生什么事了?天还没亮呢?这么早就把我叫醒?”

    “是您吩咐我叫醒你的,您再三交代,只要那种新式火器一试制出来,就马上叫醒你。”冯朝宗比李越怨气还大。冯朝宗话音未落,李越已经腾的坐起,睡意全无的问:“手雷试制出来了?这么快?”冯朝宗一耸肩膀说道:“你许诺了一百贯钱,那些工匠一辈子也攒不下来这么多,当然是连夜加班加点的赶制了。”

    “太好了,告诉他们,休息一会,等到天亮了,我们去城外找个隐蔽的地方,查看试验效果。记得通知武安郡王和张相一起去。”打发走冯朝宗之后,李越自言自语的说:“不就是幽国人吗?定难耻,由我雪!”

    第二天武安郡王文彬、右相张琦、李越、冯朝宗以及那二十几个工匠,还有一队衙役,匆匆忙忙赶往在大同府以南三十多里的一片小树林。

    文彬和张琦都很好奇,李越上次说只要稍微调整下火药的配制方法就可以成倍增加威力。而且李越非说自己研制的这种新式火器能扭转对幽国的战争形势,他们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到了实验场地,昨天那二十名工匠就急不可耐、翘首以待。李越发话:“把新制的火器快拿出来。”

    “大人,在这里。”年龄最大那个老工匠让人捧出一个大盘子,盘子放着十个铁头木柄的原始手雷,有李越画得那种外露引线用火点燃的,也有那个老工匠改进的拉环式手雷。

    李越随意抓起一个细看,发现这些手雷都是铁头木柄,重量两斤左右,既方便抓起又方便投掷,这些工匠第一次就能做出这么完善的手雷,实在是难能可贵,看得李越是赞叹不已。旁边的文彬,张琦和冯朝宗看得满头雾水,一起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手雷,会炸的!”李越眯着眼睛说道:“把这个手雷点燃了扔出去,轰隆一声就会炸开。如果幽狗被这种手雷炸到,非碎尸万段不可,威力可大了!有了这种武器,以后就不用怕北虏的骑兵了。”

    “这东西,真有这么大威力吗?”文彬,张琦和冯朝宗都对这些黑黝黝的东西表示怀疑,不肯相信这东西真有那么大的威力。

    李越却又在那一盘手雷中有了新的发现,其中一个手雷上端的铁管并非浑然一体,而是有着一条条一道道的裂缝,就象鳞片一样。李越拿起那手雷惊讶道:“这是谁做的?为什么把铁管表面弄成这样?”

    “回大人,这是草民做的。”昨天那个老工匠傻笑道:“李大人,草民觉得光滑的铁管爆炸以后没有太多碎片,威力会受到影响,草民就做了一个表面有缺口的铁管,这样爆炸起来就会增加碎片,效果应该更好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真是人才啊!”李越心下已经拿定主意,事后提拔他。

    “草民江宏风。”老工匠兴奋的回答。

    李越将一枚拉发式手雷递给冯朝宗说:“朝宗!不是很不相信这种火器的威力吗?我可是个厚道人,给你一个机会,你把这个拉环拉出来,然后扔进树林,敢不敢?”

    “说笑了。”冯朝宗满不在乎的接过手雷,按李越的指点拉出拉环,手雷中立即冒出一股淡淡的灰烟,冯朝宗先是一楞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奋力将手雷扔出。不到两斤重的手雷被冯朝宗轻松扔出五十多步远,落入茂密的树林当中。

    不过大概是因为引线留得足够长的缘故吧,那手雷落入树林中楞是没立即炸开,把文彬弄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开口问道:“贤侄,你不是说这东西会炸吗?怎么……”

    “轰隆——!”文彬的话音未落,落入树林的手雷引线已经燃尽剧烈爆炸起来。除了趴在地上捂住耳朵的李越,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气浪也吹得树林中断枝残叶尘土乱飞。少顷,众人都欢呼起来。

    文彬和张琦异口同声的赞道:“此子,真鲁班再世啊!”

    “走,快去看杀伤效果。”李越从地上爬起来,连脸上和衣服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打便快步冲向树林。

    其他人在文彬的带领下紧紧跟上,而此刻的爆炸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以爆炸点为圆心的方圆十米内,小树全部被气浪连根拔起,碗口粗的大树震裂震歪,地面上也出现了一个直径在半米以上的土坑,爆炸威力可见一般。

    见此情景,冯朝宗心中不由庆幸,幸亏自己及时把手雷扔过来了,否则还有命吗?”

    旁边那些制造手雷的工匠们则纷纷惊叫:“原来把硝石加到七斤半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才一斤火药就有这么大威力,要换以前的火药,起码要二十斤才有这么大威力!”

    更有工匠乘机大拍马屁:“李大人真是天神下凡,稍做指点就让我们做出这么好的武器,否则我们就是再过三百年也做不出这么好的东西。”

    军器监的那队衙役也是无不喜形于色,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太好了,有了这种武器,我们以后在战场上就轻松多了,这火器一定能让幽狗好好喝一壶。”

    “这种东西多制造些,有了这种手雷,我们一定能光复故土!”

    ……

    “先别吵,我们再试试这种手雷再说。”李越更关心江宏风改进的碎片手雷,自己将那枚手雷扔到树林里,文彬在内的其他人这次都和李越一样趴在地上,捂住耳朵。又是一声巨响,李越再次第一个冲上去检查效果时,发现那枚手雷果然产生出大量的碎片,最远能飞出近二十米远,无不是深深的陷入树干,更有一些碎片能射穿树干,效果之好远超过了李越的想象。

    看完现场,李越从袖中取出钱票,转过头向二十名工匠说道:“你们做得都很好,现在就把一百贯的钱票给你们。”

    张琦不停的摇头,朝廷命官怎能如此挥金如土?

    “多谢大人。”众工匠大喜过望,忙争先恐后的要给李越磕头谢恩。

    李越不习惯别人给自己下跪,也不想喧宾夺主,便挥手阻止道:“不用感谢我,要谢就谢武安郡王,这都是王爷的主意。”

    文彬觉得李越居功不傲,真是难得。他接受了众工匠的叩拜谢恩后,说:“你们是于国有功之人,这是你们应得的赏赐。回去之后一定要抓紧制造这种新式火器,所需财物,张相自会一一满足。”

    “谢王爷!”众工匠又是一次跪谢。

    张琦转身对李越说:“此种火器叫手雷未免太俗,不如称之为‘震天雷’。”

    李越回答:“好名字!谢张相赐名!”此后这种新式火器,在大梁的官名就是震天雷,可是士兵们还是喜欢用李越之前所说的称呼,简单明了,手雷。

    这场兵器实验之后,文彬和张琦联名上皇帝上了一道奏章:“江山代有才人出,此子见识非凡,博学多才。仅掌管军器监颇为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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