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之前对待那些小鬼一直都是武力镇压,这会儿正是临时抱佛脚的看一本符咒的书,虽然感觉到了灵力的波动,可到底是实力不如徐慕安,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制住,颇有些狼狈的样子,却也明白徐慕安为什么过来,侧了头,似笑非笑的看过去:“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讨个朱砂画符,我能有什么意思?”

    徐慕安将手再收紧一分,很明显的是对凌尘的这个态度不满,此刻是个逼问的架势,言语之间带着几分的狠厉:“你为什么没有按照说好的来?”

    凌尘面色已是涨红,却不见惧色,看着对方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反而笑的越发明朗,他仿佛是在对方的失态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怎么?你觉得我护不得她吗?”他这是个问句,可他不等徐慕安的回答,却又冷了眸中神色,语气里面笑意带着几分的嘲讽道:“你别忘了,我和你不一样,我的性命是她给的,我会拼了命的护她,我不会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我尤其不会害她!”

    随着这句,凌尘已是一掌冲着徐慕安的胸口打去,徐慕安在这句话下有那么一瞬的愣神,便导致他此时并没有躲过这一记,一连退了几步,撞在桌子上才停了下来,这一掌的威力不小,震荡肺腑,叫徐慕安的唇边顿时便带了血丝出来。

    桌凳相撞,所出的声音可谓是极大,徐慕安也忧心这里的声音被人听了去,当即便抬手立了结界,这才向凌尘攻去,眼眸已经带上冷光:“一千年了,你有完没完了?该受的罚我一分未逃,你究竟还要如何?”

    若是比拼法力,只怕这地方必定遭毁,所以两人现在虽然各自有火,可是却十分默契的将打架的程度控制在这座屋子之内。

    他们并不在意一间屋子,只不过他们都有着共同想要守护的人。

    拳拳到肉,交手之间两人皆不留情,只不过两人却也知道晚些还要出去见云漫,故而所打所落,都是藏在衣服下,徐慕安一拳落于凌尘小腹,凌尘有一瞬疼的缩了腰背,下一刻却越发的下手狠厉的起来,他实力不如徐慕安,但此刻凶狠起来,却已经将徐慕安逼退了几步。

    先前只不过是拳脚相击,可是凌尘身上受的伤多了,手中便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通体蔚蓝,宛若寒冰铸造的长剑,这把剑一出手,屋里的温度便骤降了许多,甚至连桌上茶杯都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这把剑一出,凌尘的气势就变了,甚至连徐慕安的神色也微微变了些。不像是惧怕,更像是怀念。

    凌尘将剑在手中挽了个花,似乎也有几分恍然隔世的样子,他几乎是瞬时直接便来到了徐慕安的面前,将那把剑搭在了徐慕安的脖颈上,他扯起了一次唇角冷冷的笑,似乎是对徐慕安之前的话无比鄙夷:“你欠别人的,她帮着你一并还完了,可你欠她的,你还的完吗?!”这话说到最后,喉咙已经蕴含了浓浓的怒音,那把剑也在激动之下,将徐慕安的脖颈上,划开了一个浅浅的伤口。

    分明该是疼痛的,可是徐慕安却似乎是毫无知觉一样,甚至是带了一点眷恋去看那把剑,而后直接用手将那把剑推开了:“你和我的事情,有的是机会来算账,可你不该带她冒险。”

    凌尘也并不能够杀他,虽然心中有火气却有不能取其性命的理由,见着徐慕安的身上有了伤口,心中的火气勉强压了下去。便将剑收回了剑鞘之中:“别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那把剑在凌尘的手中晃了一晃就不见了,凌尘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不敢让她接触这些,只不过你是怕她通过这些恢复记忆罢了。”

    徐慕安抿唇不语,他甚至有些隐忍的低下了头,似乎愧疚着在默认这种说法。

    方才即便是拿剑在徐慕安的脖子上割出了口子,可徐慕安的神情,却是便也没变,现在不过是区区几句话,就叫徐慕安露出了这样的神情,凌尘不觉十分爽快,甚至是故意拿话去激他:“你怕她至今仍是无法原谅你,你大可以动手杀了我,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也就不差这一件两件了。”

    徐慕安没说话了,只是撤了结界走出去。

    凌尘说的没错,他的确心有愧疚,那么无论凌尘说什么,他也是无可反驳的。

    前院里云漫正忧心忡忡的喝着茶,此刻一见徐慕安便迎了上来,颇带了几分担心道:“徐大夫,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徐慕安此时将身上的污秽大致处理了一下,脖颈上的伤,也将领子立起来遮住了,这会儿见云漫过来,便点了点头笑的十分温良,似乎是对云漫之前的等待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我也看过几次凌尘道长捉妖,并没有用到过朱砂,所以这一次有些奇怪,才会过去问一问,现在没事了。”

    云漫懵懵懂懂点一下头,几分信几分不信,只是到底那两人是朋友,信不信的也由不得自己来插手,加上心里还惦记着朱砂,有些迟疑着开口:“那……”

    徐慕安也不必她来讨,既然凌尘打定主意要带云漫去,这朱砂没有也会去,不如就给他了。直接对着云漫说道:“既然是做善事,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这话说着,便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小包给了云漫:“只是药柜里的药毕竟还是要留一些给病人的,这些是存货,拿去倒是不碍的。”

    徐慕安的出手大方,这一包可是比云漫原本计划的要多上许多,此时便不由有些喜出望外道:“那就多谢徐大夫了。”

    也就是这个去拿小包的动作,叫云漫瞧见了徐慕安脖颈上的一点红,犹豫了一下,并不急于去接那药包,而去伸手想要去触摸那道红:“徐大夫,你受伤了?”

    云漫的动作仿佛是连自己的大脑也没有经过,此时被徐慕安将手握住了,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这才放开了云漫的手,略微颔首:“云漫姑娘误会了,并不是受伤,只是这朱砂怕潮气,是放在架子的顶端的,我之前去拿的时候,不小心洒在了身上一点罢了。”说着,手指轻轻将领子翻下去,果然是光洁的一片。

    云漫心中安稳,却也懊悔自己的动作对这个食古不化的徐大夫只怕是有点逾越了,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再次道谢后,拿了药包走了。

    只是若是她此时肯回一回头的话,大概就可以看到徐慕安看着她的眼神,那深刻的愧疚与忧愁。

    等到云漫到了后院的时候,凌尘已经等在院子里了,这倒是叫云漫还是蛮惊讶的,虽然相识的日子还是短暂的,但是凌尘这个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性子已经深入人心了,这会儿居然能站在这等她,实在是叫云漫忍不住要抬头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凌尘其实也不大乐意站在这等着,只不过他那个屋子被两个人打架弄的已经直接从狗窝升级为流浪狗窝了,完全是进不去人,而且若是云漫进去,免不得是要问上几句的,为了避免这个麻烦,凌尘也就只好委屈自己一下,在大太阳底下老老实实的戳一会。

    而这边的云漫也已经确定过了太阳没有从西边升起来,举着朱砂对凌尘晃了晃,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凌尘道长,我们现在去哪儿?”

    看样子云漫大概是没有要回屋里坐坐的意思,凌尘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可面上却是正正经经一副高人莫测的样子说道:“鬼怪虽是恶,却不大可能无辜害人,这样不合规矩,所以你带我去之前死人的那几家看看。”

    凌尘之前倒是可以直接从根本弄死那些东西,只不过当时为了拉长和云漫相处的时间线,所以下手蛮轻,导致他自身在那些东西身上留下的气息不算重,没办法查询,现在并没有办法直接找到那些东西,只得按照比较笨的方法,一个个的排查过去了。

    不过好在云漫这段时间的警察也不算是白当的,至少问话勾线索这件事她还是很擅长的,短短一个上午便将几家人排查完毕,可惜得到的讯息却是寥寥无几。

    最后一家问完后,云漫看了看本子上密密麻麻的记录,重点都用红色的钢笔给勾画出来,一眼就看的到。快速将所有的重点看了一遍总结道:“这些人的家里除了都是商人外,唯一的共同就是都提到了一个古怪的道人。”

    在现在这样资料匮乏的时候,这也算是十分重要的线索了,只不过现在但凡是有关的人都已经死了的时候,这条线索却也已经不得不中断了。

    等等……

    凌尘的视线落在云漫的身上,忽的笑了:“你带我去你家看看。”

    之前因着那是云漫自己的家的缘故,两个人在调查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云家,现在想起来,却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了。

    云漫开始也担心把自家人拉进来会不会有些不好,可转念想了想,这样的事情若是不现在趁早处理了怕是会有其他的后患。

    “爹,这是之前为您治病的凌尘道长,这次是特意过来看您的。”

    云漫回家的时候,云正信正在看店铺里的账本,一听这话便忙站起来了,鞠躬道:“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多谢道长了。”

    一开始云漫看云正信鞠躬,还想拦着,她如何还记着当初徐慕安书殴打那些话,凌尘是修大道的,这样会折了他的修行,可是还没等她说什么,却见凌尘不躲不闪的受了这一礼,然后才高贵冷艳样的缓缓点了头:“无需多礼,云先生请坐吧,我这次来,是有些事要问你的。”

章节目录

师尊,我还有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何止弈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何止弈并收藏师尊,我还有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