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卓云说完之后,夏清槐冲夏婧涵招了招手。

    “卓兄,既然你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我又岂能有不同意的道理呢?囡囡,虽说你自小就跟随我习武,但卓衍的年纪比你大,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兄了。”

    夏婧涵听到这话,高兴地拍了拍手。

    “太好了,卓哥哥,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妹了。”

    卓衍看到夏婧涵这副开心的模样,也高兴地笑了。但一转眼见旁边站着的父亲,内心深处涌出些许离别伤感之情,神色有所暗淡。卓云看着一旁的儿子,纵然内心有所不舍,但来日方长,如今的离别是为了他更好的将来。

    “夏老弟,真是多谢你了!我卓某人欠你的这个人情,他日有机会定会好好报答。如此一来,我也就放心了!衍儿,你跟着师傅好好的学,爹山庄里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多留了。夏兄,告辞!”说着卓云便踏上了马车。

    “卓兄你这就要走了?既然你有事我也就不多留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教导衍儿的。”夏清槐对卓云颔首示意。

    卓衍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衍儿,快别傻站着了,先进来让婧涵带你去今后你要住的地方去看看,好好的休息休息!”夏清槐对夏婧涵吩咐到。

    “来吧,卓哥哥!看看你的房间喜不喜欢?”只见夏婧涵推开西边的房门,淡淡的竹香充斥在身旁,撑开的窗子中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卓衍细细打量一番,整个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陈设很简单。墙角边放着一张简单的床铺,床上有一袭干净的枕被,还有先前从马车上拿下来的衣服,一头是棋盘格花纹的帐幔。虽然和卓衍自己在家时的房间没法比,但也不失格调。

    待卓衍打量好之后,夏婧涵便拉着卓云在床边坐下了。

    “卓哥哥,你也不要太过于伤心了,从今往后就把这当做自己的家。”

    夏婧涵安慰着卓衍。她能够明白卓衍此时的心情,所以才说出了这句话,这是她的真心话,没有意识虚假。

    “夏妹妹,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方才见父亲突然离去有些不舍罢了,你不用担心。从现在起,这儿就是我的第二个家了,你和师傅就是我除父母之外最亲的人了。”

    “这样最好啦,今日就算了。卓哥哥,待明日我再带你去这附近好好转转。我告诉你,这周围可好玩了,有好多你不曾见过的东西,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夏婧涵正说到兴头上呢,把让卓衍好好休息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

    夏清槐见小丫头进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出来,就打算进来看看,谁知道就看到她一个人在那喋喋不休,有越说越起之势,赶紧打断了她。

    “好了,囡囡,还不快让你师兄好好休息,出来!”

    “哦,知道了。师兄,我明天再带你去玩。”夏婧涵对卓衍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热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没了夏婧涵这个小话唠,卓云感到有丝丝疲倦,也就歇下了。

    ……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一声清亮的声音打破了竹林往常的寂静。只见竹屋里一个背影清瘦,直身挺立的男孩对着上首的一位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颔首叩拜,一旁站有一个可爱伶俐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杯茗茶。

    “好,衍儿你快起来吧。”夏清槐起身将卓衍扶了起来,又坐回到椅子上。

    卓衍则从一旁的夏婧涵手中接过茗茶,恭敬地递给了夏清槐。“师傅,您请喝茶。”

    夏清槐从卓衍的手里接过茗茶,揭开茶盖喝了一口后便顺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了。这也宣告了卓衍拜师仪式的完成,正式成为了夏清槐名副其实的徒弟。

    “衍儿,你知道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师傅,恕徒儿愚笨,徒儿不知。”

    “那囡囡,你师兄不知,你知道吗?”夏清槐看向一旁的夏婧涵。

    “我记得,爹爹你曾经教导女儿,武功并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成的,除了个人自身的天资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能够吃苦。爹爹,我说得对不对啊?”自然夏清槐是明白的,所以很简单的就说出了这个答案。

    不过……

    “囡囡,你只说对了一半。能吃苦固然很重要,可是你们要记着,习武之人所修炼的不仅仅是武功,更是修炼自己的身心,练武过程中切不可迷失本心,以免走火入魔,误入歧途。”夏清槐语重心长的教导着两个孩子。

    “爹,师傅,我们明白了。”夏婧涵和卓衍异口同声的说道。

    “走,衍儿,我先带你到练功场去熟悉熟悉,就在你来时进的那片竹林里。记得,注意我的脚步,否则容易迷失。”夏清槐带着卓衍朝竹林中走去,卓衍小心的跟在夏清槐的身后,恐怕一不留神就迷路了。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夏清槐在一大片木桩前停下了,约莫是林子的中央。忽的,他飞上了一根木桩,稳稳的站住了。

    “衍儿,我脚下的这一根根半人高的木桩都是梅花桩,是练下盘功夫的,它不仅考验一个人的反应力还有平衡力。你日后要做到的是像我一样,能够在这梅花桩如履平地。”只见夏清槐在各个梅花桩之间自由灵活的穿梭,没有丝毫障碍。好像不是夏清槐在动,而是梅花桩在他的脚下移动,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也出现在梅花桩上,细细一看,这不是夏婧涵吗?

    原来,小丫头趁着他爹教导卓云的功夫,悄悄地飞上上去。卓云看着比他小的夏婧涵都这么轻易的就上了梅花桩,也不甘示弱,想要爬上眼前这梅花桩。

    只见卓衍抱着一根半人高的梅花桩,手脚并用的向上爬。眼看着已经爬过一半了,忽然脚一滑,从梅花桩上掉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响,引得夏清槐父女俩的侧目。

    “啊!卓哥哥你没事吧,痛不痛?来,我扶你起来!”夏婧涵如同一阵风一样,忽的从梅花桩上来到了卓衍的身边,扶起了摔在地上的卓衍,用两只干净的小手拍了拍他沾染上泥土的蓝色衣袍。卓衍就着夏婧涵站起来后,看着她一双白嫩的小手被自己的衣服弄脏了,很是愧疚。

    “我没事,夏妹妹,到时你的双手都给弄脏了。”卓衍抓着夏婧涵一双脏兮兮的小手,用自己衣服干净的地方给她擦着。

    “咳咳!”一道咳嗽声打断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两个小人,一旁的夏清槐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爹,你怎么不多注意点看着卓哥哥,摔倒了也不来扶他,还有脸取笑我们!”夏婧涵的话语中含有丝丝恼意。

    “小孩子家家的懂些什么,我不帮他是为了他好。”

    “师妹,别恼了,我能够明白师傅的良苦用心的。”卓衍安抚地拍了拍夏婧涵的小脑袋,又步伐坚定地朝着梅花桩走去,再一次尝试爬上去。这一次,比上一次更上了一点,眼看着还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又摔了下来。

    再爬起来,再一次,又失败了。

    又一次,这次卓衍终于成功了,在爬上梅花桩的那一刻,他体会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自豪愉悦之感,是油然而生的。夏婧涵在一旁全程观看了卓衍的努力,也替他感到高兴。夏清槐则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夏婧涵笑着对卓衍说:“卓哥哥,你真是太棒了!”

    “行了,今天就先练到这。衍儿你回去之后,先洗个澡,把这身脏衣服换了,好好休息一下。去吧!”

    夏婧涵刚想要和卓衍一同回去,就被夏清槐给阻止了。

    “囡囡,我有说过让你和你师兄一道回去吗?你今天的功课做了吗?”

    “爹,我回去是也是想看看师兄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没有,他刚来,还不熟悉。”夏婧涵讨好的看了看夏清槐。

    “不行,不许回去。你师兄那边自然有我,你在这给我乖乖练剑,没有我的命令,哪都不许去!听到没有?”

    “哦,知道了。”夏婧涵露出一副怏怏不快的表情。

    卓衍看到夏婧涵这副模样,不忍心,于是便对夏清槐说:“师傅,徒儿现在还不觉得累,不如您先回去歇着吧!我陪着师妹在这练剑,有没什不懂的地方,还能请教师妹。”

    夏清槐听了卓衍的这番话,也不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卓衍看着夏清槐默然离开的背影,一时也拿不准师傅的想法,小声地问道夏婧涵:“师妹,师傅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没事,我爹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放心吧!”夏婧涵冲着卓衍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吐了吐舌头。

    刹那间,卓衍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夏婧涵刚才的惊鸿一影,来回的在眼前摇晃。

    一时间只听得竹林中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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