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长得真俊俏。”

    闻焕东后一句话让林小碗略缓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呲了呲牙。

    闻焕东微笑着点头回应,随即对林苹道:“我给那边送种子去。”

    林苹点头:“辛苦了。”

    闻焕东笑了笑,转身离开。

    “姑姑,菜呢?”见闻焕东离开,林小碗没了心理负担,这才重复问起。

    林苹好脾气地再讲了一遍。

    “感觉这办法行得通呢。”林小碗暗赞荣少琛。

    “希望行得通。对了,碗碗,有关让利的事儿……”林苹征求林小碗意见,毕竟她是股东。

    “等姑父回来,让他拿主意吧。”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林苹面含忧虑,瞅了眼忙忙碌碌的种植园道,“先把这些事儿做好再看吧。”

    林小碗本想说一句“我和你一块儿做”,但想到闻焕东一会儿又要过来,马上改口:“姑姑,那你在这儿忙着,我回城去打听打听,看姑父和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好。那你快去吧。”林苹马上催促。

    “姑姑,你别太担心,问题应该不大,姑父和哥很快就能回来。”林小碗安慰了几句,转身离开。

    路上,她给荣少琛打电话说及此事,听到荣少琛说晚上就会让那父子俩回去时,很高兴。

    末了她问道:“让利是怎么回事儿呢?”

    “是为了给周洲敲警钟——没有下次。”

    “我懂了。”

    “还有什么问题?”见她不挂电话,荣少琛耐心地问道。

    林小碗嘻笑:“谢谢你。”

    “怎么谢?”

    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过碍着小飞在前面,林小碗含糊说道:“犒劳你。”

    “什么时候犒劳?怎么犒劳?”

    从后视镜中看到小飞目光往后瞟了眼,林小碗只得装着避开问题回应:“晚上想吃什么?”

    “吃你。”

    这家伙。

    林小碗暗嗔,故意冲前面囔道:“小飞,一会儿我们先去菜市场啊。”

    提醒完才冲电话里出声,“行,那晚上我做好等你。”

    “难道不是躺好等我?”

    “诶!”知道他故意逗自己,林小碗也不好发作,说了句“就这么说好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挂断了,然后撅着嘴巴在心里吐槽他。

    这时,手机又响了,只道还是荣少琛,却不想是孙欣欣电话,马上接通。

    “欣欣?你回来了?怎么样?开心吧?”

    “小碗。”

    见孙欣欣声音低沉,林小碗紧张地问道:“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有,我就是难受。”孙欣欣开始低声啜泣,“我感觉整个兰城都有杨远的气息,我根本没法忘记他。小碗,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我真的很爱很爱他。”

    林小碗心疼地劝道:“欣欣,你别这样,振作点儿。强扭的瓜不甜,你再这样坚持,最终受伤害的还是你。”

    “说得容易做得难啊!小碗,我真的做不到不想他念他,真的做不到。”

    “欣欣!坚强点儿!”

    “我坚强不起来!没有杨远,我的世界暗无天日啊。”

    “你别那么悲观啊。要么我再给你报个团,再……”

    孙欣欣打断她的话:“我现在哪儿也不去,我只想见到杨远。”

    “欣欣!”

    “荣少对你那么好,所以你根本没法理解我的心情,没法理解啊。”孙欣欣又在哭,“小碗,我的心好痛,头也痛,全身都痛,我快活不下去了。”

    林小碗被她哭得揪心,想了想道:“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让杨远来找我好不好?他现在不接我电话,也不肯见我,我真的难受啊。小碗,算我求你了,让他来见见我好不好啊?”

    “欣欣,你别这样行吗?”林小碗不觉得把杨远叫过去是为孙欣欣好。

    “小碗,别劝我,我真的好难受,你快让杨远来见我啊。”

    “我……”

    林小碗话没说完,一个哽咽的女声插进来:“小碗啊,我是欣欣妈妈,欣欣旅游回来一直不舒服,现在发烧到三十九度,怎么都不肯去医院,就是吵着要见杨远,你让杨远过来先哄她去医院行不行啊?我怕再这样烧下去会出事儿啊!”

    “欣欣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呢?”林小碗又心疼又气急,“我这就给杨远打电话。”

    说罢她挂断电话,转而拨通杨远电话,将情况说明,末了,她说道:“杨大哥,去看看欣欣吧,给她一点时间适应。”

    杨远沉默几秒后,挂断了电话。

    “喂?杨大哥?”林小碗茫然地问小飞,“没说去不去,就挂断电话是什么意思?”

    “肯定是不去。”

    林小碗大急:“不去怎么行?欣欣都烧到三十九度了!我再给杨大哥打电话。”

    小飞飞快将车停至路边劝道:“夫人,我觉得远哥不去是对的。”

    “为什么?”

    小飞遂把当初孙欣欣为留杨远照顾她,故意把自己淋*病的事说给林小碗听。

    “如果您不信,可以向万理求证这事儿。我觉得就算孙小姐今天生病不是她人为,如果远哥因此去见了她,也不能保证她以后不用这种类似自残的方法让远哥去见她。孙小姐对远哥用情有多深我们都有目共睹。”

    林小碗听言,默默地放下手机。

    见她一脸担心,小飞又道,“让万理给孙小姐瞧瞧吧?”

    “只能这样了。”林小碗无奈地拨通万理电话,交待完后,又吩咐小飞去孙欣欣家。

    路上接到杨远电话,听到他说已把孙欣欣送到附近医院时,林小碗很意外:“你去了欣欣家?”

    “没有,叫了救护车。”

    “哦。”问清所在医院,林小碗挂断电话,让小飞改去医院,另给万理打了个电话。

    等她赶到医院时,打了针吃了药的孙欣欣已经睡了。

    “我真拿这孩子没办法啊。”孙欣欣母亲耿丽君坐在一边抹眼泪。

    林小碗看着瘦了一圈的孙欣欣,心疼极了,一边叹息一边自责。

    要是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当初她怎么也不会给孙欣欣和杨远制造机会。

    “小碗,你帮我照看会儿欣欣行吗?我得回去看看你孙叔,他脚还没好,早饭都没吃呢。”

    林小碗看了看表,惊道:“一点多了!您快去照顾孙叔,这里有我呢。”

    “你还没吃饭吧?”

    “我吃了。”

    见她这么说,耿丽君看了眼女儿,这才离开。没多时,小飞送了些吃的来,林小碗简单吃罢,便坐在一边陪孙欣欣,当看到一头汗水的孙欣欣全身一抖时,她吓一大跳,连忙弯腰安抚。

    睡梦中的孙欣欣突然抓着她的手哭起来:“杨远,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很爱你。”

    见她哭不停,林小碗只得摇醒她:“欣欣,我是小碗。”

    孙欣欣睁开泪眼,茫然地看着林小碗。

    林小碗帮她擦了擦眼泪和汗水,然后伸手捂至她额前,一边问道:“头还痛吗?”

    孙欣欣看清她后,没哼声,软软地歪下去,林小碗连忙拿个枕头帮她垫着满目疼惜地看着她。

    “欣欣……”

    “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孙欣欣垂下眼眸,声音有些冷。

    林小碗有些难过:“你在怪我吗?”

    “我只怪自己没有魅力,吸引不了他。”

    “别这么否认自己,你很好!只是杨大哥和你没有缘份。”

    “我们能认识,就是有缘份!”

    “我是说……你告诉我你爱杨大哥什么。”

    “他什么我都爱。”

    “比如?”

    “他做事细致沉稳有魄力,为人正直诚恳又仗义,外形好,内在好,什么都好。”

    “那缺点呢?”

    孙欣欣瞟了她一句:“没缺点。”

    “从你认识他到现在,一直觉得他没缺点?”

    孙欣欣沉默数秒后摇头:“他沉默寡言,不解风情,有时也很大男人。”

    林小碗叹了口气:“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啊。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你觉得你能忍受他这些缺点吗?”

    “能。”

    见她答得干脆,林小碗转问道:“你们在一起,是不是常常你迁就他?”

    孙欣欣点头,又忍不住争辩:“那是因为我现在爱他更多,如果有一天他爱上我了,相互的给予肯定就能达到平衡。”

    “他会爱上你吗?”

    孙欣欣咬咬唇,没出声。

    “其实你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无谓挣扎。”

    “别说了。”孙欣欣将脸埋进膝盖中。

    “你知道叔叔阿姨从昨晚到现在,衣不解带、目不交睫、水米未进吗?就是因为紧张你——他们唯一的孩子。”

    “别说了!”

    “我们都理解你失恋的痛苦,也心疼你,希望你承受的痛苦能会越来越少。没想到你反而把痛苦无限放大,延伸到每一个关心你的人心上,让他们比你更痛苦。欣欣,你太自私了。”后一句话林小碗说得很违心,但还是咬牙说了。

    “别说了——”孙欣欣捂耳大哭。

    林小碗叹了口气:“欣欣,放下他吧,他不适合你,也没你想得那么好呢。”

    孙欣欣没再出声,埋首一直哭。

    林小碗也没再说话,默默地陪在一边。

    许久之后,孙欣欣终于停止哭泣:“你先回去吧,让我静一静。”

    “我陪陪你。”

    “我妈一会儿要来,让我稳定下情绪。”

    见她这么说,林小碗倒没坚持,忧心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出去。才出病房,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走廊尽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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