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不好啦!”

    一个年纪不大长得有些干瘪的佣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他冲的太猛,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什么事,用得着这么慌张么!”

    向至兵微微皱了皱眉头,冷声斥责。

    佣人喘了好几口气,才压住了喉咙,哭道:

    “姥爷,太姥爷,几位大人,不好啦,公子被人害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向至兵面色一变,直接站了起来,闪身过来,抓住了他的衣领,凝元境初期的修为在这一刻展现出来,狂暴的气势顿时汹涌翻腾,如一座小山压了过,罩在了佣人身上。

    “啊啊!”

    佣人被向至兵的气势所震慑,双目中泛出了惊惧,嘴巴张大的大大的,却说不出话来。

    “至兵,让他把话说完!”

    向天齐不悦道。

    闻及此,向至兵才松开了手,冷冷的看着这个佣人,眼睛里像是多了两把刀,随时随刻都会指对方于死地。

    “唔……”

    佣人先是看了看向至兵,又看了看冲他点头的向天齐,这才柔声细气的回道:

    “向坦途少爷……昨晚被人……杀了!”

    “啪啦——”

    向天齐手上的茶杯被他“呯”的一下摔在了地上,一张老脸顿时扭曲成为了老树皮,怒问道:

    “你再说一遍!”

    “向坦途少爷……被杀了!”

    佣人虽然吓得都成了筛子,可老爷子逼问,有怎么可能不说,只能哭丧着脸,颤着声再说了一遍。

    “嘭——”

    八仙桌瞬间化为了碎屑,上头饮茶的器具甚至还没来得及掉在地上。

    “你胡说什么!在向家,谁敢杀我儿子!”

    向至兵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将佣人踹到在地。

    他也是发了狠,往佣人身上直踹,几下子就把人踹的鲜血直流。

    “行啦!”

    向天齐再次吼道:“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转向旁边的两位客卿道:

    “这一次还要麻烦两位随老夫一起去,事关老夫孙子的祸事,还望两位不要推辞!”

    “自然义不容辞!”

    行无味和鲁元同时站了起来,点头应许。

    几人来到了密室前,此时大院内已经整齐的排列了一排尸体,一些向家弟子正在房间内收拾整理遗物。

    见向天齐来了,弟子们连忙跑过来请示:

    “大长老,门外八名守卫全部被一剑毙命,至于坦途公子……则伤痕累累,最后被一剑刺中后脑而死,尸体还在里头,我们没敢翻动,就等大长老过来检验!”

    “你们先回去吧,我带着两位客卿先查验一番!”

    弟子们领命离开了这里,向至兵急了,马上就要往密室里跑,他心疼自己的儿子啊,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急什么,先看看对方到底是何许人物再进去看途儿!”

    向天齐喝止了向至兵,转过身来冲着行无味道:

    “行兄,你以前可是衙门里的大捕头,这一次可要仰仗你了!”

    “那是自然,放心好了向兄,你的是就是我的事,这一次一定帮你找出凶手!”

    行无味马上来到尸体旁,先是细细查看了一番,又是来回的摆动他们的位置,接着离开尸体,往四周看去,不停的在这边走几下,又跑到了那边走几下。

    良久,终于像是明白了什么,走回到几人面前,笑道:

    “凶手的基本特征差不多清楚了,行刺时间在在昨晚大概三更,凶手是一个个子不高,用的是剑,而且是这里守卫身上的剑,他的修为说不上高,却很谨慎,特别善于把握出剑的时机,有几次虽然不是很好的机会,可他出剑的速度却是相当快,先杀掉了那边坐在地上的一个守卫,后来沿着墙壁杀掉了第二人……”

    行无味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凶手行进的路线以及杀人的方式,从哪进来的,一直到最后如何全灭这里守卫的,将所有猜测到的都讲了出来,分毫都没有拉下。

    如果向莫在这里,他定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行无味所描述的这些与他晚上所做的一切几乎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如此精准的推测,足以彰显了他身为一个办案多年的老捕头所具备的经验。

    在他的双眼下,没有任何一个犯人可以逃得脱。

    “那么,这个凶手就是个用剑的高手喽?而且还是我们向家人?”

    向天齐沉声问道,

    “不错,从来的迹象可以得知,此人对向家十分了解,虽然不怎么熟悉这里的地形,可一路上直到来到密室跟前的院子前,所踏出脚印上没有任何的错乱,显然只有向家自己人了。”

    行无味自信满满。

    “唔,如果是向家人,到也不算难找,只是,据老夫所知,向家里能达到这种实力还用剑的几乎没有啊。”

    向天齐略一沉吟,脑海里过滤着所有见过的向家弟子,半响,还没能想到有这么一个人,只好说道:

    “我们先进看看人吧,等出来再说!”

    几人鱼贯而入,进入密室,马上看到了向坦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脖子后颈上有一道极为微小的伤口,却是直接将大动脉给刺破,汩汩的鲜血留了一地,把这一片都给侵渍成了深红色。

    “途儿!”

    看到向坦途的尸体,向至兵差一点崩溃,人直接扑了上去,想要抱住他。

    然而他身体刚往下落的时候却被一股吸力给拉扯了回来。

    自己儿子的尸身近在眼前,却被人强行拉走,又如何不恼怒愤恨。

    向至兵恶狠狠的望向了身后拉扯他的人,见是自己的父亲出手,也只好讪讪作罢,把一口气憋在心里。

    “够了,他是你儿子不差,但也是我孙子,等找出凶手你再带他走,行兄,上吧!”

    行无味也不耽搁,当场开始验尸,然后开始在密室里检查。

    他看的极为仔细,不放过密室内的每一处边边角角,插入墙壁的长刀,破碎的木桶,被劲气剐蹭的墙壁以及地面上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须臾,大约猜测到了什么,转身走到鲁元面前道:

    “鲁兄,你个子比较矮,扮演一下凶手,而我则扮演一下向少爷。”

    他拿起一根木棍递给了鲁元。

    鲁元也不客气,摆出了一个攻击的姿势。

    行无味则站在原来药桶所在的地方,朝鲁元点了点头。

    两人在一起多年,早已熟到不能再熟,鲁元见状,马上心领神会,当下用木棍刺了过来。

    行无味则拿出了一只足有手臂长的毛笔,挡在了面前。

    木棍与毛笔相碰,相持在了一起,接着分开。

    行无味故意倒退了几步,然后做了一个蓄势的姿势,继续挥出数招攻向鲁元。

    鲁元见状,将一根木棍舞成了一面墙,严丝合缝,密不透风,挡在了面前,将毛笔的攻势全都化解。

    紧接着行无味后退,将毛笔竖在头上,往下抡去,可鲁元动作同样不慢,先一步打在了毛笔上,将毛笔给挑飞了,接着行无味直接扑过来,而鲁元一个闪身来到侧方,一棒打在了行无味后脑勺上。

    打到这里,两人住了手,来到向天齐面前,恭谨道:

    “向兄,根据地上脚印以及打斗的痕迹来推断,基本上就是如此了,虽然凶手处理过,但对方显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所以还是比较好判断的。”

    “这样啊!”

    向天齐沉下了脸,凝视着自己孙子的尸体,目光呆滞,机械的回道:

    “两位辛苦了,等下还请两位继续陪老夫一起查找犯人,至兵,去收尸吧!”

    他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又老了几十岁,沉默不语,许久,才转身往外走去。

    向至兵早就迫不及待了,哭着抱起了自己的儿子,跟着向天齐往外走。

    行无味与鲁元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这一路走的不快,甚至还有些慢。

    向天齐年老失孙,打击不可谓不大。

    向坦途是他们这一系唯一可以寄托的希望,他们这些长辈几乎将所有的好处都给予了这个未来的天才。

    可如今,人死了,希望也落空了。

    向天齐恨啊,真的很恨。

    要是当初他肯留下来陪着自己的孙儿就好了,或是当初多安排一些高手在这里守卫也可以。

    可惜世事无常,没有那么多如果。

    自己的孙儿终究还是殒命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乃世上最被悲痛的事之一。

    老人的脸都快耷拉到了地上,满满的全是悲怆。

    他越想越是凄凉,越想也是愤恨,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很快站在向家习武场上。

    铆足了所有力气,鼓动丹田,运转无上法门,大吼道:

    “所有向家人,无论老幼男女,统统给老夫集合在习武场上,如若有人敢不来,我向天齐就要了他的性命!”

    这一声饱含真力,自习武场开始扩散,直至扩散到整个向家一十三栋宅院,良久才散去。

    吼完这一嗓子,向天齐脸色通红,头顶冒出了白烟。

    这是真力剧烈消耗的结果,纵然是他凝元巅峰,如此释放真力,也消耗极大。

    然而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为了自己的孙子,他豁出去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找出真凶,把他当着众人的面碎尸万段,方能解自己的心头大恨。

    很快,从四面八方窜出来不少人,纷纷往习武场上集合,他们脸上带着一分疑惑,一分不安,一分不解,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引得这为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如此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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