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微微地怔了一下,他不明白,段誉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起这样的话。

    段誉望着刘渊,眼神里有复杂得连刘渊都看不出来的东西,他的声音,有些虚无,有些缥缈。听在耳里,有一种不真实的讥诮和心痛:“那时,我很喜欢刘渊哥哥,并在心里,将刘渊哥哥作为我的偶象,并发誓长大以后,要做一个象刘渊哥哥的人。”

    刘渊笑了笑,说道:“誉儿,其实,我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好。”

    “你当然没有……因为,你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刘渊哥哥了。”

    段誉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他望着刘渊眼神有些讽刺,语调也变得淡漠起来:“现在的刘渊哥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身在高位,自然这顾忌多了,怕的东西也多了,有时我都在怀疑,是你变了,还是我从来没有看清楚你?”

    段誉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他望着刘渊,说道:“似乎,我总顾忌着这儿,顾忌着那个的……生怕有一丝的不慎,就会做出令人失望的事情。呵呵,这富家子弟,看来还真是需要八面玲珑呢……只不过,现在的刘渊哥哥,似乎更贴切你现在的身份了呢!”

    听了段誉的话,刘渊的脸色不由地沉了一下。

    段誉的话,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的。

    听习惯了赞誉的、推崇的、甚至民巴结的话,刘渊似乎早习惯了做大家眼中的刘渊,而忽略了自己真正喜欢的。

    可是,自己究竟喜欢什么呢?刘渊放下了手里的绳条,开始低头苦苦地思索。

    一侧的段青茗拉了一把段誉,低声嗔道:“誉儿,你在说什么呢……你凭什么指责刘渊?”

    段誉望着段青茗,眼神清澈地说道:“姐姐,你错了。”

    段青茗忽然就呆了一下,她错了?怎么就错了呢?

    段誉继续说道:“我这其实不是指责,而是提点!”

    段青茗看了刘渊一眼,不知道如何说起。

    段誉认真地说道:“姐姐,你不觉得,现在的刘渊和以前住在我们家的刘渊已经判若两人了呢?若再这样听之任之的话,他日,他和那些京城的公子哥们又有什么分别呢?”

    段青茗苦笑起来,这个京城的圈子,就象是一个大染缸啊,任何人都是清清白白地进去,然后,五颜六色地出来。现在的刘渊,比之当初在段府之中的时候,是变了,变得有些陌生,甚至有些虚伪。可是,这又有什么问题呢?若现在的刘渊,还抱残守旧一般地抱着以前的思想,还固执己见的话,那么,他日的成就,又从何而来呢?

    想到这里,段青茗朝段誉严肃地说道:“誉儿,你年纪还小,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再者,刘渊哥哥有他自己的生活,有很多多事情,若是不懂变通的话,会很艰难,很艰难的,你知道么?”

    段誉听了,不由地失笑起来,他望着段青茗,认真地说道:“姐姐,若非你对他寄予厚望,我又何必做这个丑人?”

    段青茗再也没法说出话来。

    段誉是为了刘渊好,也是为了自己好,就因为自己曾经对刘渊抱以厚望,所以,就连段誉都开始注意起了刘渊么?

    段青茗苦笑道:“誉儿,其实,我是为了你!”

    段誉蓦地截断段青茗的话,说道:“我知道姐姐是在为我铺路,是为了让我以后的路走得更容易些,可是,姐姐你听过一句话没有?‘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一个我根本就看不惯的人,又何来有交道可打呢?所以,我现在指正刘渊,只希望他更符合您的要求,更希望他真的有我段誉值得结交的地方!”

    段青茗还想说什么,一侧的刘渊已经截断她的话,说道:“其实,誉儿说得有理。”

    段誉已经低下头去,继续编自己的绳子去了。要知道,能不能离开这里,还要看这绳子的长度,更重要的是,多在这里耽误一分钟的时间,就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条大蛇虽然被暂时性的惊走了,可是,它会不会回来,没有人知道。而那个塔图那样的聪明,只要搭眼一看,不会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若他真的叫人追来的话,找到三个人,可是分分钟的事情,自然了,段誉更加担心的是,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若是再不出去的话,万一炎凌宇找过来的话,就没法子接应他了。

    这样一想,段誉的手脚更加快了起来。带刺的藤条,刺得段誉满手是血,段青茗看着,心疼极了,她掏出自己的帕子,想要帮段誉包手,然而,段誉扭头,看了一眼低头编织的刘渊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不,姐姐,不用了。我们要快些出去。”

    一侧的刘渊看看段誉,再看了一眼头顶,再看了一眼段誉手里只有三尺来长的藤条,有些忧虑地说道:“誉儿,难道你觉得这藤条+布条的,真的能把我们拉离这里么?”

    段誉和刘渊编了半天,也只编了一丈来长的长度,这结实不结实的问题暂且不说,只有一点,这么一点的长度,若是和高达几十丈的崖顶相比,还真的不啻是杯水车薪。而且,这布条呢,是用衣服做的,现在,已经是夏日时分,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算多,而且,段誉和段青茗,以及刘渊的外衣,都已经全部用来诱敌了,现在,身上都只剩下单薄的里衣。段青茗的衣服,自然不能再脱了。而刘渊和段誉都先后脱下了自己的上衣,现在,都是赤着膊子在做事了。可是,看眼前这样的长度和距离,刘渊相信,即便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也编织不到可以达到顶上的高度的吧?

    于其是这样,为什么段誉还坚持要自己脱下衣服,然后来编这种根本就用不上多少力气的长绳子呢?

    可以说,若段誉想依靠这些什么劳什子藤条想要一直攀上崖顶的话,那不叫痴心枉想,也叫异想天开了。

    段誉看了段青茗一眼,微微有些不悦,他抿了抿唇,淡淡地朝刘渊说道:“谁告诉你我要攀上崖顶了?”

    刘渊听了,登时一愣,什么?段誉说他用这藤条,不是要攀上崖顶的么?既然不是要攀上崖顶的,那么,他又用来做什么呢?刘渊看看这四周,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布条温合的藤条,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段誉看了刘渊一眼,说道:“刘哥哥,即便是给了你一条这么长的绳子,若想攀上崖顶也是没有可能的——先不说这崖顶如此之高,上面若没有人接应的话,你根本就无从固定绳子,再说我的姐姐,可是一个弱质女流啊,你让她徒手攀绳子?似乎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刘渊更加愕然了。

    这段誉说得当然有理,可问题是,段誉和他正在做着的,却是和他的话相悖逆的事情,这下,刘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段青茗忽然微微地笑了一下。她看得出来,段誉对刘渊是心中有气的,且不管这气从何而来,反正,段誉就是不想让刘渊的心里好过。再看刘渊的样子,平日里,可是非常的聪明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变得如此的木讷呢?

    段青茗想了想,开口说道:“刘渊,你想想啊,这藤条越长,受力的需要就越大,所以,我们若是徒手,是根本没有办法可以攀登上去的。可是,若我们将这崖顶的距离分成一几段的话,是不是要容易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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