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惟贤心里狂叫:“你特么的是疯了,你特么的是疯了。”一个皇帝竟然觉得皇帝也不应该享受特权,除了用疯了解释,不可能还有其它说法。

    朱由校心里则在说道:“你特么如果知道我是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五好青年,你就不会奇怪了。”

    张惟贤道:“既然陛下认为皇帝也不能享受特权,那老臣甘心受死,老臣会在地下看着,看陛下在什么时候会对全国的子民说这句话,老臣会一直等着,希望陛下不会让老臣等得太久。”

    朱由校肃然道:“不会让你等得太久的,你可以安心地去了。你的家人只要没有参与到造反中的,朕也不会加罪于他们。”

    张惟贤大喜,跪倒在地道:“老臣一时糊涂,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罪该万死。老臣在此谢过陛下隆恩,臣可以放心去了。”

    王洽进来后,两眼向天,鼻孔里恨不得喷出气来。朱由校笑道:“看来你很不服气呀,你要造反,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王洽冷笑道:“不过是诛暴君而已。”

    魏忠贤上去就是一耳光,将他打倒在地。朱由校道:“朕竟然是暴君,倒是第一次听说。”

    王洽用袖子擦了擦鼻子里流出的血,慢慢地站了起来道:“你当然觉得自己不是暴君,别人犯了通敌卖国之罪,其家人也不受牵连,大臣公然和你作对,你也不过是把他们赶回家就算了。这样的君主,大家当然不会觉得你是暴君,只会说是仁君,明君。可是在我们看来,你就是不折不扣的暴君。”

    朱由校注意到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于是笑道:“哪些人认为朕是暴君的,你来说说看。朕又暴在何处,倒是让我很好奇。”

    王洽道:“你擅改祖宗成法,曲解圣人之语,将隶匠之流提高到与士子相同的地位,如此一来,我大明立国之基就会被你挖空,外敌永远办不到的事,被你这个皇帝轻而易举地办到了。大明国灭,便是因为你粗暴地行为,你不是暴君,谁是暴君。至于认为你是暴君的,这天下有识之士尽是矣。”

    朱由校笑道:“推翻了朕这个暴君,王治的罪也就不会有人去深究了吧。”

    王洽大怒道:“火耗之事,自古有之。你有这莫须有之罪来治我大明官吏,不是正好证明了你想要自掘根基吗?”

    朱由校笑道:“一年铸造出钱一千万,每枚铜钱比十年前的铜钱少了四成铜,轻了三成重量,这是火耗?你们家的火耗真是与众不同呀。从他家里搜出来的白银五十四万两,是他五年俸禄?是你们老家那五百亩地里的出产?还是你对弟弟的馈赠?”

    王洽道:“胜者为王,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恨没有能够杀死暴君,挽救大明天下。今日既然已经是阶下之囚,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皱了一下眉头便不配姓王。”

    朱由校冷笑道:“你放心,朕会剐了你,还有你弟弟。希望到时候你弟弟也有你这样的英雄气概,两人都不负了你们的姓。”

    王洽大叫道:“舍弟罪不致死,你自己说的按法定罪,难道都是不算数的吗?”

    朱由校道:“朕是暴君,暴君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不都是很正常吗?不但是你们两兄弟,你还有三个兄弟,十二个侄子,你的两个儿子,十九个王家英杰一起被剐,大家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定会成为千古美谈。”

    王洽大为恐慌,他知道自己是一定要死的,但按照《大明律》,王治并不是必死之罪,而且在律条中已经将株连之罪取消,不想皇帝竟然想这次灭他王家满门。他急忙跪下来道:“陛下,臣鬼迷心窍,请陛下放过臣的家人。”

    朱由校微微一笑道:“为什么要放过你的家人?你如果造反成功,你会放过我的家人吗?”

    王洽不停地叩头,鲜血从额头上不断滴下:“陛下,您亲自主持修改了《大明律》,已经将株连之事取消,为何到了臣犯事时又会重新用起呢?”

    朱由校冷笑道:“那你来说说,朕对律法的修改是好事还是坏事?”

    王洽道:“陛下明见万里,这当然是好事。”

    朱由校道:“你现在犯了事,却发现,能够保全你王家性命的正好是朕修改了的法律。为什么一定要到死的时候才会明白这个道理呢?按祖宗成法,王家会满门抄斩,按朕修改的法律,你王家可以保留香火,而你却是因为反对朕修改祖宗成法而起来造反的,这还真是绝妙的讽刺呀。”

    “不要用那些大义凛然的话语来告诉朕,你要造反是因为朕做得不好。如果朕没有将你赶出京城任巡查使,如果朕没有将你弟弟抓起来,你又有多大的狗胆敢造反呢?朕最烦做错了事还要找借口的人,你们这些腐儒,最擅长的就是甩锅,错都是别人的,自己是迫不得已才做的。骗谁呢,你们又不会比谁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王洽一言不敢出,只是不停地叩头谢罪。朱由校冷冷道:“不用了,朕既然修改了律条,不会做出自食其言的事的。带下去。”

    王洽又叩了几个头,谢过皇帝的大恩后,才低着头由东厂番子押了出去。

    最后进来的是皇太极。东厂给他戴上了脚链和大枷,他却神色自若,进来后恭敬地给朱由校行礼道:“建州四贝勒见过大明天子。”

    魏忠贤大怒,一棍子便抽在他的腿上道:“你行的是什么礼?跪下行礼。”

    皇太极倒在地上,却是趁势躺倒在地道:“我双手不能合,自然就不能作揖。腿有铁链,如何能跪?厂公责备得太过了。”

    朱由校笑道:“四贝勒言之有理,不过这躺在地上,难道是准备耍赖吗?”

    皇太极慢慢地爬起来,他戴着大枷,爬得很是艰难,不过总算是站了起来,朱由校道:“给他个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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