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孝全道:“这么看来,城郊的屠宰场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案发地点了,但我有个疑问,既然今天被我们发现了尸体,那么作案的人,会不会立刻将真正的案发现场处理掉?”
    马孝全话音刚落,一个同事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所长,城郊......城郊屠宰场失火了......”
    赵叔本想说失火去找火警啊,但一听是城郊的屠宰场,他愣了一下,连忙拿起外套就往外冲。
    这一次,马孝全和小雀都跟了过去。
    等到达城郊屠宰场时,大火已经基本被扑灭了。
    厂子的几个仓库,包括那个大车库的龙骨还在,但也已经烧得不能看了。
    腥臭腐臭夹杂着焦热扑面而来,小雀当即就将刚刚吃过的饭全部吐了出来。
    一个火警中队的支队长走过来和赵叔打招呼,说因为交通不便,来得有点晚,但好在这是一座废弃的屠宰场,没什么人,因此造成的损失并不大。
    赵叔也没说什么,大家都是同僚,也都理解难处。
    客套了几句后,赵叔将马孝全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能确定昨晚你来的就是这个地方吗?”
    厂子已经被烧毁了,马孝全也不好判断,他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幕后的人肯定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所以干脆毁掉一切的证据,现在我们恐怕还得从那两家正常经营的屠宰场入手。”
    赵叔点点头,表示同意马孝全的意见。
    傍晚,马孝全将小雀整理的关系网格图拿出来仔细研究。
    之前因为小雀在讲解,所以马孝全是跟着她的思路在走。
    现在自己拿来研究一番后,马孝全发现了一些端倪。
    小雀似乎在有意无意的将案子的风向引到另一处,虽然在图上她多次标注了“凤凰城地下之主”,但在绘制网格线时,却有些明显的交叉,比如在屠宰场这个节点上,小雀的关系网格图一直在强调那两个正在经营的屠宰场,而对城郊的屠宰场只字未提,而且其他地方的交叉节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有可能会将看图人的思路带偏。
    放下图纸,马孝全眯起双眼陷入沉思。
    这时,小雀走了进来,看到马孝全面前放着关系网格图,心中不禁一紧,她快步上前,将图纸拿上重新挂起,埋怨道:“这图纸可是我一个通宵画出来的,你咋能拿下来看呢。”
    马孝全回过神来,呵呵笑着道:“我这不是有点近视么,就拿下来看看,哎,雀姐你画的还真好。”
    小雀白了马孝全一眼:“所长都回了,你咋还不回去?”
    马孝全哦了一声:“这就走,这就走~”说着,马孝全起身套上外衣,快步离去。
    目送着马孝全离开,小雀的嘴角轻轻扬起。
    回去的路上,马孝全开始怀疑小雀制作这张关系网格图的初衷,如果单纯从技术的角度来看,小雀的绘图效率不可谓不高,仅仅用了一个通宵就作出了这么复杂的一张关系网格图,并且在某种意义上,如果不仔细推敲的话,几乎没有什么破绽。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张图是小雀一个人做的,为什么第二天小雀只说需要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呢,这种烧脑的活动,放作任何一个普通人,可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再者,赵叔十几年攒下来的手稿,先不说笔迹潦草难认的问题,单单马孝全速览,都要将近半天,而小雀将所有的手稿拿到手后,效率很高,也很快的完成了关系网格图,且图上的内容得到了赵叔的肯定。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小雀早就知道了手稿的内容。问题是,小雀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到此,马孝全快速跑回家找赵叔说明问题。
    家中只有赵叔一人,红姨和赵明岚去老袁家串门还没回来。
    见马孝全进门,赵叔站起身迎了上来。
    “小虎,有个问题~”没等马孝全开口,赵叔先开口,“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小雀给我的那张手稿,不是我写的,但因为当时紧张,误以为是我的。”
    马孝全嗯了一声,拉着赵叔坐下慢慢谈。
    赵叔叹了口气,划着火柴,点着一支烟,用力的吸了一口。
    “问题可能出在小雀的身上了。”马孝全淡淡的道。
    赵叔点了点头:“我也想到了,这次大意了,那些都是我十几年积攒下来的证据,如果被毁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就说么,为什么我每次想深入调查的时候,都会遇到莫名的阻碍,闹了半天,所里已经被人安插了盯着我的人啊。”
    “赵叔,先别着急~”马孝全劝道,“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小雀那边先稳住,想必她也是奉命行事,所以在她的上线没有下达最终命令前,她也不敢打草惊蛇。”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马孝全没有回答,而是摇摇头不说话了。
    见马孝全不说话,赵叔就算是再着急,也只能忍着,良久,他叹了口气道:“要不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我调查了十几年了,要么石沉大海,要么了无音讯,我真得是受够了。”赵叔一边说,一边痛苦的用双手薅自己的头发。
    见赵叔这般痛苦,马孝全道:“赵叔,等等吧,或许还有转机,我们当务之急,先继续调查着,都到了这一步了,就算现在你想放弃,怕是幕后那人也不想让你放弃吧。”
    赵叔抬起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行了,赵叔,先不想那么多了,我出去一趟。”
    ......
    再次来到羽家族的碰头点,马孝全问前次委托调查的人怎么样了。
    碰头点负责人苦笑着摇了摇头:“J先生,查不到什么异常,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家庭出生的女孩。”说着,负责人将一份简短的报告呈给了马孝全。
    马孝全没有看报告,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出了碰头点,马孝全很是失望,羽家族应该是查到了什么,但却不给他如实的汇报,越是这样隐瞒,那小雀的身份就越有疑点。
    脑海中突然响起源的声音:“马孝全,你还记得罗斯家族的那个女人嘛,发誓要做烽火组织第一位女首领的那个女人?”
    “艾琳·罗斯?”
    “对,就是这个女人,你还得她说过一句话吗,如果你给她机会,她一定成长起来,我想,现在应该是你给她机会的时候了。”
    马孝全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说实话,他对艾琳·罗斯的印象并不深,当初对方信誓旦旦的向他要求做烽火组织首领时,他纯粹的将其当成了笑话。
    地下世界的烽火组织,自首都卓一实验室关联事故后,就再没了音讯,先前还传的沸沸扬扬的第一长老和艾格派的斗争,也随着马孝全回到凤凰城后没了消息。
    源提议如果羽家族做了隐瞒,那就去找艾琳·罗斯,或许她可以完成调查。
    马孝全叹了口气,说如果罗美慧在就好了,委托罗美慧私下调查也不是不行,现在罗美慧不在,他还真得只能去委托艾琳·罗斯了。
    黄驰在同马孝全交流的时候,给过他一个发射器,一个小蓝盒子,上面有一个黑色的按钮。
    黄驰说,如果你马孝全对艾琳·罗斯有了想法,就可以按下这个蓝盒子上的黑色按钮联系她,不管你在哪里,她都会很快出现。
    将信将疑之下,马孝全只能一直随身带着的内兜中摸出那个小蓝盒子,轻轻的按下了盒子上的黑色按钮。
    在按下按钮后,小蓝盒子随之裂开,然后碎掉。
    马孝全以为自己刚才用力过猛,颇为后悔,但盒子已毁,也还真没办法了。
    就在马孝全以为找人无望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
    “大人,您找我吗?”
    马孝全一愣,转过身一看,竟然是艾琳·罗斯。
    这时的艾琳·罗斯,散发着与她年龄很不相符的气场,当初在首都时还残存的稚嫩,此刻已然在她身上荡然无存。
    “你是......艾琳·罗斯?”
    女人点点头:“大人可以直接叫我艾琳就好。”
    马孝全呼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刚刚按下那个黑色按钮,艾琳就会出现。
    艾琳笑着上前,半跪在马孝全的面前,借着月光,马孝全看到了她肩膀上的烽火图案。
    “你成了烽火的人?”马孝全有些惊讶,这短短的一段时间,艾琳真得做到了?
    艾琳笑着站起身,点点头:“我投靠了艾格派,帮助他们扳倒了第一长老,现在的烽火组织,被艾格派暂时把控,但艾格派上下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但已经不影响统一调派人员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琳苦笑一声:“女人啊,身体是最好的武器,但也是最无奈的武器。嗯,还有其他的一些条件,不过还好,大家都拿到了他们需要的......”
    马孝全跟着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艾琳摇摇头,笑着道:“不,这是我的梦想,也是帮助大人重回烽火组织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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