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可能是昨晚和马孝全商讨时掉落的,而且这张手稿还正好是特别重要的那张,上面的信息很重要,也很敏感。
    小雀什么也没说,但是赵叔能看出来,她有了心思。
    马孝全和赵叔对视了一眼,开口道:“雀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小雀看了马孝全一眼,虽然她入职时间不长,但家里人都是警察,对于马孝全的邀请,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些事情。
    小雀的老家不在凤凰城,之所以考到这里,也是因为家里人提到了凤凰城的一个案子,所以报考的时候,特地托家人找关系,给他安排在了凤凰城的派出所。
    “真得吗?我可以吗?”小雀问。
    “嗯,不过这事儿只有我们仨知道,其他的人一律不准说,因为这事儿很危险,涉及很多的人命。”
    其实早在昨天商讨时,马孝全就有和赵叔提起过再加一个人,毕竟他们俩男人不可能面面俱到,肯定还要有一个内勤对接。
    小雀本来不在两人的考察范围内,没想到一个疏忽,只能破例将她纳入队伍。
    也罢,小雀一家都是警察,她本身也是熟手,有了她的加入,可以更快的开展行动了。
    下午下班后,小雀问赵叔要手稿的剩余部分,说是要尽快的熟悉案子的情况,赵叔也没有藏私,将剩下的全部手稿给了小雀,并且要求小雀从手稿的内容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
    不得不说,小雀是个好队友,别人都在睡觉,她用了将近一个通宵的时间,将赵叔的手稿整理成了一幅关系网格图。
    等着白天同事们都出去执勤的时候,马孝全三人聚在赵叔的办公室里开始研究小雀制作的关系网格图。
    小雀拿着一支笔,指着关系网格图上的某个节点道:“昨天晚上我整理了一遍,发现所长手稿中多次提到了‘凤凰城地下之主’这个词,也是通过手稿的部分内容推断出……现在的关系是这样的......”
    马孝全和赵叔同时眯起双眼,一边听小雀讲解,一边转动眼珠看着整个关系网格图。
    图做得很合理,从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也比较全面。
    有了这个图,可以更快的了解手稿的内容,也能更好的将赵叔当初写手稿时遗留的一些主观情绪筛选掉。
    马孝全嗯了一声,指着小雀笔尖点着的地方,问道:“按照图示来看,目前破局的关键在两个点上,一个是毛建华,另一个就是屠宰场了,对吧?”
    小雀点点头:“是的,不过毛建华为人狡猾,轻易不会露馅,所以我个人建议,我们第一个突破口,应该从屠宰场开始。”
    赵叔嗯道:“小雀的分析很到位,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马孝全持不同意见:“这样,我们分头行动,毛建华那边,我去跟,赵叔和雀姐可以跟进调查屠宰场。”
    小雀对马孝全的两线并行意见持怀疑态度,赵叔打圆场,说马小虎(马孝全)毕竟只是个合同临时杂工,不是警察,所以他去调查的话,很多东西调查不了,与其如此,不如就让他盯梢毛建华。
    由于昨晚没怎么睡,小雀在叹了口气后,不再坚持自己的三人一起行动策略,她向赵叔请假休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他们再进行头脑风暴。
    小雀离开后,马孝全拉住赵叔问小雀可不可靠,赵叔笑着道:“小雀在来所里前,他就彻底的查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尽管赵叔说了没问题,马孝全还是打算查一下小雀的身份,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没有坏处。
    夜晚大家都休息后,马孝全偷摸着溜了出来,前往羽家族的某个特定的碰头点。
    碰头点有专人负责接待,对上暗号后,马孝全被人引进了一间民房。
    民房内,一个男人恭敬的站起身向马孝全问好。
    马孝全也没有多客套,开门见山的道:“帮我查一个人,派出所的一个叫田芳的女警察。”
    男人点了点头:“知道了J先生。”
    马孝全嗯了一声,随口问了一句:“玫瑰城那边,罗美慧的进展怎么样了?”
    男人回答:“罗美慧今天刚刚回复,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说是袁兰的情绪不太稳定。”
    马孝全心里微微一动,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离开碰头点,马孝全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毛建华家附近绕起的圈子。
    毛建华当领导的期间换过几次住房,一次比一次大,这一次的住房,据说将近80个平房。
    八十年代的住房可没有什么公摊,80个平房就是80个平房。
    以前马孝全去过毛建华家一次,里面看上去就和现代社会的100平一个感觉。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响。
    这么晚了,突然有汽车出现,那么肯定就是毛建华了。
    果然,一个年轻男子将醉醺醺的毛建华从车后排架了下来,看得出,男子有些吃力,但还是勉强的将毛建华给架住了。
    “处长,您家到了~”年轻男子道。
    毛建华抬起头看了一眼,吐着已经不太利索的舌头道:“到......到了啊,行,小王啊......你,你回去吧,我......我自己上楼就行了。”
    “处长,这不行,您看您走路都不稳当,我还是送您上楼吧?”说着,年轻男子有些吃力的将毛建华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架着他朝楼上走去。
    车子没熄火,引擎还在响,马孝全趁机靠近一看,发现车窗玻璃没有摇上去。
    马孝全伸手探进去将车门打开,一咕噜钻了进去。
    片刻后,年轻男子从楼上走下来,他甩了甩双手,低声骂了一句“肥猪,真他么的重”后,便打开车门上了车。
    因为天黑且没有什么路灯的原因,年轻男子并未往后座看,再加上刚才毛建华在车里干呕,虽说没吐到车上,但酒气弥散在车内,味道很是难闻。即便马孝全一个成年人躲在本就不宽敞的后座下,年轻男子也未注意到他。
    车子往回开的时候,路似乎不太平整,一路颠簸大概有二十分钟后,车停下了。
    咣当一声,年轻男子将驾驶室车门打开,拧动车钥匙将车子熄火后,从车上跳了下去。
    四周依然是漆黑一片,不过这种漆黑明显不同于之前路上的那种漆黑,马孝全判断车子应该是开到了类似车库之类的地方。
    静待了大约十分钟,马孝全悄悄的坐了起来。
    车窗并没有关死,还留了一道大概三公分左右的缝隙,透过缝隙,马孝全闻到了一股浓郁且腥臭的味道。
    马孝全小心翼翼的将车窗把手捏住,试着轻轻的转动一下,确定不会发出声响后,他才缓缓的转动起来。
    随着车窗越摇越下,那股浓郁且腥臭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甚至还伴着很强的腐臭气息,呛得马孝全差点打出喷嚏。
    好在及时捂住口鼻,强行咽了三下口水后,总算是将这股恶心劲给挺过去了。
    四周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也很安静,自己都能够听到呼吸的声音。
    每当自己身处漆黑一片的地方时,马孝全总会想起当初被他毁掉没吃下的那些超能力胶囊,其中就有夜视能力,哎,当初要是吃下那些胶囊就好了。
    遗憾归遗憾,倒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光源,伸出右手,精神稍一集中,一道淡绿色的火苗从食指上冒出。
    马孝全不敢将火光范围扩大,毕竟这里他没来过,也不保证刚才那个年轻男子会不会再回来。
    而自己闻到的那些腥臭腐臭的味道,很有可能是肉变质后发出的。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突然咔咔作响,应该是开门声。
    马孝全连忙摸到汽车前,掐灭手指上的火苗,钻进了汽车底下。
    也就是一个呼吸的空档,一道黄色的光照了进来。
    光没有直接照在车子上,而是照在了距离汽车两米的地方。
    汽车底下,马孝全眯起双眼,从这道光的光源来判断,他目前应该在车库里,从光照的范围判断,车库空间比较大,可能也正是因为车库空间宽裕的关系,很多废料工具什么的也都放在车库内,尤其是那些工具,挂在墙上,都是些切肉砍骨头的家伙,使用者似乎在用完后不怎么清洗,导致工具上还挂着不少的腐肉残骨,加上车库平时空间密闭,想必也是库内味道如此难闻的直接原因。
    两双脚从光亮处缓慢进入,停在了汽车旁。
    借着光,马孝全看到了那两双脚,一双较大,一双较小,都穿着解放鞋,能明显的看得出都是男人的脚。
    沙沙的声音响起,从两个男人摩挲挪动脚步来判断,他们应该正在抬什么东西。
    库内,两个男人的喘气声和他们搬动那东西发出的声响此起彼伏,给这宁静的夜增添了一份恐怖。
    嘎吱一声,车后箱打开,两个男人将一个大麻袋丢在了后箱内。
    “妈的,这也太重了~”一个低沉的男音传来,伴着他说话,还有火柴划动和吸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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