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兵败!现在正在退往墨俣,斋藤军紧随其后,大殿派人命令主公早做准备!”真田昌幸一口气道出了原委。

    细川信元还在那里懵懵的,手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昌幸啊,以后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这么大呼小叫的,没被敌人杀死,差点被你给吓死。好了,传令下去,让内藤正成率领弓足轻登上城墙防守,虽然城墙才盖了一半,也比没有强。让丹羽大人组织民夫把火把给我多打几把,务必要把天给我照亮了,再让本多忠胜带领骑马队待命,随时准备反冲击。”

    很快,织田军就乱哄哄的从前线退了下来,纷纷进入修建了一半的墨俣砦内躲避,细川信元边命人收拢败军,边寻找主公织田信长,正巧碰到了池田恒兴,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织田军一直在进攻斋藤家的十四条砦,因为雨季的到来,致使织田军进攻不力,迟迟未能破砦。而斋藤龙兴带领的军势竟然舍弃十四砦不救,先是趁着大雨后河川泛滥的时候,强行渡军攻破了织田家正在修建十九条砦,守备织田广良被斋藤家臣野野村正成讨取。

    随后布阵轻海与南下驰援十九条砦的织田军交战,最后双方力竭罢兵休整。也不知道是不是斋藤龙兴模仿了织田军的战法,还是另有高明指点,也摒弃了传统的作战方式,以真木村牛介为先锋夜袭织田军,织田军猝不及防,一路败退,直至墨俣砦。

    “杀!”墨俣砦北面传来喊杀声,只见柴田胜家率领一队足轻且战且走,后面跟着一大片斋藤军势。

    细川信元作为墨俣砦守备,赶紧登上已经一人高的城墙,准备指挥作战,丝毫不敢怠慢。

    “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会选个时间点。”细川信元在城墙上嘟嘟囔囔的,正在费力的辨别远处的敌我。“弓足轻注意!瞄准斋藤家的足轻,不要伤及我方军势,自由射击!”

    嗖!嗖嗖!百名弓手开始射箭,虽然频率很低,但是命中奇高,几乎每二、三箭就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很快就在殿后的柴田军与斋藤军之间形成了一条真空带。

    柴田胜家见状也不啰嗦,趁着这分开的有力时机,一口气跑回了墨俣砦。

    “混蛋!你们在干什么!赶紧攻上去!快!”斋藤家臣斋藤又右卫门暴跳如雷的吼叫着,随即开始驱赶农兵进攻墨俣砦。

    “停止射箭!”细川信元下达了匪夷所思的命令,但是细川家弓足轻长期受到《细川军律》的熏陶,全都整齐划一的停止射箭,眼睁睁地看着敌人一步步上前,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后退,没有一个人擅自射箭。

    斋藤又右卫门此时躲在一名足轻的身后,刚才的射箭让他心有余悸,如此精准的弓术都可以当一名下级武士了。但是现在对面却突然停止了射箭,这让他感到暗自庆幸,以为那个十几岁的娃娃被他的大喝给吓尿了,只要攻上了这低矮的城墙,里面的织田军就会被如潮的斋藤军所吞没。

    “内藤正成!”细川信元突然喊出一个人名,嗖的一声,黑暗处迸出一道闪电,无声无息的射向远处。

    噗!斋藤又右卫门不敢相信的看着咽喉处的箭矢,想伸手拔下来却浑身动弹不了,直直的仰面栽倒。

    “啊?大人!”周边的农兵顿时一阵骚乱。

    “目标!前方斋藤军,齐射三连击!射!”细川信元适时的下达了命令。

    唰!唰!唰!箭如雨下,登时射的斋藤军哭爹喊娘,恨自己少生两条腿,少长俩脑袋。

    “本多忠胜!”细川信元又喊出了一个名字。

    “哈!幽冥铁骑!所向披靡!突击!”轰隆隆,从墨俣砦内冲出来一百骑兵,黑盔黑甲,恐怖的是一个个面目狰狞(面盔),犹如恶鬼下凡,大晚上的着实可怕。

    “妈呀!”“妖怪啊!”“快跑呀!”“啊!”“呃!”幽冥铁骑所过之处,人畜不留,献血染红了长良川。

    追了没有多远,细川信元就下令收兵,一是夜间道路不明,二是为了防备一个人。细川信元才不会相信斋藤龙兴的军事天分这么高呢,第一次打仗就知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就知道白天刚刚打完仗,晚上就敢来夜袭?有那能力,斋藤家也不会最后众叛亲离,作出那么多荒唐事。

    “半藏!哦对,他还在三河呢。五右卫门!你去查一查斋藤家此次作战,是谁在出谋划策。”细川信元站住城墙上,头也不回的吩咐道,由于职责所在,今天晚上他是甭想睡觉了。

    天刚蒙蒙亮,池田恒兴就带领旗本足轻过来换班,细川信元才得空去觐见织田信长。见到了打着哈欠的织田信长,心里那个气啊,合着这家伙晚上睡的还挺香。

    “六郎啊,交给你,我放心。没想到斋藤龙兴这小子也学聪明了,战术真是层出不穷啊,看来以后夺取美浓将更加艰难。果然还是应该和竹千代结盟的好,少了东面的威胁,可以全身心的西取美浓。”织田信长躺在榻上,以手撑着脑袋瓜,即像是对细川信元说得,也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什么!要和老乌龟结盟!不行!我要拆散他俩。】一听到结盟,细川信元眼珠子一转说道:“主公,臣下已经探明,此次作战,皆因竹中半兵卫的计策,和斋藤龙兴的脑袋没有半毛钱关系。”

    “哦?这竹中半兵卫是何人?军法运用的如此炉火纯青。”爱才的织田信长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嗯~~”细川信元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竹中半兵卫是美浓国菩提山城主竹中重元的嫡男,妻子是斋藤家家老、岩村城主安藤守就的女儿,因此竹中家和安藤家十分亲近。此人自幼饱读兵书,自出道以来,就被称为西美浓十八将之一,可见一斑。此次作战全赖他的建议,所以臣下以为斋藤家不足为惧,只要招揽了这竹中半兵卫,美浓国唾手可得,所以就无需和松平家结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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