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光下,林杰看着鳞次栉比的街边小店,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道:“淼淼,你今晚的安排,就是小吃一条街?”
    今晚,是林杰和林淼兄妹两人第二次的单独聚会。
    林淼拍着小胸脯说,上一次的聚会是林杰安排,所以这一次,要轮到她来安排才是。
    看着兴致满满的林淼,林杰自然不会和她争这个。
    只是没有想到,林淼把他带到了滨海小有名气的青云观小吃一条街。
    “这里我和笑笑姐、梦娇、沫沫、可梦等人一起或单独来过,唯独没有和哥哥一起来过。”
    林淼嘻嘻笑道:“之前呢,没有条件的时候,我老是想着,有钱了就大吃特吃,所有好吃的都死命的吃一遍。”
    “现在有这个条件了,却没有那么馋了。”
    “不过,我还是想着,能和哥哥过来一起吃一次。”
    林杰伸手摸着林淼的头顶,笑道:“好,今天就按你的安排,我们从头吃到尾,大吃一顿。”
    “好,从街头吃到街尾!”
    林淼拽着林杰的手,随着人流来到了街头的第一家店铺前。
    关木华紧紧的跟在两人后面,护卫着他们的安全。
    这是一家烧烤店,有大串的烤羊肉、烤牛肉,烤鸡翅等等,十元一串。
    考虑到“从街头吃到街尾”的宏图大志,还有肚子的大小,林淼只要了两串烤羊肉,她和林杰合吃一串,关木华自己吃一串。
    “哥哥,咬一口!”
    一口略烫嘴的羊肉入口,孜然味道,微微的辣味,还有汁水四溢的羊肉焦香味,在口腔里弥散,林杰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温度都提升了几度。
    “嗯,很好吃,有大口吃肉的感觉。”
    林淼喜的眼睛一眯,自己也咬了一大口,又把手中的串递到了林杰嘴边。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吃了这根烤串,移步来到了第二家铁板大鱿鱼。
    林淼还是要了两个……
    桂花拉糕,蟹粉小笼、干蒸圆子、生煎、香酥牛肉饼、煎饼、美味馄饨……
    虽说多数情况,都是林家兄妹两人合吃一份,但是十几家店这么走下来,两人的肚子也都微微的鼓了起来。
    林杰发现,这条街才走了一半不到,而且还有街对面没逛呢。
    “淼淼,以我们的肚量,这从街头吃到街尾,好像难以实现啊。”
    林淼想了一下,决断道:“哥哥,这样吧,我们只挑有特色的和我们喜爱吃的,不需要每家店都要买一点尝一尝的。”
    林杰点头称是,看到下一家店是热饮店,道:“淼淼,渴了吧?”
    “我们去热饮店买杯喝的,顺便坐下休息一会儿。”
    三人走进热饮店,各要了一杯不同口味的热奶昔,坐在明亮暖和的小店内,看着外面的人流,边喝饮料边休息。
    “哥哥,囡囡的骨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林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林淼留在嘴角的一点奶沫沫,轻声道:“从今天的X光片来看,吻合的碎骨还没有出现变形的迹象,这表明,水槽设备的功效符合我的预期。”
    “一直这样保持下去的话,囡囡的术后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那……恢复之后,囡囡是不是能和正常人一模一样了?”林淼期待的问。
    林杰摇摇头,说:“很难啊!”
    “她的骨伤已经涉及到了踝关节、膝关节,还有髋关节。其中以髋关节的伤势最为严重,基本上被我重塑了一遍。”
    “踝关节、膝关节的伤势虽然轻微,在这次手术中也没怎么处理,但是之前关节骨裂痕的愈合和增生,肯定会对关节运行的灵活性有一定的影响。”
    “究竟影响如何,要等囡囡在恢复行走的理疗过程中才能发现。”
    林杰脸上浮出了浅浅的笑意,说:“不管怎么说,按照这个恢复趋势,囡囡恢复之后,基本的坐卧行走,至少是可以保证的。”
    林淼喝了一大口奶昔,也开口笑道:“哥哥说的是呢,即便不能达到最佳,但比起坐在轮椅上,也绝对是非常重大的提升和改善了。”
    “哥哥,囡囡的爸爸,有可能不被判死刑吗?”
    林杰叹了一口气,说:“基本上不可能的。”
    “为他辩护的律师,郑重的告诉过我,那一天晚上,姚继顺的所作所为,可谓是理智又条理,首尾处理的相当利落。”
    “这种情况下,连激情杀人的辩护理由都用不上,再加上又是不止一条人命,还都是未满十八岁的少女。”
    “所以……”
    林淼失望的哦了一声,又问:“那他能看到囡囡站起来吗?”
    “争取吧!囡囡要想站起来行走,除了骨伤和一些受损神经需要恢复外,腿部萎缩的肌肉,也需要重新锻炼,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
    林杰有些担心的说:“只是这个案子,案件清晰,事实明确,姚继顺又是供认不讳。”
    “我有些担心,有关部门会干净利落快的判决了这个案子。”
    他又同情的道:“囡囡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许多。”
    “她应该对此事,也有所了解,所以才一丝不苟的执行我的叮嘱,让自己尽快的恢复。”
    林淼感同身受的道:“经历过困难的孩子,早当家啊。”
    “想当年,眼睛看不到的我,也是苦苦支撑着一个风雨飘零的……”
    “好了,好了,你别卖惨了!”
    林杰出声打断了他,笑道:“知道那时的你,很不容易。”
    “不过,我也没白吃饭不是?那时的我,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已。”
    说到这,林杰又忍不住打趣道:“淼淼,我忽然发现,你可是有越活越年轻的架势。以前的你,多好啊,不用我操心,还赚钱养家照顾我。”
    “再看看现在的你,越来越像一个涉世未深的青春少女了!”
    林淼皱了一下小鼻子,小下巴一扬,哼道:“哥哥,那时的我,没有依靠,没有选择,是不得不让自己坚强。”
    “现在嘛,什么事情不都有哥哥你撑着吗?我自然就可以随心所欲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啦。”
    她忽的脸色一红,声音低了一些,说:“哥哥,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事?”林杰随口追问。
    林淼嘿嘿一笑,道:“昨晚那个叫邵德耀的,不是说感觉我面熟,问我以前和他是不是见过面吗?当时我回他,没有见过面。”
    “其实,我和他之前是见过面的。”
    林杰感兴趣的问:“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林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是在医院,我听到一个人说话,声音又难听又刺耳,就禁不住说了一句声音难听,公鸭嗓什么的。”
    “应该是被他听到了,出言嘲讽我。我见他小肚鸡肠,就和他吵了几句。”
    林杰哦了一声,说:“原来就这事,没关系的。”
    “那个时候的他,对自己的声音自卑又敏感,反应难免激烈了一点,现在的他,不会再在意这样的小事了。”
    林杰又霸气的道:“就算他在意又如何,你可是我最亲的妹妹,对你再有意见,他也得给我憋着,给你陪着笑脸。”
    林淼很是开心的道:“哥哥,你这是实力宠妹呀,我好喜欢……”
    喝完奶昔,三人又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许战力的他们,继续自己的小吃一条街之旅。
    又经过了几家店,林杰就发现前面排了一条二三十人的队伍。
    “淼淼,前面是什么店?卖什么好吃的,竟然有这么多人排队?”
    林淼把章鱼小丸子咽下,吼吼道:“哥哥,前面是一家网红豆腐羹店,他家做的豆腐肉沫羹,豆腐海鲜羹很好吃的。”
    “我每次来,都要吃一碗的。哥哥,我们快点去排队!”
    林淼拉着林杰排在了队尾,用牙签插了一颗章鱼小丸子递到他嘴边。
    “哥哥,这家店的老板有一手绝活呢。可以把一块很嫩的豆腐,切的像纸一样薄,还能切的豆腐丝像头发一样细。”
    林杰咽下小丸子,含糊的道:“真正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是吃香的。”
    他抬头望去,发现不大的店面门脸上方,挂着一台液晶显示屏,正在播放一个穿着厨师服的男子切豆腐的视频。
    只见此人左手托着一块颤巍巍的嫩豆腐,右手拿着菜刀,然后双手没在一盆清水中,就在水下开始片豆腐。
    林杰很快在视频中看到,薄薄的一层豆腐,被片了下来。
    厨师轻轻的一晃手中的菜刀,那贴在刀身上,一层如纸的薄豆腐就浮了起来,随即在水中浮沉飘摇的落向盆底。
    看着这不破不散的一片薄豆腐,在水中摇荡,林杰立时心中一动。
    人的大脑灰质之柔嫩,堪比这块嫩豆腐。
    分离那两个婴儿的颅脑,林杰最为担心的就是分离过程中,大脑灰质在失去较为柔韧的大脑皮层保护之后,其受到外力而破碎,受到不可逆的损害。
    似乎可以像此人片豆腐一样,把颅脑的分离过程在某种溶液中进行!
    林杰快速思索着这种可能性,亦步亦趋的跟着队伍,在缓慢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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