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花:“我可不能回去,我回去了,就剩下你一个大肚婆还有朱小四那个丫头片子。万一有事怎么办。”
    田野:“没有万一,有不了事,老大夫说了,我过了年的预产期呢,等你从家过年回来上学,刚好能赶上我生孩子。”
    朱小四:“田花姐,你回家看看吧,家里有我呢,没事。最不济我还有张嘴呢,知道喊人。”
    田花:“那也不行,显得我都多不仗义呀。”
    田野:“一边去,咱们这关系,你还给我弄虚伪的事,用得着让别人看吗。”
    田花就被田野打包送车站去了。
    剩下朱小四说的挺坚强的,田花这个傻大姐走了以后,才知道自己多惶恐多无助,万一嫂子要生了怎么办呀,老大夫可是说了,嫂子是双胎,随时都有可能要生娃娃的。
    在院子里面转圈,还特意去外面孙二癞子那边跑一趟,意思就是,田花姐回村子了,家里就剩下他们姑嫂了,夜里孙二癞子警醒点,万一要是有动静,赶紧跑去喊人。
    孙二癞子还在田花妹子回村竟然连招呼都没有跟他打这件事情上呢,就听朱小说道:“孙二哥,你到底听没有听见呀。”
    孙二癞子:“听见了,听见了,四儿,别急有二哥在呢。”
    朱小四觉得不靠谱:“你知道我老师他们家在哪不,你知道我姐夫家在哪不,要不然我领你去认认门,回头你也知道去哪喊人呀。”
    孙二癞子:“放心吧,我都知道,都认识,看到外面那个车子不,二哥见天的过去检查一遍,真要有事,咱们肯定能最快的速度把你嫂子送医院去。”
    朱小四松口气走人了。
    孙二癞子心说朱家的孩子可真了不得,朱小四来了这么久,也没叫过她孙二哥呀,今天田花走了,心里没底了,过来这里就叫孙二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不愧是朱铁柱跟朱大娘生出来的孩子。
    入冬以后下了好几场大学了,路边的积雪一直都有,朱小四就开始只收交到废品站的废品,还有同几个固定单位联系好的业务。
    余下的时间都陪在田野身边,高老太太劝不动小徒弟执着的陪伴之心。
    尤其是去医院的时候,偶尔看到其他的孕妇身边陪伴的长辈,或者爱人的时候。朱小四就会分外的对田野好。
    田野都看出来朱小四这点心思了,挺享受小姑子无微不至的关心的,也不点破,就那么心安理得的享受了。
    少有人对她这么用心的好,不管因为什么。
    田花走了,朱小四这心病更重了,见天的对田野都这样,连废品站那边的事情都跟人高老太太说,先帮她盯着点了。这段时间她要顾着她嫂子这边。
    高老太太开导朱小四都没用。
    人家朱小四也就跟高老太太念叨过两句:“原来的时候,以为我二哥当兵的,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呢,真的,在我们村,当兵那是顶光荣的事情。觉得我嫂子对我二哥多好,给我二哥多少好东西都是应该的。可现在看着我嫂子怀孕,里里外外就她一个人,我二哥一点都帮不上忙。”
    那股子落寞,余下的不说高老太太都懂,小姑娘长心了。
    朱小四:“人家别的孕妇,身边爱人不陪着,也有公婆叔嫂在身边照顾,我嫂子这边就没别人。我家就那样,是没法给我二哥长脸的,您说我要是不对我嫂子好点,回头她要是琢磨过味来,不要我二哥可怎么办呀。”
    高老太太:“不至于,你还小,夫妻之间不是这么算的。”
    朱小四:“我不知道夫妻之间怎么算,可我知道,关键时候我二哥指不上,要是我二嫂不要我二哥了,我二哥这辈子都找不到这么对他好的人了,还有对我这么好的嫂子。”
    高老太太就想说,真要是夫妻感情出问题了,你这个小姑子对嫂子怎么好都没用。
    不过小徒弟就这么点要求,老太太见天一大早就拉着老头过去废品站那边坐班。让小徒弟专心的陪着嫂子待产。
    顺便等田野再去产检的时候,高老太太啥都不说,跟着姑嫂后面陪着。说啥也要给小徒弟撑场面。
    田野自己去医院都没这么揪心过,路面上还有一层薄冰呢,你说老太太这么跑一趟做什么呀,真让人不放心。
    到了医院老太太才知道,难怪小徒弟心思那么重。她这个耳朵不太好使的老太太都听见,那边的孕妇们嘀咕了:“哎呦,这竟然还有长辈跟着来呢,看样子不是私孩子,以后可不敢瞎说。”
    高老太太那么有素质的人都恼了。这些人嘴巴怎么这么不留德呢,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好瞎说,乱猜呢。
    也不知道以往姑嫂两人过来,让这群嘴上没德的女人怎么嚼舌头了。
    扶着眼睛,对着那边的一群女人:“我侄子当兵的,里里外外都是我侄媳妇支撑呢,没人陪着过来产检,那是侄媳妇心疼我们年岁大。你们这么嚼舌头羞愧不羞愧。”
    那边的一群一下子就散开了,都没人敢跟老太太的眼睛对视。
    原来人家是军属,怎么能不羞愧吗,他们过来产检的时候,经常碰在一起,时间长了,总不见田野身边有人陪着过来,这不是就怀疑田野肚子里面的孩子来路不正吗。
    你说那孕妇也是,平时也不跟他们一块说两句话,不然也不至于让她们想偏了不是。
    朱小四跟在高家老太太身边,脖子昂的高高的:“我哥当兵的,我嫂子上大学的,有时间还要学习呢,没空跟你们扯舌头,别以为是怕了你们了。”
    高老太太揉揉小徒弟的脑袋,终于有点小姑娘的样子了。
    田野产检出来:“嚷嚷什么呢,有人欺负你呀。”
    朱小四:“他们敢。”
    田野失笑:“好了,又不认识,跟他们生气干什么呀。”
    不认识的人,所以犯不上把心思浪费在他们身上,是吗。
    朱小四看看田野,看看高老太太,两人已经准备往老大夫那边走了。根本就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朱小四抿抿嘴,可她听了就生气,难道这就是她跟嫂子之间的差距。
    高家老太太又一次的刷新了对田野的认识。比她这个退休的老太太看的还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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