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已经下达通知,训练中队可以低空通场。”
    临行之前,言语上的赞美,低空通场的航空告别礼仪。
    如今,赴阿飞行教官队即将离开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法特空军基地,人人知晓。
    见证一次次青蛟和青鸟战机起飞的塔台管制员,深知训练中队驾驶001号长机的零教官,是在阿根廷的最后一次飞行。
    “谢谢,训练中队收到,准备低空通场。”
    周海听闻,稍显意外,知晓其意,向塔台回复之后,随即朝相邻的002号青蛟下达指令:“面包师,双机编队并排,间隔20米,高度10米,航速450,执行低空通场,有问题吗?”
    低空通场,最为经典而蕴含浪漫气息的传统航空礼仪,专属于天之骄子。
    这是周海在法特空军基地的首次低空通场,在南美洲天空的首次低空通场,也是最后一次低空通场。
    借此,致以最后的道别。
    “报告,没有问题!”
    加密无线电另一端,传出罗萨尔有些兴奋的回答声。
    执行低空通场飞行,对结束受训官复原职的罗萨尔而言,其意义非凡。
    飞行生涯第一次驾驶FC-20‘青蛟’战机,飞掠塔台和基地,低头是大地,抬头是蔚蓝苍穹,实施最经典的荣誉礼仪!
    这是荣耀时刻!
    数秒之后,两架FC-20X‘青蛟’以平稳姿态低头,降低速度和高度,调整飞行姿态,迎向空旷而广阔的法特空军基地,直指笔直而宽敞的基地主跑道上空,不断缩减间隔距离。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在塔台管制员和诸多地勤人员时刻关注之下,两架聚集着无数目光的灰色战鹰,沐浴于璀璨阳光之中,浅灰色单垂尾涂抹的阿根廷空军图案格外耀眼,于地面保持十米的安全高度。
    10米!
    这对于周海而言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超低空飞行高度,对稚嫩还未彻底成熟的罗萨尔而言,却是现阶段的极限高度。
    并不是每一名飞行员,都能掌握超低空一米低空通场的巅峰技术。
    保持十米高度,两架青蛟左右相距约二十米,以每小时四百五十公里的速度掠地飞行,在赴阿教官队和十九名受训合格的飞行员目光聚焦中,直指高耸的基地塔台和跑道尽头。
    十米!
    每秒飞行速度125米!
    这样的高度和速度,容不得出现任何一丝差错。
    高速飞行状态,哪怕是手抖一下,重达十数吨的青蛟战机都会出现巨大偏差,最终酿成机毁人亡的灾难!
    002号座舱内,罗萨尔浑身紧绷,右手紧握着操纵杆,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看着仿佛下一秒就会亲密接触的大地和无数聚集于身的目光,体内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身体微微颤抖,并非畏惧,而是激动和兴奋。
    “嗡!”
    响亮的引擎轰鸣声如水波般席卷四周,圆锥状的机头尖锐而锋利,超低空浩瀚而稠密的高密度空气迎面扑来,流淌并包裹机身表面,保持稳定的机体气动布局。
    两架战鹰,以贴地的方式,沐浴于阳光之中。
    此时,光芒耀眼!
    此刻,万众瞩目!
    “上帝,这只有十米左右的高度吧?”
    基地停机坪区域,肩膀佩戴上尉军衔的布洛,目光注视着超低空掠地飞行的两架青蛟,浑身一震,心头震撼。
    十米!
    这是布洛难以想象的高度,难以想象的境界!
    就犹如一座巍峨山岳般,唯有抬头仰望远观,而不可走进触摸。
    不仅是布洛,四周的阿方飞行员陷入轰动之中,震撼异常。
    华夏教官能飞十米高度,毋庸置疑。
    但是,同是受训飞行员的罗萨尔,竟然也能飞十米高度!
    “罗萨尔这家伙的运气太好了……”
    旁边,一名身着军装两肩佩戴上尉军衔的阿方飞行员,震撼之余,眼神深处浮现一抹羡慕色彩,心中默默想着。
    他是第三组荔枝的受训飞行员,并非由周海负责的第四组。
    站在人群前列的水莲,不由地感叹一番:“零这家伙的技术不是盖的,牛。”
    “肯定的,没的说,技术和教学能力比我们强。”戴着帽子的荔枝,悄悄竖起一个大拇指,眼眸牢牢注视着远处基地跑道上空高速飞来的两架战机。
    “教官队全体都有,敬礼!”
    “全体受训飞行员,敬礼!”
    数秒后,待两架青蛟以经典的低空通场航空礼仪飞抵塔台和停机坪区段,赴阿教官队军事主官河豚和少将巴维诺的声音,共同响了起来。
    “唰!”
    全体教官和受训飞行员,保持军姿,目光炯炯有神,整齐划一向裹挟凌厉和朝气的两架青蛟,致以最为标准的军礼。
    “唰!”
    基地塔台内,战备值班的阿方管制员和指挥官,背脊挺直,猛地抬起右手,五指并拢。
    军礼!
    军人的象征,世界范围通用!
    阿根廷执教之行,以军礼开端,以军礼谢幕!
    面色沉稳而冷静的周海,用左手竖起一个大拇指,以示回礼。
    002号青蛟座舱内的罗萨尔亦是如此,右手握着操纵杆,左手竖起大拇指,向观览人群回礼。
    “轰!”
    下一刻,凝聚无数目光的两架青蛟,高速掠过基地塔台和观览人群,在抵达跑道尽头之时,抬起机头,掠向远方蔚蓝的天空,展露优雅而高贵的姿态。
    调头转向,获取降落许可。
    “嗡!”
    伴随着平缓而低沉的引擎轰鸣声,在塔台管制员和诸多地勤人员注视之下的两架青蛟,按照先后顺序,以微微上扬的标准降落模样,依次有序降落于跑道之上。
    “吱!”
    航空轮胎与跑道表面接触的尖锐摩擦传出,成功降落的001号青蛟和002号青蛟,相继打开减速伞,放缓速度,迎向滑行道。
    这是周海在阿根廷的最后一次降落,亦是受训飞行员罗萨尔最后一次降落。
    周海完成执教任务后,会踏上回国之路,完成新机改装训练的罗萨尔,则会褪去受训飞行员的身份,官复原职,以原本的身份驾驶青蛟翱翔于蓝天,直至具备初始作战力和战备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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