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将那珠子展在手上,闻声如此,怎不感动,继而也向众人回敬一礼,却是那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也将刚才那股子薄汗掩了下去,又一个晃神,忙对江寒一众将刚才所想的雪橇办法说了一遍,继而一众人话不多说,纷纷开动,又找来些树枝藤条,须臾的功夫,便用那几十个盾牌制作出一个偌大的雪橇。

    又将马缰延展开来,二十余匹战马跨在前头,与那雪橇两两相连,只要站在雪橇上的人一声令下,或是高悬马鞭,奋力一击,只要领头的黑骠四蹄一展,后面的马匹自然奋力跟随向前。

    众人想得兴奋,却是面对如此泥泞的山路,若要早些赶回山去,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虽是罢了刚才那马屁乱飞的状态,却是如此一来,又将这马屁又向着言玉一顿狂轰滥炸。却是言玉懂得事理,全将这等功劳归于星野,飒飒间一众人虽时揣着几分糊涂,却也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起来,毕竟这才一晌午的功夫,就让自己的老板不仅舍身将她救出了王府,而且半道之上又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继而众人又为这回山路程发愁之际,想出如此巧妙的办法,怎能不在心下连连赞叹。

    众人罢了议论,纷纷站在雪橇之上。

    谁知马鞭一抽,那领头的马儿一声嘶鸣,众马纷纷响应。

    甩着四个蹄子向山上去奔,但是二十余人站在雪橇上,前面领着二十几匹马儿,总体的分量没变,又托着沉重的铁甲当做雪橇使唤,怎能奔得上去。

    情急之下,只见内中一人吆喝,众人纷纷响应起来,下了雪橇,只留言玉、江寒和那女子站在其上。

    说也奇特,马儿托着三人哪有如此费力,仅使出一半气力,便真似雪橇一般顺着山路飒飒狂奔而去。

    余人只得自行步行回山,却是卸了任务,倒也瞬间轻松不少,一边议论着言玉与那女子的奇闻异事,一边欣赏山涧美景,徐徐而回。

    汉升殿内一派肃然,空荡荡的殿堂之内只有白轻语和一个婢女在内低声耳语,只听一声轻咳,门外正有一对青衣抬着步子进到内中,与白轻语行过礼后,惶惶间站成一列,立在了当下。

    “......晨起时是谁去给凌霄楼内送的饭菜......”白轻语见状蛾眉舒展开来,淡淡间问出一句,却是眼中闪过的那道精芒十分明显,见无人搭话,又缓步来到青衣身边,辗转腾挪间急惹得一众人有些躁动不定。

    “......回殿下,今晨,是我们二人向那凌霄楼内送去饭菜的.....”

    闻声,内中两个青衣托着步子步出队伍。

    “其他人都撤了吧......”轻语心下一喜,遣了众人离去,又对那青衣笑着缓缓道:“我听说李将军他病了,又不准其他人入内,不为别的,只想问问你们在见到的情况......但此事关系重大,你们务必要如实说来,若敢作假,我必饶不了你们......”

    “奴婢不敢!”

    青衣闻声间怜怜地忙朝地上一跪,继而缓过神来道:“我们......我们进去送饭,却是没见到李将军的......”

    “哦!”轻语闻声眉心一展,像是青衣们说的话正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一样,峻冷的气息中已然透出了三分得意。“接着说......”

    “想必殿下是知道的,那凌霄楼里面地方不大,其实我们进去的时候,只见到了那个婕心姑娘,还有......还有一位大夫,那人之前来过汉升殿为厨下的李师傅瞧过病,所以我们都认得他。他二人向我们打过了招呼,于是便一起吃了饭菜,我们只在门外候着,但是看得清楚那饭菜确实是他二人吃了的,没有旁人,还剩了一半让我们带了回来,总共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一直没见到小熙姑娘和那位李将军......”

    “那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们......说话声音很小......”青衣卷着蛾眉,怎敢不言,奋力思想一刻后,又猛然说道:“哦!对了!他们说什么......龙涎香,应该是一味中药的......但是其他的就没听到了......”

    “而且,你记不记得那房间里面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另一青衣恍然又问身边人道,“进门时,你还问我怎么这么冲的中药味!”

    “啊......对了!对了!那大堂里面确实是有很浓的中药味,而且应该不止一种,我爹原本就是开药铺的,对于这种味道我特别敏感,但是现在想起来的话,大概至少在十味中药以上,之所以相互交杂在一起的味道,才会如此浓烈......”

    “那你......你能分辨出那是些什么中药吗,是治什么病症的......”

    轻语像是抓住了话音中的小辫子般,忽的神色一晃,近到二人身前,却是略显激动的神色,只将两个小小青衣吓了一跳,继而又舒缓口气,侧着身子忙将二人搀扶起身,缓缓问道,“哦!那你们仔细的想一想,除了那些中药,还有什么可疑的情形......”

    “我们......”

    “原来你在这儿啊......找了你半天才找不到,怎么?这刚当上新娘子,欢喜劲儿还没过,就要拷打这些青衣啊......是不是家事不顺,需要排解一下啊......呵呵呵!”

    几人正是说得火热,却是殿外一阵男人轻佻的话音穿将进来,匆匆打断了青衣的话。

    “你怎么来了!”轻语抬起身子,舒缓口气,朝那步入殿内的男子道出一句,又淡淡一笑,调侃回去,“是不是外面的花街柳巷玩得前胸贴后背,全身空唠唠的,来寻那黄白之物啊......”

    “哎呀!我的姐姐!我的好姐姐!还是你最了解我了,虽说你是我子阑的金主,可我哪一次敢两手空空的来见姐姐啊......”

    子阑卖个笑脸,两个箭步上前,话音未落,却瞧那两个青衣生得十分标志,继而神色一晃,单手便搭在青衣肩上,“这位小妹妹,她方才是不是为难你们了,告诉我,我来给你出气,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啊......”

    “啊!我......叫......”

    “啊......没关系的,不过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去玩儿啊,我今天刚好没事,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怎么样......”

    “够了!”白轻语看着子阑那轻薄态度,双手一颤,险些没上手抽他,却是当着众人的面,只沉沉地应了一声,打断了子阑的话。

    继而凤眼一展,冷冷问道:“今日我有事,没心思逗你开心,有话快说,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你若又是要钱,我这里一分也无......”

    “哎呀呀!我的好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是问你来要钱使的,难道我子阑在你心里就如此的充满了铜臭味吗!”

    子阑罢了手,转看着轻语,兴兴侃来,“......这样吧......就算是要钱,我也不是两手空空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次我不是白要......”

    说罢了话,见轻语依旧闷着脸,不做声息,继而兴兴一笑,又装腔道:“想不想知道你那宝贝夫君去哪儿?这可是个重磅新闻啊......咳咳咳!”

    “你......什么意思!”

    轻语闻声一紧,却是瞥一眼子阑那得意的态度,又当着众人的面用如此语言来暗着气人,心下倒是由急转缓,淡然了下来,纵然是心下不知,可也不想如此便泄了底气,于是清了清嗓子,淡然道:“他,在凌霄楼内休养啊......怎么,全山人都知道了,难道你不知道吗?还说你的消息灵通呢!”

    “什么呀!他那都是骗你的!真是的!你也不问问去,这云苍十八山门哪里的消息不是我子阑最先知晓的,还在凌霄楼休养,休什么养啊,就你们这样的智商,心都被人家骗子骗去了,还倒过来帮人家数钱呢!”

    子阑闻声忙摆一道手,像是被抓到了痛处了一般,匆匆回着话儿,却是说到一半,又握手成拳,掩在嘴前轻咳了声,侧过了身去。

    “......哦!那你说来听听......他在哪儿?”

    “哎......我说姐姐,哪有你这样套话的,再说......你连你的夫君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啊......”

    “你......”

    “好了!好了!我今天来呢,是有两件重要的事要向你禀报,且都是关于你夫君的,而且......咳咳咳......可都是重磅消息哦,所以这个这个......哈哈哈......姐姐你懂的!看着给吧!”子阑伸手间偷瞄一眼轻语,坏笑道。

    “那好!你先说出第一件来,我便给你银子......”

    “喂......你至少要先付点定金的好不好......想空手套白狼啊......”子阑闻声急喊道。

    “那好吧......你走吧!关于他的,我不行听!”

    却是子阑话音未落,轻语倒先卖起了关子,神色突然一转,像似对他的话全然没了兴趣,说罢正色而立,转身间也只顾去与那青衣搭起话来,只急得一旁的子阑眼看着自己的花边新闻没了市场,又自笑一声,腆着个大脸急凑了过来,“哎哎哎!姐姐!我先说,我先说,我先说一条来,你要是愿意听,再付钱,怎么样!这下总可以了吧......”

    “咳咳咳......昨昨昨......话说昨日晨起,山涧烟雨迷蒙,我起床之后呢,洗漱完毕,然后就觉着这早上必有大事发生,然后呢......我就吃了点早饭,具体吃的什么,让我想想,好像忘记了......啊......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可正当我要下山去的时候,你猜我遇见了谁?你猜?你绝对想不到?”

    子阑弓着身子,绘声绘色间展出一副十分投入的模样,只是略显得神神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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