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鱼俱罗想法是好的,但突厥人动作太快,这边边疆地图刚刚丢失,那边关外忽然卷起阵阵烟尘,一阵阵狼哭鬼嚎的塞外蛮子之声卷起。

    涿郡城楼上,一位偏将百无聊赖的站在城墙上嗑着瓜子,一边众位士兵慵懒的站在那里打屁。

    李二狗子趴在城墙的垛子上,一双眼睛看着远处的山林发呆。

    “我说李二狗子,你别想了,咱们当兵的都是马革裹尸,能活多一天算赚到一天,你那新娶得媳妇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被征召来了,你说你也算够命苦的,也不知道留没留下种!”一个老兵坐在城墙上,依着墙壁打哈欠。

    李二狗子顿时不乐意了:“我说老胡,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谁死?谁死?你丫的才死在这里呢,俺家媳妇还等着俺回去呢!俺可不能死在这里!”

    老胡闻言嗤笑一声,没有说话,听着远处众位士兵的打闹,老胡忽然开口了:“我说李二狗子,我若是真的战死在沙场上,麻烦你去大兴领安家沟看看俺媳妇,还有俺孩子!我若是战死,老婆孩子就托付你了,你可莫要叫人欺负了他们。”

    李二狗子一声嗤笑:“你还是留着自己回去照看吧!大兴领距离此地百里路程,我哪里有时间帮你去跑!我自己媳妇还照看不过来呢。”

    嗤笑完,李二狗子忽然面色沉寂了下来:“我若是战死,媳妇、父母就托付给你了!”

    老胡摇摇头:“你年轻力壮,活下来的机会比我要大!对了,不单单是我家老小,还有三叉岭李伯清一家子,王驰一家子。还有洵通的刘喜义一家子……你可别忘了!当年在战场上几个兄弟,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不能死啊,我身上背着这么多家庭的希望呢。”

    老胡在哪里碎碎念,忽然间城垛子上的李二狗尖叫起来:“老胡,你看那是什么?怎么卷起了阵阵烟尘?”

    “烟尘?”老胡一愣,随即一个机灵猛地站起身,然后惊呼:“敌袭!敌袭!快快准备烽火!敌袭!”

    “敌袭?”李二狗子一愣,远处正在玩笑的士兵瞬间惊得站起身,猛地蹿起来开始准备备战。

    “大将军,不好了!城门前升起了烟火!”有侍卫在外面惊叫一声。

    鱼俱罗顿时面色阴沉下来:“混账!契丹还是突厥?”

    “没有消息!”侍卫低声道。

    “走,先去边关!估计是草原人盗取了边防地图,如今应该是接应地图的!”鱼俱罗面色阴沉。

    涿郡各路边关已经锁死,外人进不得,里面的人出不去。

    只要有心搜查,早晚都能找到暗手的踪迹,估计外族人坐不住了,所以才会趁机起兵来到涿郡。

    张百仁一愣,今年是大业二年,可不曾听闻历史上有突厥南下的一段,如今有了自己的历史早就非往日众人所熟知的历史了。

    “本官继续追查边防地图的线索,边关重地就有劳小先生与大将军了”涿郡侯苦笑。

    张百仁点点头:“有大将军在此,我大隋如今国力鼎盛,突厥启民可汗岂敢轻启战端,如今突然南下必然有所需求!就是不知道目的何在!”

    一边说着话张百仁走出密室,与鱼俱罗翻身上马向着边关而去。

    不过两三个时辰,便已经到达了边关重地,瞧着气氛紧张的边关城池,张百仁手中把玩着真水钵。

    这种芥子须弥之术,凭借着至道阳神的一丝丝神性,张百仁终于发现了其中的一些端倪,有望明悟其中的原理。

    “大将军!”周边偏将看到鱼俱罗,纷纷过来拜见。

    “众将免礼,各安其位!本将军在此,这些突厥人翻不了天!”鱼俱罗慢悠悠登上城楼,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丝毫大战前的那般紧张气氛。

    瞧着远处无数外族汉子,一个个身上裹着各种动物皮子,牛皮、羊皮、熊皮等等,花花绿绿好不吓人。

    弯刀在寒光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气机。

    听着下方肆无忌惮的嚎叫,更叫城头上的士兵颜色惨白了几分。

    “咦,居然发现了一个熟人,这老东西不是在关内吗?怎么跑到关外去了?他身边的五位易骨强者怎么只剩下两位了?”张百仁眼中满是愕然,没想到居然在下方攒动的人潮中看到了拓跋愚。这老东西头上插着艳丽的羽毛,要多风骚有多风骚,张百仁想认不出来都难。

    “大将军,小道碰到了一位熟人,边防的地图小道大概有了几分猜测,一定就在关内!”张百仁眼中剑意在酝酿。

    “哦,熟人?”鱼俱罗一愣。

    “将军,拓跋愚就是那个穿着貂皮,头插羽毛的家伙”张百仁指着远处的干瘦老者。

    “拓跋愚?”鱼俱罗一愣:“他是拓跋愚,居然老成了这种样子,当年这厮和本将军交锋历历在目,飞天蜈蚣阴毒的很,叫本将军都不得不逃窜,没想到时过境迁,形势逆转。你若不提醒,本将军都认不出这老东西了”

    鱼俱罗眼中满是愕然,随即声如惊雷响彻方圆几十里,群山震动突厥的马匹为之瑟瑟发抖:“本将鱼俱罗,尔等主事之人何在?”

    “鱼俱罗,真没想到,时过境迁啊……当年你还不过是易骨境界,虽然岁月变迁,但你却过得更加得意了,老夫已经老了!”拓跋愚骑着异兽走出来,这异兽仿若豹子,但却长着狮子的特征,额头上一对尖角更叫人感到好笑。

    “拓跋愚,三十几年过去了,你这老家伙怎么还没长进,整日里欺负小辈也就罢了,居然老成了这幅样子,不知道你还有多久寿命!”鱼俱罗似笑非笑的站在城头,眼中满是居高临下的俯视。

    瞧着鱼俱罗,拓跋愚眼中露出一抹感慨:“老喽!贫道的道走偏了,自然无法摆脱生老病死轮回之力。”

    “废话少说,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鱼俱罗转移了话题,虽然双方多年未见,但鱼俱罗可没有和对方叙旧的意思。

    “前日我突厥出了一位突破见神不坏门槛的第一武士,欲要与大将军比试一番,不知大将军可否赐教!”拓跋愚目光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嗯?这么快?”鱼俱罗一愣。

    “举国之力,这已经很慢了!”拓跋愚摇了摇头。

    “有人突破是好事,本将军手痒的很,正要试试手段,不知你突厥的第一强者何在?”鱼俱罗眼中一抹战意开始升腾。

    “正在突破!”拓跋愚道:“长则七八日,短则三五日便会降临此地,与大将军切磋一番!大将军若是输了,还请大将军开关,放我突厥入关。若大将军赢了,就算我突厥人没有来过。”

    “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突厥若是输了,留下五千头颅给本将军做请功台阶”鱼俱罗眼中冷光闪烁。

    “可!”拓跋愚点点头,二话不说应了下来。

    此时张百仁搬来凳子,踩在凳子上看着下方的拓跋愚:“拓跋老儿,你的飞天蜈蚣味道真不错,用火烤起来味道咯吱脆。”

    瞧着张百仁,拓跋愚难得没有愤怒,眼中满是复杂,过了一会才轻轻一叹:“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想当年贫道与你一般年纪的时候,也这般叛逆疯狂。”

    说完后拓跋愚看着张百仁:“小子,你别得意!老夫的今日就是你明天,你剑走偏锋顶多是人间第一高手,永世不得长生果位,难逃生老病苦,得意个什么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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