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一话语一顿,继续道:“当然,此术跳过第一部分,也是可以直接学习第二部分的,只不过没有第一部分的虚空斩,即便它的威能同样不俗,但却不是真正的虚空斩。”
    “下面,廖某指点你虚空斩的第一部分,推衍。”廖一徐徐开口间,大袖一甩,两条数寸大的小金鱼一飞而出,落入到了海面之上,开始在海水之中灵活至极的游动起来。
    “廖前辈,您……”杜凡一怔,似有不解。
    “不必多言,方圆十丈内的海水之中,被我下了禁制,这两条金鱼只能在此范围内游走,你需要做的,是将这两条金鱼抓住,去吧。”廖一淡淡开口时,盘膝坐下,双目闭合。
    在这一刻,杜凡面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想,便是小龙女第一次教杨过武功的时候,让杨过去笼子里面抓小鸟……
    “当时小龙女是为了让杨过学习‘天罗地网势’才如此做的,这样不但可以练习掌法,更是对眼力、反应、轻功有着不言而喻的效果,而廖前辈却是让我抓金鱼,他老人家不会是想让我练习游泳吧……”
    杜凡想归想,不过对于廖一,他却是从心底里佩服,虽然和对方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对方的言语,以及授业的方式,他不会怀疑,廖前辈这么做,自然有其道理。
    杜凡目光扫到海面之上,盯着两条小金鱼看了一会儿,忽然深吸口气,身体一晃,刹那落入海水之中,二话不说,直接往金鱼那里扑了过去,与此同时,张开两只大手一抓而去。
    对于杜凡,两条小金鱼十分拟人的流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灵动的一对小眼睛眨了眨,尾巴轻轻一摆,直接顺着杜凡手掌缝隙游了出去。
    它们的速度并不快,更是没有惊慌之色。一切都显得轻松之极,很是随意。
    一击之后,杜凡不禁有些傻眼了。
    这两条金鱼的不凡之处,他之前就可以感受的到,如果说这两条金鱼以一种迅捷无比的速度逃脱。他不会奇怪,可是它们的速度分明奇慢无比,与自己相比差了太多……
    在这种情况下,两条金鱼还能够轻松逃脱,那就有些诡异了。
    杜凡目光再次落到两条金鱼身上,双眼露出奇异之芒。
    此时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一定要将这两条金鱼抓住,一来是因为好奇,二来是因为不信邪,他突然低吼一声。身子一跃而起,刹那冲出。
    这一次杜凡将一小半的心神都锁定到了两条金鱼之上,双手的动作更是迅疾如风,从不同方向包抄而去,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一幕,都不会认为两条金鱼还有逃脱之理。
    可就在他大手一握,眼看就要将两条金鱼纷纷一抓而起之时,两条金鱼却是身躯一个扭动,一上一下的游走而出,依旧是那么轻飘飘、慢悠悠。连一丝一毫都没能触摸得到。
    “这……”杜凡目睹此景,顿时无语了。
    “我就不信了,速度快的,怎么可能抓不到速度慢的?”片刻之后。杜凡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了,面色一沉,身体直接冲出,直奔两条悠闲自得的金鱼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
    杜凡仰躺在海面之上,漂浮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脸色难看之极,尽是气急败坏之意。
    在他附近的海水中,两条小金鱼围着他大摇大摆的游动个不停,仿佛是在叫嚣一般,以胜利者的姿态,对敌人耀武扬威,神气十足。
    对于这些,杜凡已经没有半点脾气了,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无力感。
    “如果真那么容易抓到,廖前辈也就没有多此一举的必要了。”
    杜凡平静下来之后,重新开始思量起了抓金鱼的事情。
    “杨过抓喜鹊是为了修炼一套掌法,廖前辈让我抓鱼,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必然和虚空斩的第一部分大有关系,刚才廖前辈好像是说,此功法的第一部分,关键之处在于推衍……”
    “可是推衍,和抓金鱼又有什么关系?”杜凡皱眉,陷入沉思。
    “杨过一开始抓不到喜鹊,他自然不会天罗地网势,后来他能抓到喜鹊,也就将此武功学习的差不多了。
    如果按照这个理论推断下去,就可以这么理解了,我现在抓不到金鱼,便不会推衍,待我日后可以抓到金鱼,也就应该学会推衍了……”
    “一切的矛盾点和转机,就在于我抓住金鱼的这个过程,而这个过程,就是让我在推衍一道上,得以突飞猛进的契机!”
    “这个契机,应该不是速度的提升,它和推衍没有关系,那是什么……”
    “我明白了,是轨迹!推衍出金鱼运行的轨迹!一旦我可以预先掌握金鱼运行的轨迹,别说是我的速度比它们快,就算我比它们慢上许多,也可以将之抓住!”
    杜凡眼睛骤然大亮,猛的起身,目光刹那扫向两条金鱼。
    在这一刻,两条金鱼仿佛首次感受到了威胁,双目立刻现出警惕之色,身躯突然一颤,鱼尾用力一摆,迅速离开杜凡所在,往远处一游而开。
    杜凡没有轻举妄动,足踏海水,往两条金鱼那里缓步走去。
    这一次,两条金鱼表现的并不淡定,杜凡还没有出手,两条金鱼便再次游开,完全没有戏弄对方的意思,似乎做着敬而远之的打算。
    杜凡微微一笑,依旧没有出手,再次迈步,朝着两条金鱼一步步的走去,与此同时,他目光和神念全都扫了过去,密切观察着金鱼的每一个动作,以及他们的运行轨迹。
    金鱼在前面游,杜凡在后面走,两者皆是乐此不疲的样子,时间一晃就是五天。
    这一天,杜凡停下脚步,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缓缓吐出一口气后,目光落到两条金鱼身上时。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这五天来,感谢你们一直陪我练功,放心吧,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话毕之后。杜凡身形突然一动,直奔两条金鱼扑了过去,同时双手向前一探,一手一个,同时抓向两条金鱼。
    两条金鱼目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身躯蓦然一个晃动,如以往那般,直接顺着对方手掌空隙游走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杜凡轻笑了一声,两只手掌忽然改变了方向,似缓实疾的将两条金鱼,一抓而住,没有让对方再次逃脱。
    在这一刻,闭目打坐中的廖一神色一动,睁开双目。看了杜凡一眼,目中露出赞许之色,但并没有让对方到此为止的意思,微微一笑过后,便不动声色的闭上双目,重新打坐起来。
    抓金鱼这一过程说来缓慢,可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如果不是廖一,换成另外一个人,全程关注刚才这一幕之后。定然会震惊的张大了嘴巴,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事实上,刚才杜凡第一击得空之后,并非鱼先动。而是两者同时动作,由于杜凡的速度终究是快上了不少,这才将两条金鱼抓住的。
    “我已经可以预测出这两条金鱼的逃脱轨迹,不过……还是不够,这两条金鱼的速度不如我,所以才能被我轻易抓住。”
    “其实。这两条金鱼的游动速度也不用太快,只要和我的速度相同,我还是无法抓到它们的,我必须在它们动作之前,就能先一步的预测出其逃脱轨迹,才能做到以慢制快,让对方毫无侥幸之理!”
    想到这里,杜凡目中露出执着之芒,双手一抖之下,两条小金鱼脱手而出,再次落入海水之中,惊慌失措的远远游开。
    十天之后,杜凡手中抓着两条金鱼,跃上礁石,来到廖一面前,冲其深施一礼。
    “廖前辈,晚辈总算没有辜负您的厚望,已经侥幸学到推衍之术的皮毛了。”
    “你说的倒是实话,这些天你所学到的,的确是推衍之道的些许皮毛,不过纵然如此,那也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足以让廖某惊讶了。
    廖明宇你是知道的,此子虽然谈不上经纬之才,但在同辈之中,无论是资质,还是修为、悟性,皆属翘楚,可是他用了五年时间,也不曾像你这般初入此道门径,最后只好放弃。”
    说到这里,廖一话语一顿,仿佛叹了口气,面上闪过一丝惋惜之色,随即看了杜凡一眼,继续道:“推衍之道高深莫测,世间无人可以完全明悟,只要能够学会一点半点,一生都会受用无穷。”
    “以你如今的推衍造诣,可以勉强修炼虚空斩的第二部分了,也就是真正的虚空斩。
    这是一套秘术,也是一套法术。
    第二层倒是不难,虚空斩术法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分属性,任何一种灵根修士都可以将之修炼,而此术最终施展开来,不同灵根的修士,便会生成不同属性的法术。
    其功法口诀全在这枚玉简之中,以你修炼功法的天分,想来无需我的指点,就可很快的将之修炼大成。
    拿去参悟吧,练成之后再来找我。”
    廖一手臂一挥,飞出一枚白色玉简,被杜凡一把抓住。
    “多谢廖前辈赐功!”杜凡也没有多说什么,称谢一声过后,便转身走到了另一块巨大礁石上面,盘膝坐下,神念渗透到玉简之中,当即满含期待的开始参悟起来。
    三天之后。
    “没想到这部功法,如此牛逼!”杜凡震撼,心里不由得赞叹了一句颇为不雅的词语,但只有这个词语,才能表达出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此时他已经将虚空斩完全参悟透彻了,原来这种功法,真的和灵根属性没有关系,比如他是水属性灵根,将此术施展开来之后,就会凭空幻化出一道类似于水刃术的法术出来。
    当然,这其中肯定是有所不同的,威能方面自不用说,虚空斩的威力之大,足以胜过水刃术十倍不止,就连强化水刃术都无法比拟,两者之间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至于速度方面,杜凡原本以为强化水刃术已经快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宛如瞬移,一旦施展开来。敌方很难有反应的余地。
    可是,虚空斩的速度要比强化水刃术快的多,如果是在之前,杜凡很难相信。但是,当他将这部功法参悟透彻之后,他才彻底服了,虚空斩……它真的比瞬移还要快。
    其中的玄机,就在于。普通法术都是从施法者这里幻化,而后击向对方,可是虚空斩则不然,它是直接从对方那里幻化……
    也就是说,法术凝聚而出的一刻,就是攻击而至的一瞬,试问,世间万法,哪里还有比它快的术法存在?
    对于世间万法,杜凡自问还是理解得颇深的。可是在他看来,此术能够做到这一点,仍然是匪夷所思的,不过最让他骇然的是,这些都不是虚空斩的精华所在。
    虚空斩最让人震撼,最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方,在于它可以和推衍之术相结合,将敌人斩杀于绝望之中。
    简单来说,当一个人施展虚空斩之后,首先会在对方的身前。瞬间生成出一道类似于水刃的东西,毫无征兆的直接斩向对方。
    如果对方只是一般的同阶修士,仅此一击,便会陨落而亡。甚至说句不好听的,此人也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可谓是杀敌于无形,诡异之极。
    当然了,第一击虽然诡异,但是同阶之中。并非人人都是泛泛之辈,比如海天盛筵前十之人,倘若让杜凡施展虚空斩,这些人多半都是可以躲过一击的。
    而在这时,施法者就要动用推衍之术,计算出敌人可能避开的方向与轨迹,与此同时,虚空斩第二击紧随而出,刹那落到对方的必经之处!
    同阶之中,能躲开虚空斩第二击的修士,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如果说地煞群岛炼气期修士中,可以勉强做到此事的,唯有司马烈和廖明宇两个人,就连杜凡他自己,都没有这个信心,简直太难了。
    倘若第三斩一出,炼气期修士中,无人可避,因为这已经远远超越此境界的极限了。
    这一切说来话长,可是在真正对决之时,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也就是说,虚空斩的第一斩、第二斩,甚至更多,都是在同一时间发出的,不但作用在对手身上,而且还作用在对手逃跑的轨迹上……
    完全可以想象,换成谁面对这种仿佛阴魂不散的秘术,都将是一场噩梦……
    虚空斩的可怕之处,还不止于此,施法者一口气可以斩出多少刀,取决于他的境界。
    炼气境修士,将虚空斩修炼到极致,最多可以一连斩出三刀,筑基强者,可以一连斩出五刀,金丹以上大能,将会更多,而且此术的威能,也随着修士的境界提升而不断增强。
    可以这么说,虚空斩,是一个永远也用不烂的秘术,就杀招而言,堪称逆天!
    “在我进阶到炼气期大圆满,理解了裂影剑和冰影剑的原理之后,我与廖明宇的实力,不相上下,虽然比起司马烈有所不如,但终究和他处于同一个层次。”杜凡双目精光闪烁。
    “如果我能够将虚空斩修炼至炼气境大成,可以同时开出虚空三斩,那时候的我……将会碾压司马烈,他和我之间,不再属于同一个层次,就如当年在海天盛筵中,我和他的差距。”
    “掌握虚空三斩的我,同阶之中,应该不会再有对手,即便遇到当年的茹儿,我的胜率也在七成以上!”
    良久之后,杜凡脸上的震撼之色才退去了几分,闭目中,修炼起了虚空斩。
    正如廖一所说,虚空斩的功法并不难修炼,只要将此术理解到位,参悟透彻,就可以很快的将其修至大成,当然了,如果不能从本质上明悟此术,一百年也修炼不成。
    无论此术修成与否,都不存在熟能生巧一说,会了就是会了,不会就是不会。
    一周之后,杜凡便将虚空斩功法修炼完毕了。
    不过对于他来说,此功法还没有修炼到炼气境的极致,因为此时的他,只能一口气斩出两刀,至于第三刀,他还无法推衍出来。
    他倒也没有勉强自己,随手练习了两下,便起身来到廖一面前。
    “廖前辈,晚辈已经将虚空斩功法修炼完毕了,不过我现在,仅能同时开出两斩。”杜凡冲廖一深深一礼,抱拳开口。
    “虚空斩功法,第一部分推衍之道,你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第二部分的参悟,你用了三天,修炼用了七天,在你之前,廖某很难想象会有人做到这一点。
    你做到很好,真的很好,至少强出我当年十倍。”
    “开出虚空三斩,对你来说只是早晚的事,接下来,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廖一神色温和,轻轻一笑间,手臂蓦然挥动,与此同时,一只巴掌大的黄色喜鹊一飞而出。
    “此鸟并非真正生灵,而是我通过特殊的手段幻化,它可以躲过炼气境虚空斩两击,接下来,由它陪你练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廖一看向杜凡,淡淡开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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