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紫气流转,自有一种非凡神圣的道韵。
    看到它,便像是看到了盘古道果的映照,看到了洪荒纪元的变迁。
    “鸿蒙紫气……嘿!”
    “这一枚棋子丢出去,希望你们能保持冷静,不要把脑浆都给打出来。”
    “不过……这可能吗?”
    伏羲微笑,等着未来好戏的上演。
    做为第一纪的盘古者,还是在将队友尽数祭天的背景下,有一个空窗期存在。
    这一个短暂时间,让伏羲手中究竟藏了多少牌?
    没有人能看清。
    更遑论考量腹黑的程度,他说第二,谁敢称第一呢?
    “对了……小妹是要扶持,争一个盘古道果。”伏羲突然深思起来,“只是,也需要埋伏一手。”
    他没有忘记上一个纪元末的悲惨遭遇,这一个号被禁言封印——这是必须要拯救的!
    “既然她没有如我所愿,选择拖延时间去证道……那么,就启动备用计划罢!”
    “在她登上神生巅峰、志得意满的时候,给她一个最深刻的教训。”
    “让她知道——你哥,永远是你哥!”
    伏羲淡漠看着女娲先前草草书写的计划雏形,招商引资,入股加盟……各种各样的点子,要做大人族这块蛋糕。
    “真以为用禁言手段,我就只能束手待毙?”
    “看我丝血反杀,在最不可能的时候教你一个乖!”
    “人族正统,是炎黄子孙,可没有挂着女娲的名。所以了,谁的股份最多呢?”天帝冷笑着,“我栽在人道上,因此被你反杀。”
    “你又如何不会栽在人族上,被我成功反杀,压在身下?”
    “希望那时候你的表情,不要太有趣……”
    低语声中,伏羲的身形淡去,从这殿堂中消失。
    化作流光,超拔桎梏,一瞬间内无所不在。
    当其再度显性时,已经跨越了无穷时空,抵达了一处仙山圣土。
    玉京山!
    他有一笔见不得光的邪恶交易,要跟鸿钧谈谈。
    ……
    “天帝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玉京仙山门户大开,恭迎着伏羲的到来。
    鸿钧就站在门口处,拱手作辑,笑容满面,好一幅诚恳谦和的样子。
    ‘咦?这厮笑得这样春光灿烂?有问题啊!’伏羲斜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伏羲这黑心的家伙突然登门?指不定憋着什么坏!’鸿钧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嘶!不会是……他本能察觉到什么不妥?感应到了我的第七号计划?’
    ‘我要小心……小心……’
    这般想着,鸿钧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掩藏着自己的真实情绪。
    一时间,在这小小的玉京山上,两尊当世最顶尖的大能其乐融融的样子,却各自心怀诡谲,谈笑间尽是机锋。
    “不请我进去坐坐?”伏羲也在笑着,“难道我一卸任天帝,就连茶水都没得喝了?”
    “哪里哪里?!”鸿钧连连摆手,“老领导到访,我怎么会这般没有礼数?”
    “只是你来得太突然了些,我刚刚才安排里面去准备宴席呢……哦!好了!”鸿钧单手一伸,“请!”
    他将伏羲迎进宫殿——那是一座巍峨雄伟的神府,上书“紫霄宫”三个至高道文,演绎着天地玄奇,宇宙奥秘,无穷造化尽在其中。
    紫霄宫中,有侍女行走,排列桌椅,奉上仙果佳酿。
    这里面不乏先天灵果,高品质如蟠桃,都并非没有,装满了数个碟子。
    两尊大能入座,一时间东拉西扯,谈天说地,很随意与悠然,显仙家神道之潇洒自在。
    直到许久后,鸿钧嘴角抽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干咳了两声,强行将两人谈论的话题给扯上正轨。
    不如此不行!
    因为,鸿钧深深的怀疑——这货,是不是抱着把他吃穷的目的过来的?
    说一句话,就啃一口蟠桃。而谈天说地这么久,伏羲已经啃干净了多少蟠桃?
    这种极品灵根,生长结果本来就不易,可能数万乃至十数万年才能收获一次。
    然而现在伏羲吃着吃着,就已经吃掉了鸿钧上千万年才能攒下的存货了。
    ——尽管对他这种大能,蟠桃要说价值也没多高,但招待客人什么的,有排面啊!
    结果,眼下被伏羲祸害了好多……客人吃完了一碟瓜果,能不给送上新的吗?
    然后……就成了而今这情况。
    “太昊道友此次前来,有何指教?”抽搐的眼角,体现了鸿钧内心的不平静,不得不率先打破僵局,让那正在‘忆往昔,人道多娇’的伏羲,不要再发表什么长篇大论了。
    ‘小样!跟我装深沉,飙演技……’伏羲斜视鸿钧一眼,‘你还差得远哩!’
    ‘本座的深浅,也是你能揣摩透的吗?’
    很淡定放下手中桃,擦了擦嘴角,他才转入正题,说到了今天的来意。
    “我今日来此,其实也算是对上一个纪元承诺的兑现。”伏羲笑笑,将心中谎言和盘托出,“一眨眼,过去了这么多年……诶!岁月流逝啊!”
    “你还记得当年,我在天狱中对你的许诺吗?”
    鸿钧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这一刻,他不在纠结方才的损失。
    因为相比之下,那根本不值一提。
    “记得……我当然记得!”鸿钧的语气铿锵有力。
    他怎么会不记得!
    若不是伏羲当时的开价太诱人……堂堂天道精,怎么会选择性的调低了节操,背叛了跟罗睺的友谊,一门心思的跟先天神圣大阵营混?
    三个承诺,收买了鸿钧之心,轻而易举的化敌为友,论证了那一句“永恒的是利益”。
    第一个也就算了,上一个纪元落幕,天庭都破产了,不提也罢。
    可剩下的……每一个都与他息息相关!
    总结浓缩成几个字,那便是“默许甩锅”和“盘古助力”!
    一方面是自由,一方面是成就!
    鸿钧至今,那承诺中的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呢……眼下我来此,便是为了了结这些承诺的。”伏羲目光一闪一闪,“不过我在相助之前,得问一问……你有没有自己的计划?比如说那第二条,天道职责的背负者?”
    “若是有,你就说一说,省得你我方案相冲,反而是帮了倒忙。”
    “嗯……咳咳!”鸿钧干咳,有些尴尬,“倒是还没有……”
    “让一尊踏入太易层次的大能顶替我,从此之后被束缚在其中,不得自在……谁愿意接受呢?”
    “这可不行啊……”伏羲唏嘘感叹,“你不找到人顶替权责,使自身做减求空,圆满自在……届时如何能汇聚所有心力去冲击巅峰,盘古盘今盘未来?”
    “我也正发愁这问题呐!”鸿钧哀叹,“不过,道友既来此,想必也是有主意的不是么?”
    “这的确不假。”伏羲笑着点头,“其实呢……这承载天道之职,既是一种束缚,其实却也是助力。”
    “可以最直接的观察洪荒运转,大道变迁。多少弱小的大罗,对此都是求之不得呢!”
    “再苦再累,他们也想干……可以加速修行,不知道省下多少年的苦功!”
    “这方面我也考虑过。”鸿钧摇头,“只是,尚未触摸到太易层次的,也没有资格背负天道之重!”
    “而那些足够强大的巨头,却又不在意了……他们更重视时机,不断的落子岁月,准备着横推一个纪元,成就盘古伟业!”
    弱小者孜孜以求,却没有资格涉入。
    强大者有能力背负,却反而不屑一顾。
    不上不下,很尴尬的处境。
    “所以,我帮你想出了一个法子,能够找到合适的顶替者。”伏羲淡笑,张开的手掌上,有紫气在静静悬浮。
    “呃……鸿蒙紫气么?”鸿钧扫了一眼,结合着那无数穿越者灵魂中的信息,脑中灵光一闪,大致猜到了些什么。
    “这个想法,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却失败了。”鸿钧坦言,话音中有些遗憾。
    为了自由,他什么情况没有尝试过?
    可惜没能成功而已。
    “失败,只是因为你现在的道行还差一些,没有站在太易圆满的层次中。”伏羲哂笑一声,“如果是上一个纪元的洪荒,你的实力足够……可谁让而今的天地,一样有盘古的成就呢?”
    “只有同样的层次,才能针对性的创造出能发挥功效的奇物,分化承担天道之职。”
    “你要是成了盘古,做到这个,其实也很简单。”伏羲如是道。
    “我要是盘古,还需要为这事头痛么?”鸿钧有些无言,“这不是被卡在这里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从伏羲那接过几道鸿蒙紫气。
    紫气之间,可以任意的分合,能极尽浓缩成一条,也能最多分化成九条。
    分配给背锅者,让他们背负义务职责,剥削劳动力,无休无止。
    “好东西……”鸿钧认真的揣摩,从其中感受到了洪荒的法理奥妙,跟天道之间有一种奇特的联系,有全新的编译接口,将压力分流引流给他人。
    “不过,虽然难度要求降低了,可也不能低于大神通者。”鸿钧有些惋惜。
    大神通者,忽悠、啊不,是降大任于其身,难度其实也不低。
    尤其是现在的大能,哪个不是从古老天庭时代混过来的?
    一个个心底都门清,知道一些门门道道,各自有渠道了解一些隐秘。
    “这其实也很好办。”伏羲笑了笑,“给他们一些利益甜头,权柄地位,不就可以了?”
    “如同第一纪,我许诺给你的丞相之职……而今照搬修改一二,当有奇效。”
    “可以放出风声——执掌紫气者,受天道加持时,可有太易之威能,震慑诸神。”
    “而在地位上,亦是可领袖群神,是洪荒秩序管理常务委员会的委员!”
    “拥有最高序列的提议权、表决权!”
    伏羲三言两语间,为鸿钧规划了前景,如何引诱大罗帝君心甘情愿的自投罗网。
    掌紫气者,可尊为圣人,在洪荒的管理之中,权限奇高!
    有实力,有地位……对那些野心勃勃想要出类拔萃、成为一方霸主的大罗帝君,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大好招牌!
    当然,他们为此付出自身的自由,被鸿钧给分流天道工作,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是这样的交换,多少大罗是梦寐以求呢?
    鸿钧的眸光闪烁——他对伏羲的方案计划动心了。
    ‘可行性很高……不像是坑我?’鸿钧心中的警惕放松了许多,‘呼!’
    ‘之前还以为,这家伙上门就没好事……’
    ‘不是让人背锅,就是让人去背锅的路上……’
    ‘啧……难得啊!’
    ‘是良心发现了吗?’
    鸿钧脸上的表情,从此刻开始真诚了许多。
    他与伏羲商议,如何甄选出合适的大能?
    “这是你的权利,我就不多过问了……”伏羲很大度,表示由鸿钧自己全权做主,“天道是你的东西,我怎么好越俎代庖呢?”
    “不过嘛……我也有一点点小小的要求。”伏羲笑着说,“这个时代,着实太乱了些……所以筛选紫气传承的时候,一些野心家,可要重点防范……”
    “要不是他们,我们这些品德高尚的先天神圣,怎么会变成那样的阴险邪恶?风评被害的如斯惨重?”
    鸿钧深以为然,他一样的深有感触。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伏羲颔首,“好了……天色不早,我便先回去了。”
    “剩下的具体章程,就由你来自己完成了。”
    “哈……那些都是小事一桩。”鸿钧抚掌大笑,“天帝,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几步路而已,何必这么客气?”伏羲起身,从容迈步远去。
    只是几步,便不知道去到了哪里,消失在鸿钧的眼中。
    而直到这时,一直微笑应对的鸿钧脸色沉凝下来,有着几分好奇与探索,漫不经心的摸着席位旁的一个装饰品般的存在。
    ——那是一根拐杖。
    这拐杖,承托了鸿钧的一段人生,一段难忘的青春岁月。
    “他现在的实力……究竟还有多少遗存呢?”
    鸿钧低语着,意味深长,莫名难测。
    “我不建议你那么做……”拐杖中孕育的灵性轻语,“不合适,也很危险。”
    “你不懂……”鸿钧肃然,“可以挨揍,可以晚成盘古……但尊严,不能丢!”
    ps:兵可以不要,塔可以不要,上单的尊严必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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