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分卷阅读193

    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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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了,说得生死。阿娣倒水来喂嫂嫂吃一杯,我去医铺寻个郎中来家。”又搬椅让何秀才坐下,道,“何公宽心,嫂嫂面色鲜亮,略躺躺应能醒来。”

    何秀才老脸一红,羞惭道:“我情急,慌了手脚。”

    施翎略作安慰,急奔出门寻郎中,路过铺屋,揪了一个铺兵,塞了一块碎银与他手中:“这位哥哥,劳烦去县衙递话与沈都头,他娘子晕在家中,速回。”

    铺兵掂掂手里的银,几钱重,正要推辞,施翎早跑得远了,当下敢不敢耽搁,去县衙寻沈拓递话。

    季蔚琇唇角微笑,显是心情极好,青袍着身,如临风修竹,说不出的雅致闲逸。

    便连季长随,都是一脸的笑模样,将沈拓迎进门时,还笑道:“都头今日丰采,更胜往昔。”

    沈拓见他倨色皆收,心下迟疑,道:“长随遇着了什么喜事?大开心颜。”

    季长随笑道:“确有一桩喜事,一时心喜失了态。”他摸摸脸,将扬起的嘴角往下一抹,仍摆出进退有度的脸来。

    沈拓见他们主仆双双笑意满面,一头的雾水。

    还是季蔚琇为他解了惑,满眼含笑,道:“我家兄长要来探我,车马已在路上,过几日便能到桃溪。”

    沈拓惊讶:“季世子?”

    季蔚琇失了往日的稳重,带出一丝少年般的轻佻来,道:“正是,我也不曾想这般远途,过船乘车来看我。”他离家赴任,远离亲人,心中无限思念,乍接了信,恨不得找人告诉心中欢喜。

    沈拓不由也笑:“明府两年多不曾见到家人,过几日兄弟碰面,实是一桩喜事。”

    季蔚秀跟着笑道:“山水迢迢,舟车劳顿,我只忧心阿兄受累。”他低语道,“也不知带着医手在身边。”

    沈拓问道:“宜州至桃溪,季世子是坐车还是乘船?”

    季长随乐道:“桃溪的河是郎君挖的,世子没少夸赞,他既前来,定要亲看桃溪水渡,必坐船来。”又斜眼看沈拓笑道,“不然好端端唤沈都头来为着哪般。”

    季蔚琇请沈拓坐下,道:“阿兄乘船来桃溪,只在这几日,都头将些人手,守了码头,以防生乱。”

    沈拓不敢怠慢,揖手领命,季蔚明先在宜州落脚,若是太守再陪同前来,确非小事。

    季蔚琇道:“因是私事,也不好劳动县尉,我只托了都头。”

    沈拓闻弦歌知雅意,知晓他既不愿大张旗鼓,又要保万事顺遂,便道:“明府放心,我只将人备在暗处。”

    季蔚琇谢过沈拓,又问千桃寺风景。

    沈拓笑道:“冬寒风朔,世子来得不巧,千桃寺桃花不发,倒是可惜。”

    季蔚琇遗憾道:“千桃寺花开红云,夺目胜景,可惜阿兄又不能久留。都头出生本地,可知桃溪还有别处风光?”

    沈拓为难道:“我粗人一个,赏不来景,来去也只在千桃寺打转。”

    季蔚琇笑:“是我难为了都头,阿兄要是三月来,桃红柳绿,烟街雨巷,流水人家,晨出暮还,亦是乐事,唉,寒冬阴冷,湿寒入骨,只无可观之处。”又盼起下雪来,“散发扁舟,烹雪煮茶倒也不错。”

    沈拓陪在一旁,心道:往日看明府行事有度,倒忘他是家中骄子,闻得兄长要来,满满期盼。

    季长随在旁眼角微湿:远离禹京,太委屈郎君了。

    季蔚琇兴致高,收了纷杂的思绪,要与沈拓吃酒,门役进来通报:“明府,都头家人递信,要都头速归。”

    季蔚琇一惊,忙问:“可说为着什么?”

    门役回道:“带话的兵役道:都头的娘子在家中晕了过去……”

    一语未了,沈拓如遭雷击,似伤心肺,哪还坐得下去,与季蔚琇告罪一声,飞也似地出了县衙,惊慌之下差点连马都忘了骑回。

    第133章

    沈拓一路提心吊胆, 只恨没有缩地成寸之能,又悔自己出门前没有察觉阿圆的异处, 家中事务繁多, 阿圆内外操劳,她一个弱女子定是咬牙苦撑。他身为人夫,竟一无所觉, 心安理得享着了饭食衣物,半点不曾挂心动问,也不知道帮衬关怀。

    沈拓越想越内疚, 何栖早入他的骨血, 若是出事……此生聊潦,又有什么趣味?

    惶惶不安地赶到家, 刚进小巷, 便见何秀才立在院门前, 将几文铜钱与一个帮闲, 听他道:“烦托这位小郎,送句话与卢相师的娘子,央她来沈家一趟。”

    帮闲拒不收钱, 笑回道:“不敢接何公的钱, 陈家哥哥与歪七哥都与都头相亲, 我与卢相师也是相熟, 不过顺带脚的一句话。”

    何秀才不好拉扯,笑谢了帮闲。

    帮闲走几步撞着沈拓,换上笑脸, 拱手道:“唉哟,都头回来了,恭喜恭喜。”

    沈拓呆滞回礼,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又听帮闲笑道:“都头赶紧进家,我先与何公跑腿。”

    沈拓看他离去,走几步到了自家门前,何秀才也是眼里漾笑,乐呵呵地抚着长须。沈拓满腹疑惑,又夹线忧怨:阿圆晕倒,岳丈怎不见慌张?竟是一时不察,事出有异,仍当何栖染了病。

    “岳丈,家中可请了郎中?请的可是老医?”

    何秀才胸口塞了蓬蓬的喜意,竟也没有察觉沈拓神色不对,只当他是知晓内情才急急赶回来的了,笑道:“大郎回得倒快,快去看看阿圆。”

    可怜沈拓惴惴不安,抬着铅重的两腿进了屋,屋内炭火正热,何栖半倚在榻上,阿娣捧了一碗粥,执意要喂与何栖。

    何栖面色虽不太红润,整个却如一弯温水,水气濛濛,又似一块脂玉,柔和温润。

    “阿娣我自己来。”

    “不好,娘子体弱,要好好将养,不好劳累。”

    “我又不是纸糊的,风吹就倒。”何栖无奈道。

    阿娣不依:“小心又没过错,娘子如今,不比先前。”

    沈拓呆呆立在那里,仿似身入恶梦,身边各人一言一语,一字一句,他竟是如听天书。一时看何栖的脸色,心里安慰:阿圆看着和往常依旧,应该无事。一时又惊恐:他们一个个举止怪异,莫非阿圆竟是……不好?

    还是何栖侧脸看到沈拓,一手微护着腹部,未曾开言,不知怎么忽然害羞起来,心里喜极,只顾看着沈拓笑,也不说话。

    沈拓手脚都凉了,趋前几步:“阿……阿……圆,你……”

    何栖吓了一跳,见他无措无依的模样,顿时醒悟过来:沈拓似不曾知晓。他以为自己身染重疾,才这般形容,镜里孤鸾,形单影只,遂悲鸣而亡。一时心头悸动,似有潮水侵浸,长睫抖动,落泪笑道:“大郎,我不曾染疾。”

    她招手,让沈拓上前,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郎君,我有身孕,你要做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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