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分卷阅读100

    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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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有些缺憾不足才是正理。

    施娘子笑道:别家只嫌不好,你倒嫌人太好。

    施小娘子叹:许真是女儿杞人忧天。

    她一点头,施老施娘子老怀大慰,只当为女儿择得佳婿。苟初暗地也是长出口气,长年累月装模作样,实是身心俱疲。

    苟初娶了施小娘子,先时夫妻也颇为恩爱。只是,中山之狼,岂有不露尾巴獠牙的。

    苟初做了施家女婿,施老岁老,大感力不从心,将家中产业尽数交托给苟初打理,自己与老妻过起了养花逗鸟的富家翁日子。

    苟初先时还绷着性子,一点点蚕食,到了后头开始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将施家产业占为己有。

    施小娘子惊觉质问。

    苟初笑道:娘子多虑,不过左手过右手,都是自家的口袋,又有何区别?

    施小娘子激怒之下,晕厥过去,醒后见苟初守在身边作深情款款之态,苦笑:阿娘阿爹甫见你便有心择你为婿,只我生怕你心中藏奸,不肯轻易应下,要二老暗地看你品行。

    苟初志得意满:这些我一早便知,娘子的谋算却是落了空。

    施家家产尽数易主,施老翁怒极去世,不多时施娘子随夫西归,临死前只拉了施小娘子的手,只颠来倒去道:阿娘误你,阿娘误你,狼子……狼子……

    施小娘子送别父母,避入佛堂,成日吃斋念佛,便如枯木死灰一般。

    施小娘子与苟初育有二子一女,老大自小与外翁家亲厚,不屑父亲行事,又心疼母亲。苟初直骂此子不孝,老二倒是与父亲相亲,疏远母亲,苟初又不喜,骂他冷血凉薄。

    他不喜二子,待长孙却是极好。夸他聪敏机智,行事大方,又知冷热待人亲厚,抱在怀里放在膝上悉心教导。

    偏偏此子无福,养到十三岁,一场风寒汤药无效,早早夭折。

    苟初如同摘了心肝一般,再看剩下几个嫡孙,各个不尽如意。倒是自家兄长的嫡孙苟末很有几分机灵,想着兄长已去,侄子软弱无能如同妇人,这个侄孙却讨人喜欢。

    这一老一少投了缘。

    老的只将小的当自己嫡孙相待,小的也只当他是自家祖翁。

    待到苟末长成,孙辈之中出类拔翠,将族中事务交与他,行事举止更肖苟初,无不处理得妥贴周到。

    苟初满意,又见族中无人望其项背,直把苟末当孙辈中执牛耳者。

    苟末也确有过人之处,苟家在他经营之下蒸蒸日上,更上一层楼,他又有长计,为族中置下田地恒产,又送族中子弟读书认字,道为商无权相护到底艰难,一年年不知要费多少银钱经营人脉,族中子弟凡是于仕一道有心,皆可领了书纸笔墨资费念书。

    苟初退居幕后,苟末台前执掌,除开苟五几人略有不满,其余族人无有不服,日日吹捧巴结,只图一场安逸的富贵。

    从来宴无长宴,月无长圆,花不常开。

    苟末杀人案发,苟家这艘顺风船就此搁浅,苟初一倒,更是雪上加霜。苟家人心惶惶,只求各自前程,哪管往日种种。

    当初捧了苟末的臭脚闻得亲香,今时就恨不得将他踩到泥底百般遭践,也不管高楼是谁起,高台何人搭。

    苟五几人连带苟老也怨恨上了,放着自己这些个嫡亲的子孙不亲,偏要抬举侄亲,如何?却是这么一个讨债的鬼,怕不是前世的旧帐。

    思来想去,苟家已成泥潭,只有银钱可靠,分家才是上策。

    银之一物,自来只有嫌少,未见嫌多的。

    苟五便道苟家皆因苟末才有这一遭的劫难,他又做下恶事,合该被除族,便是他这一房都是祸首,哪来得脸面坐下分产?

    苟家族人深以为然,纷纷附和到底还有要些脸面的道:这……从来犯上忤逆才论诛连。

    苟五一咽,复又道:三堂兄认得苟二,哪认得我们呢。他们一条肠子爬出的骨肉兄弟,情份不同。

    第六十六章

    苟二尸横于外, 苟老陈尸灵堂, 孝子贤孙济济一堂, 哀嚎痛哭不绝于耳, 只不知是为长哭,还是为己而伤。

    沈拓大马金刀在一侧坐了, 又令差役守了门口。苟叔公见了,道:“都头这是何意?”

    沈拓道:“苟家既要议事, 想必也不愿有人上门相扰。”

    苟叔公气得胡子直抖, 这大半夜的,吊唁都在不在此时上门, 有个屁的人上门打扰, 黑着脸在首位坐了,暗伤虎落平阳:

    自家在桃溪赫赫有名,官府中人都敬着几分,现在一个小小的巡街都头, 劣迹斑斑的恶徒也欺上门来。

    苟三也不入座, 他两重孝在身,立在正中,同族之人尽相避之,苟三也不在意, 面露讥笑。

    苟叔公长叹一气, 道:“三郎悲伤激愤, 难免失了分寸,苟家如今一团乱麻, 最是同心同气之时。你现在闹得这般难看,只让外人看了笑话。”

    外人沈拓老神在在,充耳不闻。他对苟家之事只听卢继大略说过,知之不详,在曹家棺材铺目睹苟五咄咄逼人,也只当他们恶犬互咬,并不十分关心。今夜却明白了几分苟五等人的计算,明白之后愈加不齿。

    苟三又是哈哈一笑,撂了一挂纸钱在火盆里,火舌怒舔,映得人脸明明昧昧,有如鬼魅。他道:“从来恶鬼只在身后,而,最恶的鬼又恶不过身边的人。叔祖也不必惺惺作态,那层脸皮糊也糊不住,不如揭开来,大家明白。

    苟五,五堂弟,你的那些如意算盘,不过激我性起,好有由头将我一房除族。我阿兄获罪之人,所犯之罪身死难消,你们要他离族,我应了,左右阿兄没有子嗣,又无拖连……”苟三似是想起什么,看着一身麻衣素黄着脸的苟二娘子,“不知嫂嫂是何打算?阿兄既离了族,你是他三媒六聘的正妻,从来嫁狗随狗嫁鸡随鸡,嫂嫂何去何从?”

    苟二娘子低首躲在人堆里,听得苟三相问,半晌才哑声道:“叔叔不必为我烦忧,我自有去处。”

    苟三却不肯就此罢休,仍问:“嫂嫂可要归家?”他笑,“嫂嫂家中不睦,舅家的娘子又凶悍,怕是不好立身。”

    沈拓听他逼问苟二娘子,不由皱起眉,将目光投向这个亦有恶名的妇人。

    苟二娘子无法,道:“我欲为苟二守节,并不还家。”

    沈拓更是皱紧了眉,观苟二娘子行事神色,绝不似与苟二鲽蝶情深立志守节的模样。

    苟三叹道:“嫂嫂高义贞节,只是,阿兄除族又无银钱,又无宅院,嫂嫂如何过活?”

    苟二娘子不耐烦起来,道:“叔叔为何逼问不休?我为长嫂,你为幼叔,如何颠倒伦次将我当犯人来审?”

    苟三笑:“嫂嫂切莫动怒,不过为嫂嫂忧心犯愁。”复又追问,“还忘嫂嫂告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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