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知道我的故事?”绣娘看着林坤,眼神极为复杂。
    林坤点了点头。
    “你应该很清楚,想要知道我的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绣娘认真道,“你会死!”
    “我知道。”林坤同样一脸认真。
    绣娘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半天,然后一挥手,天地变色,周围环境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下一刻,林坤便发现他与绣娘都置身于土楼外边的街道上。
    放眼望去,整个天地都由黑与白组成,就像是老式黑白电视机中的场景,唯独他跟绣娘是彩色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打她打她!”
    “没爹的野种!”
    “你娘在外面偷人!”
    “死丑八怪!”
    循声望去,街道旁,一个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小女孩蹲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不断啜泣着。
    在女孩周围,围着一圈年龄相仿的小孩,他们欢声笑语间,毫不客气的对着这个身材瘦弱的小女孩拳打脚踢,嘴里还不断说着一些极为恶毒的话语。
    “扒她衣服!”
    其中一位小孩突然灵机一动,提议道。
    其他小孩像是听到有趣的建议一般,毫不犹豫,纷纷一脸兴奋的行动起来,凑上去粗鲁的扒拉撕扯着小女孩身上本就破旧的衣服。
    小女孩根本不敢反抗,因为她以前这样做过,结果只会是被欺负的更惨。
    街边时不时有行人路过,但他们像是司空见惯一般,脸上无一例外都写满了冷漠,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给我滚开!”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气势汹汹的拿着扫帚冲上前来,将那群小孩吓的一哄而散。
    “没事了,娘来了,绣娘,别怕。”中年女人泪眼婆娑的抱着小女孩不断安抚着。
    被赶开的小孩们似乎一点都不怕,依旧在远处兴致勃勃的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做着调皮的表情,时不时还吐个口水、丢个石子。
    四周的土楼上,到处都是土楼居民,其中不乏几个孩子的家长,但他们都跟司空见惯了一般,满脸漠然,没有出言制止。
    中年女人忍无可忍,又抄起扫帚,像疯了一般怒吼着,驱赶着这群牛皮糖一般的小屁孩。
    这时,一直低着头的小女孩终于抬起头,看着累的气喘吁吁的母亲,不断流着眼泪。
    这是林坤第一次看到小女孩的正脸,小眼睛、塌鼻梁、嘴巴非常大,看上去很丑。
    这时,他心底的最后一丝疑惑都解开了,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绣娘。
    此时绣娘的面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无比精致的容貌居然变得极为丑陋。
    而且不是一般的丑,是那种足以让人心生反感的丑,这就是她本来的面目。
    正如林坤推测的那样,在这个恶鬼幻境里,他所能够看到的东西都是绣娘想让他看到的。
    绣娘小时候之所以被这样欺负,没有父亲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恐怕是由于她的模样实在是太过丑陋。
    假如她从小就生得十分可爱,那些小孩又怎么忍心去欺负她?
    绣娘没有看林坤,而是一直注视着那个拿着扫帚不断驱赶小孩的中年女人,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
    尔后,她轻叹一口气,念念不舍的再次挥手,四周的时间开始飞速流逝。
    林坤就这么看着小绣娘母女俩在其他人的欺负、冷漠当中一点点长大。
    女大十八变这个词明显与绣娘无关,她长到十五六岁时,模样依旧很丑,整个土楼几乎没人喜欢她,甚至没人看她顺眼。
    这时的小绣娘,在黄老爷府上当长工,由于长得太丑,同样受其他仆人的欺负,干最累最苦的活,但至少还算是有吃有住。
    直到某天她抽空回到家中,却发现母亲早已死去多时了,尸体生蛆,甚至开始腐烂,旁边有着一把粘满鲜血的剪刀。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恶臭,只要从房间外经过就能闻到,但这么多天,没有一个人发现尸体通知绣娘。
    准确来说,也许有人早就发现了,但没人想招惹麻烦,便任由尸体在房间里晾了这么多天。
    从这一刻开始,本来黑白的世界变成了血红色的!
    小绣娘知道,家里那把剪刀很顿,一点都不锋利,要用这东西自杀,绝对是无法想象的痛苦,但母亲还是这么做了。
    如果不是她,想必母亲根本不可能支撑这么多年,如今她能养活自己了,母亲也总算能解脱了。
    可她……何时才能解脱呢?
    在她在处理母亲遗体时,发现了一个小木牌,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小字,
    她觉得这也许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老爹留给母亲的,不然母亲不会到死还带在身上。
    小绣娘没读过书,不识字,她只能去找土楼里识字的老先生,花了不少工钱,总算知道了木牌上面那些字的意思。
    当然,绣娘还是留了个心眼,木牌上面的字,她都是拆开、摘抄下来几个几个的让别人辨认,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木牌上面记载的,并不是跟她父亲有关的笑意,而是一个秘法,这是一个能把活人变成恶鬼的秘法!
    其实后面的事情,林坤不用看也知道了,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静静的往下看。
    不得不承认,绣娘其实很聪明,但由于性格软弱,母亲还在世之前这一点还没体现出来,母亲去世之后,她就像是觉醒了一般。
    她知道黄老爷的儿子自小体弱多病,就从这一点出发,制定了一个计划,一个复仇计划!
    土楼里这些人,欺辱了她们母女俩这么多年,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在土楼里有一个略懂风水的老人,算是这里唯一的风水师,颇有威望,绣娘去找他帮忙,他不肯。
    绣娘便只好威胁他,说只要他不肯帮忙,便四处去说他强奸过自己。
    在这土楼里,名声还是极为重要的,就像绣娘母亲就是坏了名声,一直被欺负了这么多年。
    而风水师,完全就靠名气吃饭,一旦坏了名声,生意就没办法做了,无奈之下,只能乖乖就范。
    远比绣娘想象中顺利,她甚至还有很多手段都没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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