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香 作者:九月轻歌

    分卷阅读41

    撷香 作者:九月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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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叶先生怎么会那样喜爱她们?

    “说句丧气话,眼下是你先发制人,免了烦扰。不然的话,兴许真就得答应北廖的条件,让你娶了北廖的女儿。你回来之前我想过了,真到那一步,又能怎样?你便是死活不同意,我恐怕也会勉强你。做娘的,为儿女怎样都行,但也得承认,有自私狭隘的时候——我只要你安稳,保住前程。

    “至于我,是娶儿媳妇进门,又不是娶她的娘家。外面的是是非非,自有你们应承,我身居内宅,如今做个尽责的主母,来日做个好婆婆,不过如此。

    “说到底,南廖就算有不足之处,总不会比北廖更恶劣。”说到这儿,她沮丧地叹气,“我们家又算什么?人家是不知情,若是知情,怕要躲得远远的。要等你当家做主之后,才会成为真正的好门第。”

    听了这一席推心置腹的话,程询默然片刻,展臂揽住母亲的肩,“娘……”

    不是不失落、难过的,母亲所说的关乎自私狭隘的言语已经表明,前世就算父亲没用谎言蒙蔽,母亲仍会选择让他娶廖芝兰。

    母亲要的,是他安好,是他有锦绣前程。她不能坐视他从高处跌落。

    前世,如果母子之情没有在几日间决裂,如果可以这样坐下来,说一说心里话,那他会不会对母亲多一些谅解,少一些冷漠?

    没有过,从没有。疏离、僵持让彼此的恨意滋长,他终究成为母亲一生的恨事。

    又或许,母亲前世也曾这样难过痛心,只是,他不曾看到。

    不会看到。

    很多年里,双眼在家中是盲的,不想多关注任何人一眼,不想再与任何一个至亲靠近:起先确定,自己迟早成为家族的众矢之的;后期则确定,自己会离开、放弃。

    前世一件旧事,想来有些酸楚——

    程译成婚之后,他以公务繁忙为由,自行免去昏定晨省的规矩,踏入垂花门内亦是来去匆匆。

    程译的长子四五岁的时候,他偶然去后园的花厅待客,看到孩子笑嘻嘻跑在石子路上,脱口问道:“谁家的孩子?”

    程译当时离他只有几步之遥,听了愕然,过一会儿,竟红了眼眶。

    下人愣了一阵才回话。

    他解嘲地笑了笑,说了句挺招人喜欢,举步去往花厅。

    “哥……”程译哽咽着唤他。

    他转头,歉然一笑。

    程译说:“你该有多孤单……”

    他不在意地摆一摆手,“哄孩子去吧。”

    他不孤单。

    他只是在家中成了无心的人。

    程夫人不知长子所思所想,牵出笑容,道:“不说这些,说些高兴的。廖二小姐的事,就照我的意思办吧?最好年前就定下来。”

    程询敛起思绪,“您是不是把廖大小姐忘了?”

    “没有。”程夫人道,“那边实在介意长幼次序的话,我好生与廖大太太走动着,看能不能先交换信物。”说着目光微闪,笑起来,“提亲是势在必行,万一别家抢先定亲怎么办?要知道,来程府上学的闺秀,除了凌家小姐那种走人情的,才情必是出类拔萃——外人都会这样想。”

    这倒是,真可能有人跟他抢怡君。程询用指关节刮了刮额角,再不迟疑,“听您的。”

    程夫人笑出声来。

    母亲要两天后见怡君,随后下帖子,最快也要四天后去见廖大太太。还好,他有足够的时间见怡君,与她相约余生。

    她不会犹豫甚至反对吧?——开端不同,前世初见的彼此,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较量学识,展露的是张扬、锋芒、敏锐的一面,今生目前为止,展露的却都是内敛、柔和的一面。

    万一被满口回绝……脸往哪儿搁?

    廖彦瑞与廖文咏走出程府,舒明达迎上前来,笑着打招呼:“廖大人、廖大公子,这才出来啊?”

    廖彦瑞看到他身后的几名锦衣卫,心下一惊,“舒大人怎么会在此地?”

    “有可抓可不抓的一两个人,我喝着风等信儿呢。”舒明达玩味地一笑,“眼下没事了。”又对廖文咏道,“明日晚间我得空,在府中等你。”

    廖家父子明白了:如果今日不肯认命,舒明达便要寻个由头把他们抓到锦衣卫所。落到舒明达手里,不出三天就能丢半条命。程询那句“见到舒明达”,敢情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他们诚惶诚恐地寒暄两句,忙不迭上马车离开。

    回到府中,走进垂花门,翘首等待的文氏和廖芝兰迎上来,异口同声:“怎样?”

    廖文咏转眼看着别处,默不作声。

    廖彦瑞像是没看到她们一样,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儿,无力地言语随风传入母女两个耳里:“完了、完了……”

    文氏身形僵住。

    廖芝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森冷的寒气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一晚,怡君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

    临睡前,罗妈妈溜过来告诉她:“这一段,有几家上门提亲的,其中两个是公侯之家。大太太如今出门,都是去相看别家公子。她说不管怎样,进腊月之前,都要把您和大小姐的亲事定下来。”

    她本来只是大太太的心腹,这几年在怡君恩威并施之下,成了姐妹两个的眼线,有要紧事就来通风报信。

    怡君听了,睡意全消。

    她先前以为,母亲怎么也要等到明年再张罗她的婚事。这两年,因她上门提亲的有几家,母亲都以长女亲事未定婉拒。现在倒好,要把她和姐姐一起打发出去。

    就为了没拦住去程府的事?瞧那点儿心胸吧。

    她气恼地腹诽着。

    姐姐对商陆,并没完全死心。而试探商陆一事,她没抓紧办,只让款冬去敲打了他一番。不想利用商陆打击廖芝兰,万一他跟廖芝兰是同类,来往之后同流合污怎么办?廖芝兰岂不是多了一个幕僚?这种意外决不能发生,会让姐姐膈应一辈子。

    现在母亲来这么一出,她就得抓紧走下一步棋。

    至于自己,定亲的话……程询的容颜在脑海闪现,再不会有比他更出色的人,再不会有让她时时想起盼望看到的人。

    可这又有什么用?她烦躁地翻了个身。

    是不是自作多情了?或许他对自己只有一点点的赏识?如果他的感触与她一样,就该有进一步的表示。难不成还要她先说?想得美。就因为他比她有才?谁家也没这种道理。

    不琢磨他了。想想怎么让母亲消停下来才是燃眉之急。

    可母亲那个人,认准什么就一根儿筋,撞了南墙都不回头。例如成婚这么多年,一直与姑母不合。

    姑母膝下没有子女,守寡之后,一度因为思念亡夫病倒在床。父亲想,总睹物思人的话,没个好,就把姑母接回来住了一年。母亲一直明里暗里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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