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辞 作者:若兰之华

    分卷阅读97

    落花辞 作者:若兰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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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倔强与骄傲,受罚的少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耳边越来越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已足以说明一切。巫王勾唇,眉间凉薄,显然对这效果还算满意。

    过了会儿,便有等候在外的垂文殿小内侍进来取走了批阅好的朱简和副简。巫王沉吟片刻,却是命人将整套的画具搬了进来,另展新简,挥袖泼墨,耐心得教巫后描绘远山烟水。

    巫后强颜欢笑,心底弥漫的,是前所未有的悲凉。她犹记得,昔日,在巫山,在神女树下,他执着那个红衣少女的手,将每一片碧叶都画入纸中,只为求那少女明眸一顾。而当她不顾颜面的缠着他,渴望他亲手教授她绘画时,他却拂袖而去、不屑一顾。如今,他当着她的面,一边用最残酷的刑罚,折磨她的孩子,一边却软语温存的要主动教她描绘山水人物。

    他用这世间最高明的武器,给了她最大的羞辱。

    这一切,她懂,他更懂。

    第二处白骨露出时,九辰左腿已经敏感到了极致,每次落杖,打骨的手法,都如同刀割。九辰痛得眼前阵阵发黑,一双手攥着铁链,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直至指节青白打颤,在石墙上留下十道刺目的血痕。

    老内侍下杖又狠又急,不过半个时辰,九辰左侧大腿部分,已出现了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期间,九辰昏迷了两次,皆被金乌用金针刺醒。金针上抹了特制的药,一旦被刺醒,就很难再昏迷过去。

    这五道伤口,已足以要掉一个少年的半条命,老内侍暂时停了手,去请示巫王的意思。

    巫王看也不看,出语残酷无温:“十五条人命,孤要看到十五道骨头,打满为止。”说时,他正捉着巫后的手,为画里的青山绘上最后一抹青色。

    老内侍扬起藤条,正要继续落下,始终沉默的巫后忽然挣开手,站了起来,道:“王上,让臣妾去劝劝他。”

    巫王捡起她扔掉的笔,蘸了青墨,又起一座远山轮廓,才道:“去罢。”

    九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指依旧抓着铁链,浑身战栗不止。任何一个轻微的触碰,都能让他轻轻颤抖。因而,当巫后伸手抚摸他侧脸时,九辰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待看清来人是巫后,他偏过头,避开她的手,声音沙哑,虚不可闻:“对不起,这里有些冷。”

    巫后有些出神,在过去的十六年里,眼前的少年,向来都是桀骜不驯、毫不畏惧任何事情的。但她依旧不会心软。她曾以性命发誓,他们带给她的一切屈辱,她都要加倍讨回来。

    巫后俯身,附在九辰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能这么懂事,母后很开心。”

    九辰的眼睛里,缓缓浮起一层冰寒的雾气。

    巫后走回案后,含泪请罪:“是臣妾教导不周,他才如此冥顽不灵。”

    巫王却似早就料到这结果一般,温和的将她扶起,揽到怀中,低声安慰。

    又半个时辰,又一轮杖刑完毕,九辰的右腿上,也出现了五道见骨的伤口。他的两只手掌,已被铁链上的铁刺穿透,滴滴答答的流着血,额前几缕碎发,也不停的淌着冷汗。

    九辰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一口血沫,便贴着墙,轻轻闭上了眼睛。他早已习惯了疼痛,只是有些贪恋这透骨的冰凉温度。三名老内侍也终于看清,那少年吐出的东西里,赫然是两颗被咬碎的牙齿。

    巫后只觉心口莫名的窒息,她霍然起身,便想逃离这个阴暗的地方。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攥住她。然后,巫王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南嘉,你难道不想知道,世子要救的人,是谁么?”

    巫后木然的转过头,凤目如水,幽幽的望着巫王,似怨还嗔:“原来,王上还是怀疑臣妾。”

    巫王勾唇浅笑:“南嘉多虑了,孤信你都来不及,何来想疑之说?”

    他虽然在笑,深不见底的墨眸,却愈加冷酷无温。巫后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忽然觉得冷得厉害。她匆匆行了一礼,也不等巫王反应,便快速离开了禁室。

    她知道,再多呆一刻,她便会被他逼疯。

    负责行刑的老内侍这才斟酌着请示:“王上,还要行杖么?”

    “不过是死了十五个影子,还远远抵不上巫国世子的两条腿。”

    巫王终于搁下笔,指间寒光一闪,石墙上的铁链应声而断。他起身离案,负袖盯着因失力而跌落在地的少年,冷冷训斥:“这十杖,孤是要你牢牢记住,你最大的错,不是杀了那十五名影子,而是不知善后,授人以柄。孤早就教过你,做暗事,就要做得干净,断不可留下祸患。”

    然后,他看了眼的那老内侍。老内侍会意,提起一桶冰水,冲掉少年腿上血色。

    九辰咬牙,抵住心口,扶地呛咳不止。

    巫王复睨了眼地上的少年:“孤可以不追究你到浮屠岭的所行所为,也可以不问你目的,但孤必须知道,是何人将那十五个影子挂上了文德门!”

    说罢,巫王扫视禁室内一干人:“你们都是先王器重的老人,最懂分寸。这几日,替孤管教好世子,让他仔细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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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折箭断义

    谎言最强大的杀伤力在于,它能让最熟悉的人都变得陌生。

    季礼已在练武场默坐了一日一夜,却依旧不能将那个自己亲手提□□的少年和“巫国世子”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思绪翻飞,东阳侯不禁忆起――五年前的暮秋月夜,年仅11岁的少年一人一剑,擅闯剑北大营,不仅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帅帐,还连挑先锋营五员大将,甚至扬言要夺了三军帅印。还记得,小小的孩子被自己的铁枪制服时,倔强坚执的眼神,如一团黑火,足以映亮整个黑夜。那情景,令他想起了荒漠里初露爪牙的狼崽,总喜欢挥着利爪伤人,却不失可爱。

    大半夜,帐下一众将军被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小娃娃扰了好觉,便纷纷凑了过来,连唬带吓的逼问他身份来历。被打伤的那五名将官甚至嚷着要将那少年押进帐中严刑拷打。

    当时巫国与北边荒漠的鬼方国交战甚恶,双方都使尽解数往对方营寨安插奸细,且手段越来越高明。俘虏、营妓、难民、孩子……皆是安插奸细的惯有手段。此等敏感时候,这孩子出现的如此诡异,众人心弦紧绷,自己亦不得不提高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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