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表里(双向暗恋) 作者: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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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山谷,有一段没一段地还能听见若隐若现的哭声。

    小绿大概是被袁平捧得有点累,自发离开他找褚桓去了。

    袁平这才如释重负,也有心情思考别的事了,边走边若有所思地说:“尖叫一般是害怕,哭……好像一般是难过伤心什么的吧?”

    他这么一提,几个人随之细想,都觉得有道理。

    人伤心的时候,一开始,心里可能确实会茫然一片,随后呢?伤心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正好和山谷中他们那段经历相和。

    “之前从那个姑娘身上爬下来的影子一直追我们追到了河边,你们说它不敢过河,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性,”袁平接着说,“比如河这一边属于另一种什么的地盘,它不敢越界——也就是说,实际上陷落地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分成了很多块。”

    褚桓:“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它知道我们过了河也爬不过这座山。关于陷落地,长者跟我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陷落地是一个意识,让人什么都不能想’,我一直在考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好像摸到了一个边,但又不是很确定。”

    南山此时已经在强大的心理承受力作用下平静了下来,正牵着绳子戒备着周围,闻言沉声说:“你说。”

    “所谓的陷落地,就是指被这些阴翳吞没的地方,如果这些地方的山川河流本身没有任何问题,”褚桓一顿,“那有问题的就是那种会自发扩散的阴影,我们可以认为它是某种未知的生命。”

    这个说法明显比“敌人是世界”容易接受多了,褚桓真的走心起来,言语用词其实十分讲究技巧,三言两语就将难以战胜的敌人拉到了一个不必仰望的高度。

    他娓娓道来,虽然全是猜测,一些话乍一看还十分扯淡,但听起来莫名地让人信服……想必专门从事老年人银行卡诈骗的那群人也有这种技能。

    “既然是一种生命,它就必须通过摄取某种东西以获得能量,我相信这种能量植物是没有的,它只能通过动物——包括人来获得。”

    鲁格一皱眉:“你是说它吃人。”

    “是,但它是一种我目前无法理解的生命形式,所以吃的不一定是人或者动物的血肉。”褚桓想了想,“我觉得可能是和人的意识有某种关系——所以我现在有一个问题,鲁格族长,穆塔伊,音兽,食眼兽,枉死花,幻影猴这几种动物,真的是从有史以来就存在的吗?”

    褚桓从那次巡山开始就在琢磨这件事,在他看来,这些怪物的存在非常不合常理——要知道生态系统是十分脆弱的,以守山人这样逆天的战斗力,对付其中一些怪物尚且没有还手之力,何况其他的野生动物呢?

    那么生态系统必然会遭到洗牌,结果就是这些怪物中的一种或者几种必定会大量繁殖,以至于迫使其他生物灭绝,这才是正常的逻辑。

    当年他们在林中遭遇食眼兽群的时候,褚桓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些怪物是一个族群,虽然内部管理问题很大,但也勉强算是有分工有协作,甚至有存储储备粮的地方,可他们从整个林子里逃窜而过,似乎没有发现一个养育幼崽的地方。

    难道它们根本没有幼崽?

    这问题一抛出,南山不知道,鲁格却是一愣,他的印象仿佛也不大清晰了,追忆了很久,才有些不确定地说:“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

    年代久远,连守门人也只剩下了稀薄的印象,但是鲁格记得,守门人最早只是神山的守卫,那时候他们年老体衰后会自动投入圣泉中,等待新生命的降临,但仿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守门人从出生开始就要面临着无止无休的战斗,能活到老,平静地走入圣泉中安眠,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件十分奢侈的事。

    “它们是突然出现的,具体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鲁格说。

    褚桓没有核对怪兽和陷落地出现的时间是否一致,这个世界资讯不畅,误差可能会很大,他点点头,接着说:“因为这些怪兽所对应的,刚好是人的五个感官,意识很大程度建立在感官之上,所以我怀疑它们的出现和壮大,都和陷落地脱不了关系。”

    “我同意,”南山冷不丁地插话说,“越往陷落地核心走,怪物就越少,你们没发现我们已经很久没遇见过一只了吗?”

    褚桓:“我一直在想那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包括路上遇到的其他人,他们的意识好像停留在某些让他们深信不疑的场景中,我不知道通过沟通,让他们走出那个场景后会发生什么事,但显然不是这个吞噬怪希望看见的,不然它不可能像被人戴了绿帽子一样追了我们那么久。”

    几个人都深思着点了点头,片刻,鲁格将他的话从头到尾思虑过一遍,略有些疑问地问:“我懂你的意思,但绿帽子是什么?”

    褚桓:“……”

    随着了解加深,他发现这位守门人族长似乎只是情绪不大外露,长得比较酷而已,关注点总是那么的全面而犀利,不放过一点疑问。

    南山:“不是正经话,别理他。”

    褚桓再次无言以对,要是他没老糊涂的话,南山似乎也不知道什么是绿帽子,他们家族长好像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增加了一门过滤敏感词的功能。

    褚桓开始不大想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是什么形象了。

    “不过如果你说伤心的话……”南山话音一顿,“可以试试一直在他耳边说‘这是假的’。”

    “唉,南山族长,你这也太直眉楞眼了,”连袁平都快听不下去了,“当然是假的,但是你一说人家就相信你吗?那也太容易了。”

    褚桓却没有搭腔,仔细思索起来。

    “人在伤心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南山静静地说,“如果有一个人告诉他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比你想象得愿意接受。”

    褚桓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南山看了他一眼,到底没把褚桓曾经在他怀里呼吸心跳全停的事说出来,但那默然一眼里带了千言万语,说不清包含了什么,褚桓的心不明原因地狂跳起来。

    褚桓连忙干咳一声,侧过脸去避开他的视线,难得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本以为自己的脸皮厚得无坚可催,不过现在看来,大概只是没遇到过够分量的真情而已。

    当然,这种洗脑似的糊弄方法对山谷中的群体肯定是不管用的,别说在人家耳边念叨,就那里的窒息感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几个人又足足走了一天一宿,才小心翼翼地经过了这座山脉,在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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