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宫花事 作者:玉胡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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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前一次就肯了?是还讨厌着你的爷,怪你爷哪里做得不够好么?做得不好你打我,怎么打爷都甘愿为你受下。”

    “只这回控着些,一定不许他把你欺负得太疼。”

    “……好不好么,嗯?”

    夜风萋萋,将他一袭修展的袍服吹得扑簌飞扬,他身量颀长,站在下一层台阶也依旧要人仰头看他。那俊颜上并不掩饰着求好,蹙眉时几分忧郁与清贵,是叫人怜疼的,好像对他开口说一声“不”都是绝情。

    陆梨便抿了抿唇,内心左右难徘徊:“非是讨厌爷,前一次只是意外……是梨子还没准备好,现在就和殿下做那样的事。后宫里女人们明争暗斗,争来争去不过是争一夜皇帝的宠幸,那事情沾上了一次就会想第二次。眼瞅着爷得了差事,这一趟结束风声就要起来了,陆梨怕今朝承了爷的宠,他日若被爷伤了心了疼,那时便没有勇气走出这座皇宫了。”

    要的就是让你走不出这座宫、舍不得离了爷。

    楚邹凝着陆梨姣好的脸颊儿,忍不住伸手环过她的腰肢,愈发耐着心地柔声宽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不是还没走到那一步么?既是上一回都已那样了,什么都被你爷看过尝过,做与不做又有何区别。除非你心里另藏其人,还在等着他,也肯容他像爷这样的疼你?你说出他名字,爷今儿这便放过你,以后也再不逼迫。说不出来爷今夜就要你过这道关。”

    他把下颌抵着陆梨,温柔的嗓音,但目光中却是噙着冷芒的。这冷芒陆梨熟悉,就跟她小时候有一阵子和三爷玩得好,他洗澡时候便一边抓着她的手,一边问她是选择自己还是老三。

    叫她怎么说,只怕说老三当下手就得被他拧折了。他对她自小一贯霸道和偏执,此刻若然随便胡诌他个名字,只怕他都能掘地三尺把那个人弄出来收拾掉。

    一只耗子从角落里窜出来往陆梨的脚边趟过,陆梨连忙往楚邹的胸膛靠近,然后便贴上了他有力的心跳,还有那里的变化。

    晓得他是难消的,起来了便总要缠住自己不罢不休,不然便是泡在凉水里迟迟等下去。她就轻咬着唇,末了把手抠上楚邹的衣襟怨声道:“爷这是要把人逼死呢,他年若是爷负了陆梨,陆梨定比皇后娘娘恨皇上还要恨你了。”

    “蠢瓜麟子,若不得你回来,爷便是这座皇城里浑浑等死的孤魂。纵使他年天翻地覆、沧海桑田,也只有你不肯要爷,断没有爷负弃你的理由。”楚邹便晓得陆梨肯了,心中不禁溢涌出百千柔情。只将她紧在怀里,薄唇咬上她清香的头发,沿着她的耳际与颈子缱绻往下。

    他的牙齿洁白而整齐,沾了桃花酒的气息里带着迷醉,这样若有似无地轻轻蹭噬着,掠过陆梨的每一寸似都能漾起颤栗。陆梨明明心里还惶乱着,怎得对他的反应就已是这样推拒不得。台阶上站不稳,她便贴着楚邹清宽的胸膛一动也不能动,只是把两手环过他的后脊梁,轻喃着一声声唤他。

    楚邹知她在紧张那将要迎来的命运使然,动作间便愈发地缠绵和小心翼翼。长臂从她的后腰探过,抚上她的蝴蝶骨去解她小衣,慢声问:“是在怕么?”

    衣带在他常年握笔的薄茧下渐解,有凉风渗入那内里,梨花都似皎然绽放。但一解开,便两厢坦诚无有遮挡了。陆梨轻轻地点了点头,勾着下颌说:“怕,怕会后悔爱上了爷。”

    傻子,都已经是爱了还能说什么。

    楚邹不禁将她一紧,吻上她的额头说:“爷也怕。爷怕要了你,却不能更好地保护你。可爷更怕你会忘了爷。怕他朝某日忽然回眸一望,这四方三丈宫墙之下再不见了你的影子,那时爷便荣登九五又作何用?抑不住这痛心剜肠。所以爷不后悔。”

    说着手上力道一扯,陆梨只觉得肩头一松一落,忍不住发出“嗯”一声轻咛。双双低头看去,便看到她洁白如藕的削肩,还有那纤秀锁骨下的风景。

    这是孙皇后与李嬷嬷打小就为他楚邹精心挑选的,一切美丽都调理得恰恰好,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是他想要的。陆梨轻颤着把身子往楚邹的怀里躲,那柔和与温馨透过微凉的袍服渗入楚邹心髓,楚邹便再是忍捺不住,托住陆梨的腰肢向身后的台阶上覆去。

    夜已入深,长久无人往来的台阶上尘埃不拭。风卷着枯叶发出阴萋的声响,像是这废宫里死去的怨鬼幽魂,拖着看不见的裙裾在上下迤逦。路过这青春动情的郎才女貌,一半儿羡慕,一半儿嫉妒,就是舍不得祝福。

    是怎样天作的姻缘,让他在她惶惶凄苦的襁褓时,便将她在那死人的乾西所里找见;又在这座死人的冷宫里,将姣美绝尘的她要下。

    那阴风中似有老太监耷着曳撒颤巍巍地走来,站在数步外静默地看这一幕。看那年轻的皇子爷儿满目缱绻迷离,正把自个闺女压往台阶之上,看不见闺女的脸哩,只看到他修展的袍服与长腿。当年魂魄从他父皇纵的大火里把她喊醒来,也终归是难逃他臭小子魔障呐,都被吃下了。

    “他”便好似又听见那个四岁的皇柿子,举着枣木小弹弓,稚嫩地朝自己撅嘴儿:“她在哪儿?她是爷的人,你把她交出来!”

    气横横,凶巴巴。

    哎,那歪肩膀叹了口气,便又忧愁地走了。小子,你一定要趟这条路,这条路离那最后可还远着呢。

    “陆爸爸。”陆梨只觉得身畔一悸,不禁攥着楚邹素白的交领张望。四下里却空空,并无有谁人旧影来过。她便有些瑟瑟然地失魂。楚邹不知所以,只是怜疼地抱着她,匀出一手解开外袍给她垫在台阶上。

    亥正的紫禁城悄然无声,各宫里的黄灯早已一盏盏寂灭,只剩下宫巷里几道幽红朦胧。

    夜寂了,小榛子站在前院的春禧殿门外静静地守着,夜风吹得他条长的曳撒扑簌乱响。这后院里空旷无人,只有阴风与杂草,还有背后那座漆黑如洞的寿安宫。

    苍穹之下星辰朗朗,陆梨的衣裳被楚邹渐次褪开,樱色的衫子挂着素白小衣在阶梯上迤逦。梨花儿在月光之下,因为得了楚邹的宠幸而如星辰闪耀。楚邹贪婪桎梏着,清颀身躯轧得陆梨只剩下轻蠕的小腿。寂寥的半长台阶上渐渐勾勒开曼妙的画卷,星星都把他们的秘密看光了,好如人间尤物哩。她的脸应是红得不成样了,眼神也迷离,可惜却没有勇气往下看,生怕看见自己和楚邹的太羞人。后来便只是双手绕住楚邹的颈子,唱出一声声绵若无骨的嘤咛。

    “爷呀……该与爷同归于尽才好呢……”

    天为媒,地为证,那天晚上陆梨便把此生的混沌之初毫无保留地交付了楚邹。

    他可真是坏,这阵子在圣济殿里看书,一定又是没少偷看那些乱七八糟,不晓得从哪里学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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