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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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光影落在他的额前,细碎的发丝上,颇有几分韵致。陆裕说他是奸商,说他无所不用其极,可是从那些许悲落的眸子里,我怎么读出了几分孤独的味道。

    桌上花瓶里插着一束红玫瑰,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

    他抬头,看我驻足在花前,“小渔回澳洲了,他爸爸妈妈都在那边。她临走前,买的这花,好几天了 都有些蔫了。她本想留下来陪我,我说,我就这点小伤,不痛不痒的,住个几天就出院了,她才放心的走了。”

    我俯身,闻了闻,仍旧是花香扑鼻。不觉浅笑,“秦晋,你很喜欢小渔姐吧?她那么漂亮,又那么的不染凡尘,你们男人肯定都会被这样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想那就是执念吧。我必定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才会这样。

    只是他们做生意的,久在江湖上走。哪里就那么容易透露自己的真心呢。他不羁的笑着,“必须的啊,一见钟情。”

    我心底到底有一丝丝的痛楚划过。我曾听人说过,男人都是一样的,想必林斐邑对江小渔,也是如此,且不只是一见钟情,应该还有日久情深。

    这些都是伤心的事情,不愿提及。

    “秦蕤还小,她喜欢一个人,容易什么都不顾,你不要生她的气。”

    听我提到秦蕤,他低了头,专注的看着那写满了数据分析的文件,眉紧紧的皱着,似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都说,认真做事情的男人很有魅力。他在医院里,也没有穿病号服,整洁的无一丝褶皱的烟灰色的衬衫,显得他更为成熟。他本来就很英俊,即使额头上缠着纱布,也散发着迷人的味道。

    “谁都可以,除了陆裕。”他冷冷的,语气里透着的都是不容置疑。

    “你不要以自己的好恶来要求秦蕤,你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为了他,可以海枯石烂,也可以六亲不认,你要真的疼秦蕤,就不要逼她,也不要限制她去爱谁。不然,她会很痛苦的。”

    他抬眼看我,眸子里似乎蕴藏着一丝蕴怒,我颇有些后悔,不该说那些没深没浅的话,惹他不高兴。

    “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他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我,“云溪,你尝过吗?你所谓的爱的味道,爱一个人,不顾一切的,你也是这样被人爱着的吗?”

    我的脸瞬间泛红,我觉得秦晋特不给我留面子,就这样把我的伤疤揭开,我有些恼羞成怒,拎起自己的包向外走。

    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无人处,我倚在墙壁上。心里是窒息的疼痛。是呀,那么的爱一个人,终究是徒劳,或许这个世界上的人,都看得出来,林斐邑待我,是怎样的。唯独我自己,偏执的,以为,他会渐渐的改变心意。七年,用来暖一个人的心,若仍旧不够,即使是残忍的结局,我想,我也该醒醒了。

    出医院大门时,竟然看到了林斐邑和许绍,中午林斐邑出来时,只说去看望一个朋友,没曾想会在这里遇到,我想藏身,却也已经来不及,许绍远远的叫我“嫂子”,我只得停下脚步,笑着跟他打招呼。

    “斐邑,许绍过来北京,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讨好的问黑着脸的林斐邑。

    “嫂子,我昨晚刚到,队里张邈执行任务时,受了点伤,我们就过来了。”许绍笑着说。

    我心里想着,破屋偏遭连夜雨,什么时候遇到不好,偏偏我过来看望秦晋时。秦晋也是,受个伤,何必非挑这军区的医院来住。可是抱怨归抱怨,有些戏还是要演的,记得当初结婚时,林斐邑郑重其事的跟我说过,让我做好妻子该做的事。是啊,在其位,谋其政,于是,我笑着说:“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张邈要是伤的不重的话,你们到家里来吃饭吧,我给你们包饺子吃。”

    “谢谢嫂子,我们看情况,张邈要是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就过去。”

    回去的路上,林斐邑把车飙的飞快。我紧紧的拽住安全带,心里有些难过。“斐邑,你能不能慢一点,我害怕。”他哪里就听得进去了,拐弯的时候,仍不减速,我感觉车都是漂着的。

    好不容易捱到家里,我下车之后,就到厨房帮着婆婆做饭。客厅里,爷爷看到他回来,说道:“斐邑,过来陪我下盘棋。”我心里总算安生一些,他最害怕的人就是爷爷了,有老爷子在,他也不敢乱发脾气。

    餐桌上,听他跟爷爷聊天,说是初二就得回部队了。我想,他不在家也好,我,木子和豌豆,我们都挺自在的,不像他在家时,两个儿子看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我也得处处奉着他。

    爷爷又交代他许多事情,想当年,爷爷在军区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是荷枪实弹上过战场,打过敌人的。故爷爷说话时,林斐邑唯有洗耳恭听。

    婆婆一直疼她。听说他要走,用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给他,又剥了几只虾,放到他碗里。他闷着头吃,也不吱声。要是公公在家,婆婆肯定是不敢这样的。

    晚餐过后很久,我都待在楼下客厅读《三国》,四大名著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本书了。婆婆临睡前,说:“小溪,晚上早点睡,明天可能还要忙活一天。”我答应着,却始终没上楼。

    我不想看他的脸色,也不想跟他吵架,都说军婚难离,可是当我有了足够的证据之后,就应该毫无挂碍的离开他了。

    很久很久,我在沙发上都睡了一觉,看看已经接近凌晨,才小心翼翼的上楼去。房间里一片漆黑,想必他已经睡了。我摸到床前,挨着床边躺下。

    他有时让人猜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就像今晚在医院偶然遇到,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我去看的是秦晋。

    可即使知道,他根本不在乎,我曾想,若是我跟秦晋被他捉奸在床,他会怎样,我不想再自欺欺人,我跟自己说,他的心丝毫都不会痛一下,只会鄙视我,嘲笑我,厌恶我,觉得我不守妇道而已。

    不知道,他也绝对不会问,这就是让人害怕的地方,他都会藏在心里,眼睛里的阴贽,像是暗夜的猛兽,一不小心就会灼伤你。

    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睡着。我想,他必定也是。夜晚,寂静的可怕,我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谁知相隔却是那么远。有一句诗说,至亲至疏夫妻,我想,我们从未亲过,又如何谈得上疏呢。我们都是惯于作假的人,脸上戴着厚厚的面具,时间久了,倒是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后来的两天里,我们一直在冷战。其实我挺喜欢这样的,彼此谁也不搭理谁,倒是少了很多麻烦。

    临走前的那天晚上,他去探望爷爷的一位老战友。回来时,已经很晚,我在客厅里坐着等他,看墙上的壁钟已经指向九点半。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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