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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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分量最足,其次是四位副主任医师,有一定的发言权;最下面的是我和陈彩萍,来的最晚,刚刚晋升主治医师,我们上面是你和张文栋,比我俩早工作几年,中间的是四位超过三十五岁的主治医师,因为他们入职早,所以他们平时说话比我们这几位又多出点分量,但是,这次的进修选拔与他们无关,他们就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选谁都行。

    先说陈彩萍,据我所知,这几天,六位副主任医师她至少去拜访了三位,如果这三位选她,她可以得三票,那四位持无所谓态度的人中,至少白晶云会选陈彩萍,因为陈彩萍经常带朋友到白晶云妹妹的美容院去消费,她俩之间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这样陈彩萍先有四票了。

    再说张文栋,张主任一直很看重他,他是高副院长的得意门生,而张主任是高副院长的大学同学,最主要的是张文栋学历高,业务好,技术精,这是我们大家不可否认的。但是,张文栋自恃才高,恃才自傲是他最大的不利之处,除了张主任,三个高级医师里面,胡国信肯定投张文栋一票,这倒不是因为老胡佩服张文栋的才气,而是因为他俩是老乡,张文栋的父亲在他们老家是一个县里什么局的局长,胡国信的妹妹在他手下上班,胡国信一直都在巴结张文栋。中间的那四个人,有两个人经常跟着张文栋上手术台做血管介入,手术台如战场,是最容易结下生死之交的地方,所以,这俩位极有可能也选张文栋,这样,张文栋也至少有四票了。

    陈彩萍呢,必定投我一票,这倒不是她看重和我的同学之谊,而是她认为我是这四个人里面最没有市场的,投我一票我也不会对她形成威胁,她绝对不会想到,我明天弃权,不参加竞选了,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戏,还得准备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我可不爱费那个劲了。我弃权了,陈彩萍不能选我了,但她也不会选她自己,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彼此的笔迹都熟悉,如果写自己的话,最后选票都会落在张主任手里,张主任肯定会对她有看法,以后她还怎么在这里混?所以,她不会因小失大,我弃权了,她必定会把票投给你,因为相比较张文栋,你的竞争力相对要小些。刘主任一向偏爱你,这你也不用分辨,大家有目共睹的,她可能会把她的票投给你。张文栋呢,绝对不会选陈彩萍,这个毋庸置疑,他必定投你一票,因为你平时的业务能力、工作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加上我的一票,你就是四票了。

    最关键的是你这一票,如果你投给了张文栋,他就是五票胜出;如果你投给陈彩萍,她就是五票胜出。这最后一票是徐磊的,她这人特别爱占小便宜,听说张文栋的英语特别棒,他刚分到科里来的时候,徐磊想让他给她上小学的女儿辅导英语,结果,张文栋以没有时间给拒绝了,徐磊就一直记恨他,所以,她这一票,肯定不会投给张文栋;她平时也看不惯陈彩萍,背地里骂她“骚货”,所以,也未必把票投给陈彩萍;当然她也不大喜欢你,但是,你和她从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既没有什么情谊,但也没有什么过节,如果她这一票投给你,你也是五票了,所以,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听了宋刚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舒曼不禁大吃一惊,这个貌似不愠不火,在科室里不怎么起眼的小兄弟,竟然把科室里的各种关系摸得一清二楚,比较而言,自己比他早来了这几年,竟然是白混了。她不由得拱手向宋刚拜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在下不胜佩服。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还要投给我一票?”

    宋刚看了看门口,见一直没有人进来,就说道:“在这个科室里,人人都有自己的靠山,就你我没有,我们不联合起来,以后更是任人宰割。”

    舒曼想了想也有道理,但还是不明白,他俩联合起来又能怎么样呢?她没有再问什么,因为她也不想知道。

    回到家里,舒曼心情有些失落,刚才听了宋刚的一番分析,她知道自己这次的胜算并不高。她突然觉得参加这次出国进修的竞争特没意思,她也想和宋刚一样弃权算了,但又没有宋刚那份洒脱,毕竟自己在这个科室拼命干了十年,轻易放弃这次机会又心有不甘。思来想去,没有个头绪,干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蒙头大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心情就好起来了。

    舒曼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强迫自己进入梦乡,一旦精神紧张,舒曼就会梦到刁东升,这个翠屏山上的土匪头子……

    那一年十月初五,是东庄镇连续三天的庙会。正是秋收之后,忙了一年的庄户人收获了庄稼,难得有个闲钱,男人们吆三喝五地相约进了酒馆大吃一场,姑娘们在花布摊前比了又比,看了又看,一时挑花了眼,当家的女人们在杂货摊前挑挑拣拣,给老大买了,又惦记着老二的,孩子们手里攥着几文钱,围着糖果担子流连忘返,买了糖果,又担心没钱买糕点。

    秋芝听说谢家班要在庙会上一连唱三天大戏,心思早就飞到东庄镇去了。可惜七婶不准她去逛,让她在家里剥玉米粒儿,要赶着上碾子碾了糊饼子吃。秋芝夜里剥了一夜的玉米粒,早起手指头都肿了,她娘才答应让她去看一天得戏。秋芝一听,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吃了早饭就到隔壁来找淑芬去逛庙会。

    秋芝熬夜剥玉米粒的时候,淑芬的父亲正大口大口地吐血,整整吐了一瓦罐,人身上能有多少血啊,这个吐法还不很快要了他的命?淑芬和母亲急得直哭,深更半夜又不敢大声哭,怕惊扰了邻居休息。有好几次,淑芬想立刻去东山镇请于郎中来给父亲看病,可母亲怕她走夜路遇到坏人,再说又不是亲戚关系,于郎中夜里也不会出诊。

    天一亮,母亲就准备好钱催让淑芬去请于郎中,她正要出门,秋芝一头撞进来,说要喊她一起去逛庙会。母亲用衣襟擦擦眼泪说:“正好,你姊妹俩做个伴,请了于郎中,你俩别急着回来,在镇上等着,等于郎中过来给你爹看完了病,开了药方回去,你们把药抓齐了再回来。省得我还得跑一趟去抓药。”她俩答应着,急忙出了门。

    东山镇在村子的东面,翻过翠屏山,再走三里路就到了。一路上络绎不绝的都是赶庙会的人们,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都是一副开心的样子,有认识她俩的邻人,笑着和她们打招呼,秋芝也跟他们搭讪几句。想着父亲的病体,淑芬却开心不起来,一路上一声不吭。秋芝见她眼圈红红的,小心翼翼的不敢问什么,生怕一句话惹出她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俩人亦步亦趋地翻过大山去,远远的,庙会上的锣鼓声就飘了过来,秋芝的眼里闪过一丝克制不住的兴奋,不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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