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记事 作者:白糖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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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勉强够她度日的了。

    秦连彪这回倒也听话,不似以往那般前脚拿了钱后脚就被人哄着吃光用光了回来,还要她结账,总算肯往正经去处儿寻了正经买卖人搭话儿了。

    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总算还有个指望。

    却哪里知道秦连彪这个蠢才,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蠢的没边儿,还是真如他自个儿抱怨的那般是走了背字儿了,还未入冬就一连黄了两桩买卖。

    说起来都不甚大,却也一口气蚀进去好几百两银子。

    她气得不轻,可秦连彪却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说甚不过几百两银子,算个甚,也值得她这样作天作地,真真头发长见识短。

    气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更叫她一口气上不来的还在后头,丫鬟匆匆回来告诉她,外头都在风传,说是秦连彪这是中了老江湖下的仙人跳了。

    她眼前一阵阵的黑,撑着一口气拿了话儿去诘问秦连彪,他却矢口否认,发了顿脾气就跑了,倒是她被气的倒了下来,头上包着白帕子,床上一躺就是一个月。

    直到丫鬟告诉她,说是秦连彪的族叔家靠着一味甚的白芹发了大财,整个崇塘都轰动了,她这才勉强能够起身。

    叫丫鬟细细打听了消息来,她都唬了一大跳。

    没想到秦连彪这个没名器的泥腿子竟然还有这样一门阔亲戚。

    早知道如此,当初她就不该怠慢的。想来想去,备下酒菜,调起琵琶,盘算着哄了秦连彪去沾沾光。

    种那甚的白芹当个土地主自是做不来的,可到底也在江湖上行走过,串个货甚的可不比外人强。

    自家人,有钱一道赚才是正经道理么!

    哪里知道她话刚开口,这个不识好歹的浊木料就敢掀桌,还敢朝她响喉咙,气的她一直精心保养的水葱似的指甲往琵琶上一磕就折了半段。

    脱身出来的头一个新年就过的凄风苦雨,还不如往年。

    往年她还算有个盼头,可如今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满心纠结着秦连彪这个怪狗才这等不成器,到底还要不要拿了银子出来与他做买卖。

    眼看着钱箱子一日(日)浅下去,不叫他出去走货,不出两个月这家里就得坐吃山空,总不能叫她喝西北风去吧!可叫他出去走货,再入了人家老江湖的仙人跳,银子扔出去都不带一声响的又该怎么处!

    她这辈子,活到坐二望三的年纪,还从来不曾这般为着生计操心过。

    正愁的夜里阖不上眼,旧年与秦连彪一道做买卖的那个新安府的客商又来了崇塘。

    爱娘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就凭秦连彪这破落户的那点子猪脑子,旧年能狠狠赚上那样一大笔银子,恐怕还是人家提携着沾了人家的光。

    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大肚腩的客商旧年好似亦是对她有意的,可当初她嫌弃人年纪大,又大肚油脸的叫人腻味。更何况这样的老江湖,家里要不就有个母老虎,只敢在外风流,回了家就装鹌鹑。要不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家里的偏房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哪里知道秦连彪这个怪油嘴儿倒是年纪轻,身材高大,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有副好皮囊,还算如她的意,可这又顶甚的用,是当吃还是当穿,连个银样镴枪头都不如。

    更何况家里确实只一糟糠,可这糟糠却是个不要脸面的泼妇。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叫她满手的好牌全被人点了炮。

    可世上难买后悔药,这会子说甚都晚了。

    迎风对月叹了会儿自身,弹了两滴眼泪,抽出帕子按了按眼角,又打起精神来招待那客商,治下席面敬酒劝菜好话儿说尽,又陪着小意劝着秦连彪同人一道做买卖。

    好在的是秦连彪这夯货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家不成器,倒是一心一意扒拉着人家。

    几个人一连在外跑了好些天,不是夜里头都不着家,就是回了家还要背着人叽叽咕咕说到半夜,不知忙的甚,她也没心思理会,只盯着秦连彪总算有了买卖人的样儿了。

    直到前儿,忽的就要打点了行李本银出船去。

    她被秦连彪催了个措手不及,可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又有些提心,盼望着这脓包说话算数,买卖成了就赶紧往家寄银子,她的大半儿家私可都叫他裹去了,若是迟了,她这日子可真就对付不过去了。

    正同大丫鬟盘算着这两月势必得艰苦些了,衣裳首饰的先缓一缓,肉菜也得减一等。忽的听到后院里又在嫌好嫌坏,做张做乔地说江米粥吃了肠胃不适,要吃胭脂米熬的粥。

    大丫鬟眉头一拧,爱娘也冷笑一声,也不瞧瞧自家,这辈子糠覈都没少吃,还敢挑剔江米粥。

    倒是计上心来。

    既是秦连彪都不在家,倒不如把那老货弄回乡下去,省了自家的嚼裹,她也能过上两天松快日子了。

    打定主意,正和丫鬟定计,忽有弓兵拍上门来要拿秦连彪。

    唬的一院子的人说不出一句整话儿来,爱娘愣了一刻,直到被人关进柴房,听着外头翻拣说话的动静,才眼前一黑,厥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海捕

    那厢爱娘厥了过去,把贴身的大丫头唬的尖叫连连,完全失了章法,还是家里的一粗使老娘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直掐的血肉模糊,爱娘才悠悠醒转过来。

    而这厢秦家,李巡检带来的消息已是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家贼!

    秦家人也好,姻亲故旧也罢,甚是那四位拳师,都迟迟消化不能。

    在坐的秦老爹并老舅公、郭掌柜这般活了这把年纪的老人都不必说,就是花椒这个从来没把秦连彪当自家人看过的,都懵着一张小脸半晌不曾反应过来。

    凭着前世见识过的社会新闻和各式各样的法制节目的经验,花椒这几天无限脑补,甚的都想到了,却想破脑袋都万万没有想到这里头竟有秦连彪的事儿。

    两只手稳稳捧住比她圆团团小脸小不了多少的汤碗,花椒一口一口接连不断的喝着热姜汤,直到汤碗见了底,才总算把这消息吃丸药似的囫囵咽了下去。

    心里慢慢了然,在这桩团伙盗窃未遂案件中,秦连彪就算不是主犯,也必是从犯无疑。

    那三个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新安府人士的共犯,极有可能就是行走江湖越墙掀瓦、掘洞撬锁的个中老手,干的就是偷鸡摸狗的勾当。

    千里迢迢来到崇塘犯案,起意来自家下货的究竟是谁虽则暂不得知,花椒也不想去想。

    可若是没有秦连彪这个对崇塘知之甚详的地头蛇,又自小出入自家对自家环境情况一清二楚的“内鬼”从中策应指点,虽然最终未能得逞,可如何能这般来无影去无踪,叫巡检司都差点挖地三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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