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 作者: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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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逃脱后,索性率军去和张卬等人会合。

    后李松与赵萌共同攻打王匡、张卬于城内,月余终下,更始帝重新回到了汉宫。

    这场历时两月的闹剧总算落下了帷幕。

    可没过几天太平日子,赤眉军便到了高陵,王匡等人降于赤眉,与之一起东进。

    更始帝派李松出城迎战,李松被活捉。

    彼时,李松弟李泛为城门校尉。

    赤眉军便称若李泛肯开城门,便放过李松。

    李泛又不是个傻子,哪会为眼看着不行的更始帝搭上兄长和一家老小的命?

    李泛立即开门献城。

    更始帝单骑逃走,刘秀闻信后下诏:“更始破败,弃城逃走,妻子裸袒,流冗道路。朕甚愍之。今封更始为淮阳王。吏人敢有贼害者,罪同大逆。”

    话说的很妙,似乎真要就此宽恕过刘玄。

    但诸将和郭圣通都看得分明,刘秀不过是怕刘玄死于他人之手,不能亲手报仇罢了。

    而且这诏书,毫不避讳地提到了更始帝妻子儿女的惨状,不过是在另一种层面地羞辱他报复他。

    话说回来,更始帝这样的人不止懦弱、贪得无厌,还无情寡义到了顶点。

    从前恨不得摘天上星星讨赵夫人的欢心,然而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他记得的只有他自己。

    听说赵夫人死时被乱军所踏,血肉模糊,衣不蔽体。

    想必她生前绝没想到,她会死得如此之惨。

    同为女子的郭圣通闻信后戚戚然,颇有种同类相伤的感觉。

    倘若将来刘秀也到了那般境地,他必然选择的是那个贵人而不是她。

    “……”

    想想就扎心啊。

    不过,那贵人现在到底在哪飘呢?

    冬月时,刘秀终于带着她到了洛阳城外。

    彼时,洛阳城仍未破。

    朱鲔和刘秀有杀兄之仇,如何敢败?

    吴汉领诸将围城两月有余,竟不能下。

    可围城久了,城内难免军心动摇。

    东门守将挨不过,私下里约见了坚镡,决意投降以此来保全全家性命。

    他于约定日的清早开东门,坚镡与朱佑乘机而入。

    双方苦战一个时辰后,汉军被誓死保城的朱鲔赶出。

    此次突变虽未破城,但也使朱鲔死守的决心为之松动。

    部下不忠诚,如何负隅顽抗?

    刘秀到后,便使岑彭前去劝降。

    他用的理由,是岑彭曾为朱鲔校尉,有旧情可言。

    但郭圣通可不这么觉得,她觉得他纯粹就是觉得岑彭劝降有一套。

    话说回来,岑彭口才也的确了得。

    他受命后策马至城下,与城上的朱鲔说话。

    岑彭聊完旧情后,趁气氛不错劝曰:“彭往者得执鞭侍从,蒙荐举拔擢,常思有以报恩。

    今赤眉已得长安,更始为三王所反,皇帝受命,平定燕、赵,尽有幽、冀之地,百姓归心,贤俊云集,亲率大兵,来攻洛阳。

    天下之事,逝其去矣。

    公虽婴城固守,将何待乎?”

    朱鲔听到这便知道他此来不全是为了叙旧,便也坦诚相待:“大司徒被害时,鲔与其谋,又谏更始无遣萧王北伐,诚自知罪深。”

    这意思很明白啊。

    我不是不想投降,我是害怕刘秀记仇。

    刘秀听后,淡笑道:“鲔今若降,官爵可保,河水在此,朕决不食言。”

    时人重诺,何况是帝王之诺?

    朱鲔当即出城而降,刘秀信守承诺,拜其为平狄将军,又封扶沟侯。

    朱鲔感而泣之,刘秀上前双手扶起。

    一片其乐融融中,君臣相对而笑。

    仿佛,从前刻骨的仇恨都在这笑容中化解开了。

    只有郭圣通肯定,他既不会反悔,也不会原谅朱鲔。

    因为因势而叛,又因势而降的人,不值得杀。

    这样没有气节的人,活着受尽天下人鄙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而更重要的是他活着,便是代表刘秀诚信和气量的最好典范。

    连这样的人,刘秀都能容纳,还有谁不能投?

    可纵有千般好处,刘秀依旧意难平。

    这夜睡下后,刘秀瞪着眼睛久久无眠。

    郭圣通心知肚明,却并未拆穿他,更没有安慰他。

    做皇帝,说随心也随心,可说不随心也真不能随心。

    这其间的酸甜苦辣,他只能一个人去品尝。

    她为他欣慰,他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能减少伤亡,尽快破洛阳城,是对百万汉军的负责。

    她也为他难过,杀兄之仇是促使他一路前进的动力。

    可真到了这天,他却不能手刃仇人,他心下想必复杂的很。

    而最后,她为自己苦笑。

    他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而她却实在不适合做皇后。

    ☆、第两百四十三章 贵人?

    建武元年,冬十月癸丑日,帝后车驾入洛阳,幸南宫却非殿。

    是日,雪后初霁,清寒耀眼的阳光漫洒在天地间,照破所有昏暗。

    郭圣通深吸了口气,跟在刘秀身后缓步从廊下走出。

    她的头顶上飘着大片大片软绵绵的白云,蓬松细软。

    寒风刮过她的脸庞,冻得她耳根都有些发抖。

    她不由抱紧了手中的暖炉,回身又看了眼由常夏抱着的刘疆。

    他正为被裹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而恼火,一见母亲转过头来忙冲她啊啊啊地喊。

    郭圣通好笑:“你倒是真不怕冷。”

    她疾步下了台阶,朝一早便等候在那的皇后车辇走。

    刘秀回身伸手:“过来——”

    她一愣,而后下意识地摇头。

    她不是因为帝后同辇不合规矩,也不是怕今日的风光成为日后僭越的明证,而只是单纯地想一个人静静。

    越近洛阳,她的心便越浮躁。

    尤其是昨日知道要进洛阳城南宫后,她更是整夜都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躺着。

    她心底煮着一锅沸水,咕咚咕咚地冒着泡,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打翻?

    到时候,还不知道把她烫成什么样子呢。

    此时此刻,她只想一个人待着。

    她不想应付刘秀,不想听他说定都的事,也不想听他说赤眉军。

    她什么都不想听,也什么都不想想。

    为什么抵触洛阳?

    原因无外乎自此之后刘秀便从她的夫君变成了她的陛下。

    他会纳进一个又一个美人,而她得笑着叫她们一声妹妹。

    真是想想就够恶心的。

    她连婉拒的话都懒得想,只是笑望着刘秀,眉目写满了坚持。

    他没有坚持,但分明有些被拒绝后的失落。

    他们夫妻之间也要如此谨慎么?

    她这样好是好,却总让人心头噎了口气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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