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与烈酒 作者:心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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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

    过了一会儿,郑峻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

    他斟酌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明白,不过他相信卫澜听得懂。

    “……卫澜,我想帮你,你需要朋友。”郑峻诚恳地说。

    他有一双和中恒一样明亮单纯的眼睛。

    卫澜不想总是看着他,她说:“别让我觉得自己是个需要拯救的神经病,你的好意我收到了。”

    卫澜站起来,打算结束对话。

    “我和他很像么?”

    郑峻的问话让卫澜站住了。

    郑峻知道,问题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这里。

    “你曾经抱着我喊别人的名字。”

    卫澜的心跳加速,手不自觉握起拳头。她什么都没说,开门出去了。

    话已经说出去了,郑峻松了口气,可又觉得似乎进入了另一个死胡同。她就连朋友都不愿意和他作,还谈什么带她走。

    山里空气清新,阳光洒进来落下斑驳树影。水声隆隆似远又近。卫澜走了二十分钟,遇见了一处空地,不知道是不是来锻炼的人弄的。空地上还有石桌石椅。

    卫澜坐在上头,做了几次深呼吸。

    这里空气好,卫澜想起之前练过的瑜伽,就做了几个动作,越做越认真。石桌面积够大,坐在上面还有富余。她跪爬在上面,身体向下尽可能贴向桌面。这里没人,不用担心领口太大被人看见。

    刚想到这里,抬头向前,刚要起身,就见肖烈站在了她前面不远处。

    一开始卫澜没认出他来,吓了一跳。捂着领子,立刻从石桌上跳了下来。

    那人没动,卫澜搂起头发,仔细一看,原来是肖烈。

    他穿着麻布衣服,脏兮兮的,肩膀上扛着一根很粗的木头。

    他浑身是汗,衣服都已经贴在身上了。

    与他平日西装革履的样子出入太大,今天的肖烈像个伐木工人。卫澜看得久了些。

    “看什么看?”肖烈扛着木头走到空地上。

    木头另一头搭在地上,他肩膀一矮,把整个木头放下了。

    他似乎出了很多力气,还在喘气。他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卫澜,说:“去,给我拿水和毛巾。”

    “回木屋?还很远呢。”卫澜一边说一边理了理衣服下摆。

    肖烈上下看看她,“那边。”他指着另一个方向,“那儿有个棚,棚里有,去给我拿来。”

    那个棚卫澜早就发现了,搭得有些破烂,她还以为是弃用的。

    卫澜去取了一瓶矿泉水和白毛巾。

    回来的时候,肖烈正坐在她刚刚坐的那个石凳上。上身光着。

    “给。”卫澜把水和毛巾放在石桌上。

    “打开。”他说。

    卫澜把水瓶拧开。

    “给我冲一下。”

    他指着自己的肩膀,卫澜这才发现他的肩膀磨破了。挺大一块,又红又紫的。真不知道刚才他是怎么忍着把那么沉的木头扛回来的。

    卫澜有些不敢下手。

    “愣着干吗?快点儿。”肖烈催促道。

    卫澜拿着水瓶,轻轻倒上去。听见肖烈发出嘶嘶的声音她赶紧停了下来。

    “很疼么?”

    “继续。”

    “哦。”

    等把上面的血渍尘土冲干净了,卫澜说:“回去擦点酒精吧。”

    “那里有,酒。”肖烈又指向那个棚子。

    卫澜又去取了酒。

    酒倒上去会更疼,卫澜拿着酒瓶说:“我要倒了,你忍一下。”

    卫澜把白酒倒在他肩膀上,又听见他发出嘶嘶的声音。这种让人痛苦的事儿她不擅长,可也总算是硬着头皮做完了。

    伤口简单处理好了。他用毛巾大概擦了遍脸上和身上的汗。

    他光着上身好像还是很热又很累。

    卫澜坐在另一张石凳上,看看那根大木头,说:“这里没人需要你干活儿吧。”

    肖烈没答她的话,拿起剩下的白酒喝了一口。

    “刚才你猫着腰干什么呢?”肖烈问。

    “那是瑜伽。”

    “哦,瑜伽。”他意味不明地看看她,又喝了一口酒。

    “他是车祸死的么?”肖烈忽然问。

    问题来得很突然,卫澜看向肖烈,知道他说的是中恒,垂下眼皮,说:“是。”

    肖烈挑挑眉毛,“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你会找上我。”他看着她说。

    找个心理安慰嘛。说不定是哪个好朋友怕她做傻事给出的主意——往下看看,看看那些比她惨的,需要帮助的人。

    “你原来就这么土么?”肖烈握着酒瓶的,翘起一根手指,指着她,“看你样子,不像农村出来的。”

    “这么闲,你都不用上班么?”她短暂地回忆了在医院的事儿,说。

    “不用啊,我有个有钱的爹。”他又灌了一口白酒。

    对啊!他这种人,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还干这种活儿,不像第一次。”

    他笑了一下说:“我干过的事儿很多。”

    不知怎的,卫澜在脑袋里自动补充了他没说出来的一句话“我还杀过人呢。”

    她看着他,心里自动划出一条线来,要与他保持距离,这人不好惹,她是早就领教过的。

    肖烈又拿手指头指着她,“你怎么用这种眼神儿看我?怕了?”

    “怕你干什么?”卫澜直视着他的眼睛。

    过去不理他,可当真和他有眼神交流,特别是在较劲的时候,他那种眼神很怪,透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

    他嘴角挂着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边看着她一边晃酒瓶子,在石桌上摩出声音来。

    他把酒瓶推给了她。

    “今天你可以喝。”他说。

    “为什么?”

    “因为今天你可以喝。”

    ☆、第 18 章

    他把酒瓶塞到她手里。

    卫澜短暂地想了想,举起酒瓶喝了一口。白酒火辣辣地进了肚子,一路火烧火燎的,她闭了闭眼睛,呼了一口长气。很久没喝,感觉味道有些烈。

    “缝衣服会么?”肖烈忽然问。

    卫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点点头。

    肖烈随后扔给她那件他刚脱下来的粗布衣服。上面还一股他身上的汗味儿。

    他很不客气,直接扔她脸上了。呼了满嘴他的味道。

    “洗洗,缝了。”他说。

    肖烈扛着木头回了木屋,卫澜跟在后头,手里拎着他的衣服。

    小六很快发现了肖烈的伤,赶忙把木头接了过来,说:“大哥,这事儿告诉我们做就行了,哪还用你亲自动手。”

    肖烈没在意,吩咐卫澜,“你去小六那儿把药箱拿来。”

    “在我屋里,跟我来。”小六说。

    好像没人管她愿不愿意似的。卫澜把那衣服团了,扔在肖烈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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