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 作者:微笑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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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料理台说:“四点了,快去洗手干活!”

    “让师傅。”在去洗手之前,吴越斟酌着问,“如果我不在了,西饼房的活你和马克两个人忙得过来么?”

    老让愣了愣,吼道:“当然忙不过来!别拖拖拉拉,干活去啊!!”

    吴越浅浅一笑,顺从地去洗手。

    下班回到郝江北家之后,吴越又动了好几次搬家的念头,因为郝江南带了地下工作的战友来看望他,双方言谈甚欢,然而并不知道在说什么。

    战友比郝江南小一两岁,却热情得多,谈吐中夹杂着很多难以理解的名词。吴越虽然有善待女孩的耐心,依旧不胜其扰,找了个机会逃去车库给郝江北打下手。

    战友说:“好棒哦,他长得这么美丽,却一点儿都不自知哎!”

    郝江南说:“是吧?这次搞个监狱play好不好?”

    “好呀好呀!”战友拍手,“监狱囚禁兽人play怎样?”

    战友盘亘良久,终于打道回府。由于时间太晚,暖男郝江北担心她一个女生深夜走路不安全,自告奋勇骑车送她。在回程路上,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他不知道那是赵忱之,所以接听的时候犹豫了几秒。

    赵忱之在电话里平静地问:“郝江北吗?”

    郝江北还没听出来是谁,只觉得那腔调有点耳熟,便问:“你哪位?”

    赵忱之问:“吴越现在在你家吗?”

    郝江北顿时明白了,赶紧两脚蹬地当刹车,在慢车道上停稳:“在啊。”

    赵忱之沉吟了片刻:“那你问问他明天还上班么。”

    “应该上的。”郝江北说,“这两天他都是九点半准时睡觉,为的是第二天能够早起。”

    赵忱之像是放心了一些,说了句“打扰了,再见”便挂了电话。

    郝江北举着手机,看着已经熄灭的屏幕说:“咦,这家伙不是挺矜持的嘛?”

    他到家之后,径直上楼,把在自己房间打地铺的吴越摇醒:“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开手机啊?”

    吴越带着迷茫的神情说:“嗯。”

    “你得开机啊。”郝江北语重心长,“你得对他人保持一个负责任的态度啊。”

    吴越揉着困倦的眼睛问:“他人?谁?”

    “我。”郝江北说,“你不开手机,我就成中转站了。”

    第17章 扫墓

    第二天吴越准时到班,依旧不动声色,按部就班地换衣服洗手揉面。但老让和马克都知道他不寻常了,两人交换眼色,然而谁也没勇气先开口。

    老让埋头思索:吴越要辞职,是不是因为工资被停发的缘故?他是个年轻人,肯定有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两三个月没拿到全额工资,他一定穷死啦!

    马克持同样的想法,可惜他也是个入不敷出、周转不灵的主儿,居然爱莫能助到连十块钱资助都掏不出来。

    老让是同情,马克是愧疚,两人望向吴越时神情复杂。

    老让突然问:“波特,你喜欢黑胶唱片吗?我把深爱的黑胶唱片机无偿借给你使用一个月怎么样?”

    吴越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冒出这一句,撩了他一眼说:“让师傅,鉴于相处这么久你竟然还看不出我对音乐没兴趣,我决定有机会找个僻静处把你的唱机砸了。”

    马克不顾一切地猛扑过来,把头埋进吴越的胸口痛哭。

    吴越退了一步问:“干嘛呀你?”

    马克搂着他的腰嚎道:“波特儿你不能辞职,你别丢下我!我害怕!”

    吴越不想再重新洗手,用胳膊肘奋力往外推他:“行了行了,冷静些吧,谁说我要走?”

    马克哭:“朋友一场,你可怜可怜我吧!你若是铁了心要走,我也撂下这混账日子不过了,就找个庵堂当姑子去!”

    吴越说:“放你妈的屁!”

    上午九点,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吴越和马克上天台呆了十多分钟。马克力劝吴越不要离职,吴越埋着头,既不答应,也不否认。

    两人回到西饼房,这时老让还没离开,正在严肃地翻看一本西餐料理书。

    老让和马克最近的交流方式变得很奇怪,明明没说几句话呢,老让就如机枪火舌一般喷吐出许多“草”、“鸟”和“泥马”,马克则在各种“卵”和“逼”的间隙,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去。

    吴越认为他俩把语气词去掉,一天估计能少说三分之二的话;马克则表示不妥,那样虽然大家都省事些,但浪费了让师傅得来不易的练习中文的机会。

    见吴越和马克回来了,老让把书一扔,说:“我去补觉。”

    吴越问:“让师傅下午还来吗?”

    老让说:“来jb来,我要去道馆,今天马克多值一会儿班吧。”

    马克耸肩:“好啊,反正我也没jb没事。”

    吴越说:“那我郑重与你们商量一件事,我想辞……”

    老让劈头吼道:“住口!!!”

    吴越吓了一跳:“咦?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毕竟还年轻,以后机会还很多,但是呆在这个酒店我已经没什么发展前途了,所以想辞……”

    “闭嘴!!!”老让咆哮。

    “我要辞职。”吴越干脆地说。

    “我他妈的没听见!!!”老让声振寰宇地表明自己不但耳朵聋,脑子也有问题。

    装傻这招已经被老让用了,马克无计可施,只能又哭起来:“你别说这些薄情寡义的狗卵话啊,你辞职了我该怎么办呐?”

    吴越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他去见985名校毕业的徐光芒。

    “小徐,我要辞职了。”他说。

    徐光芒说:“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在哪儿不是个死?辞个毛。”

    他又去见现任客房部副经理——待他还算友好的丽莎陈。“艳丽,我要辞职了。”

    丽莎陈愣愣地盯了他半天,问:“你终于要去当牛郎了吗?”

    “你说的‘牛郎’,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吴越问。

    “总之我会去光顾你的!”丽莎陈含泪承诺,“我不是那种骨子里很传统的女孩!”

    “……”吴越说,“what?”

    丽莎陈比心。

    吴越只能走出酒店的后门,从存车处拿了小摩托车,来到阳光下,仰头望着天,等待从天而降一个答案。辞职是重大决策,他又是个胆怯的人,他不希望日后一个人承担辞职所带来的恶果,即使与虚无缥缈的老天爷分担也好。

    他就是这么没出息。

    九月中旬的太阳依旧火辣,但空气中已经少了黏腻的水汽,清爽的风从他的脸颊边流过,像是热烈而温柔的抚摸。

    他愣愣地望着马路对面的一排高大的、被修剪成团圆形状的桂花树,突然想起亲娘的忌日快到了,于是把车送回去,改乘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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