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 作者: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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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那黑衣头领退到墙边档开晏敏的剑,跃上墙头:“我喜欢你,不过,今天不能再打了,后会有期。”

    “追。”郦宸风挥手。御林军开始整个皇城内戒严搜索刺客。小太监们忙不迭收拾残局把死人拖走。好好的一个御花园里,正是夏花浓艳的时节,却飘浮着血腥气。

    严贵妃疾奔到花园内,脸色苍白:“臣妾参见陛下。”

    郦宸风看着她惊惶的脸,暗自好笑。恐怕她也没有想到,本是叫颖瀚过来做一个有报负的儿子的样子,却不料遇到这场事。而且,这刺客究竟是谁派过来的还未可知。

    “免礼。”郦宸风放下颖瀚。颖瀚钻进严贵妃怀里带着哭腔:“母妃……”

    “皇儿没事吧。”严贵妃急急的打量颖瀚。

    “只是受了些惊吓。”郦宸风懒散的答:“带他回去压压惊。”

    “是。”严贵妃牵着颖瀚的手拉着颖瀚离去。不一会儿颖瀚又挣脱了转回来,跪在郦宸风跟前:“儿臣未尽护卫父皇的职责,请父皇降罪。”

    郦宸风皱脸,淡淡道:“皇儿还小,小孩子就该像个小孩子。护驾这种事,还是让御林军来做吧。皇儿好好的读书习武就好。”

    “儿臣谨遵教诲。”颖瀚从地上爬起来:“那儿臣告退了。”

    第27章 使节

    奶娘替晏敏掖好被角,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叹气摇头。他同他父亲一样,看似精明骨子里却愚的要命。明知道伴君如伴虎,一个愚的送了命,另一个还在替皇帝劳碌奔波。这次回来,不知道又能住上几天。

    郑武伸头往里看了看,奶娘起身出来低声:“怎么还不睡?”

    “下午补了一觉,现在睡不着了。”郑武看着客厅里摆着的东西:“怎么这么多礼物?”

    “人家送的。”奶娘冷笑了一声:“才在玉门关那里打了个胜仗,就有一堆人上门来道贺。老爷落罪的时候断了干净的那些远房亲戚也突然过来拜访认亲。这年月不见雪中送炭的,尽是些打着锦上添花油头的混帐东西。”

    “都是些无耻小人。”郑武打了个哈欠:“有吃的没?”

    “厨房里有鸡汤,我去给你盛一碗……”奶娘领着郑武去了厨房。

    晏敏困得厉害,听着耳边的声音慢慢远去,全身的骨头都松散开,身子陷在一遍无边的混沌之中慢慢的往下沉。也不知道沉了多久,听到一串鸟鸣声,有一串光亮透到眼睛里。他紧闭着眼适应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睁开,以前从来都没见到过的东西一件件摆到眼前。竟然能看见了。他惊奇的四下张望,有天、有山水、有飞禽走兽,花香四溢。回头看,自己身处的屋子是一个茅屋,简陋的桌椅摆设,却是纤尘不染,一侧的墙上挂了张有条纹的兽皮。

    究竟是哪里?晏敏好奇的在茅屋内走了一圈,屋子里空空如也,又顺着茅屋门前的小路往外走,跨过一条水质清澈见底的小溪,瞥见一个男子朝他走过来。他长了张很硬朗的脸,深眼窝、高眉骨、挺直的鼻梁,嘴角擒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怎么不睡了?”那人走到他面前,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举动亲昵的十分熟悉。

    “司……司马空?”晏敏讶异的问。

    “好个无情的娘子,才分开就不认得我?”还是那种没正经的腔调。

    晏敏蹙眉正要发难,却发现司马空的身上突然冒出血迹。不多时,全身的衣服都血浸湿了个遍。他依旧在笑,血水又从头上流下来,淹没了脸。

    “司马空。”晏敏骇然大叫,伸手要去拉他。那个身子烂泥似的倒下,转眼之间地上只剩下一滩血水。

    “司马……”晏敏惊叫一声醒过来。眼前依旧是无法描摹的黑暗,他依旧是那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原来只是一场梦,晏敏伸手摸了把额头的汗,心里兀自生出一丝庆幸。庆幸这只是一场梦,庆幸自己还是那个瞎子……

    趿着鞋子下床,他伸到四摸到书桌前,摸到了那只破旧的羊皮酒壶。揭开塞子,熏风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抿了口酒,一身的疲惫已经散得干干净净。他推开门走到院子里。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更天了,万籁俱寂。纵身跃上屋顶,坐下。慢慢的品着酒,和风拂面,带着初夏的淡淡暑气。今天是十六,正是月圆之夜。不知在盘石谷中的司马空是否已经醒了,如果醒了,兴许正躺在屋顶上看着那轮月。

    ——

    洗漱更衣。因为玉门关退敌,朝会在大庆殿举行。要对各功臣封赏,听说还有斯兰的使节觐见。

    斯兰的使节……

    晏敏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撒蒙年少时就能徒手博虎,是闻名斯兰的勇士。先帝在世时,才十几岁的撒蒙就曾经多次带兵袭扰边境。还夺下过边境的穆、袁两座城池。后被父亲晏弩重创,夺回了边关两州,撒蒙至此才收敛了许多。后来再听说此人,就是斯兰王暴毙,撒蒙即位。将先斯兰王宠爱的儿子和锦城公主贬入贱籍。这些年,虽然边境上有斯兰的小股散兵袭扰,斯兰一直没与郢有正式的冲突。突然派使节过来,也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撒蒙绝对不是什么本份的王,来者必定不善。

    晏敏的轿子才到大庆殿前,小黄门就热情的迎了出来。小黄门挽着晏敏才跨进大庆殿的门槛,朝堂上正窃窃私语的官员们一刹那静了。俄而有文官拱着手呵呵笑道:“晏大人,早啊。”

    “司徒大人啊,早。”晏敏谦逊的笑着,听出是吏部中丞司徒敬,也是严淮良的左膀右臂。

    “晏大人此去玉门关真是劳苦功高啊……”另有个文官见司徒敬都示好,也打了声招呼。晏敏拱手还礼。

    严淮良站在文官之首的位置清了清嗓子。晏敏走跟严淮良跟前行了个礼:“丞相大人。”

    “晏大人一介书生,却在玉门关铲除了逆臣,退了白夷大军,力挽狂澜,真长我等文臣的脸面。”

    “哟,这仗不是他打的吧。真要这么说,马将军死的真真是叫冤枉。”武将蒙道甫不阴不阳的说。

    “守着玉门关伸手跟朝庭要钱,又跟白夷人要钱。若非晏大人,只怕白夷人已经从玉门关一路打到京城来了。”文臣这边的左公卿又开始逞口舌之利。武将大怒,朝堂上剑拔弩张。晏敏立即抬手:“诸位息怒。马将军是平夷主将,率军将白夷人赶出我郢朝的边界千里之外,为国捐躯,晏敏不敢贪功。”

    “晏大人功劳还是有的。已故天狼大将军本就是赫赫声名的武将,晏大人有乃父遗风也是人之常情。”武将金翼在一边故作散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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