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卧长安 作者:多吃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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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尉事君忠心如山......帝扶棺泣不成声...”景厚嘉翻着长安报一边看一边笑,这小报替自己歌功颂德,弄的他都觉得自己和谢伯朗两人真的是君明臣贤。

    他心中开怀不已,合上报由然兴奋,提笔写了几句悼词,交给郑公公着令中书舍人依此润色碑文。想着谢伯朗在底下估计都不得安宁,对着郑公公又道:“朕哀恸不已,罢朝三日。禁中设祭,公卿以下皆缟素。”

    景秀昨夜与皇帝一同出宫接棺,待安置好。又陆续有大臣连夜入宫,景厚嘉留她在甘露殿共同商议。还未等到天亮,宫人送来朝服。景秀随着皇帝一起至太极殿常朝。朝堂上沉寂许久后格外热闹,皇帝一夜疲惫,实在不愿听他们吵闹,着令礼官评议谢伯朗生平事迹,拟具上谥名号请旨定夺。

    景秀洗漱完,坐的凤阁寝殿床榻上。看着长安报上的自己,恍惚间有些好笑,又有些心安。数日劳心,到不觉得疲惫,拿着报纸细细看了一遍,瞧到微妙处,不由浅笑。笑完心中松懈,才觉困倦,掀起锦被卧下。

    一夜之间,数千份报纸。这份锦上添花,也只有张月鹿了。恩,想必也是一夜未眠。景秀阖着眼想。

    张月鹿何止一夜未眠,此刻她还坐在案前提笔急书。

    这一期的长安报供不应求,许多人堵在报社门口求购。张月鹿把手一挥,发行特刊,后面的马球决赛、广告之类都不镌写了。报社中能干活的人一起只做三样事情。印刷长安报名和天子扶棺图、镌写悼词、烘干售出。

    听闻许多人把这起报纸买回去供起来,张月鹿十分开心。这一夜疲惫,看似歌功颂德,实际却是争取人心与时机。

    皇帝如何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翻脸不认人。少不得对谢家封赏恩赐,趁机笼络人心。毕竟谢伯朗已经死了,只剩下孤儿寡母。扳倒谢家有的是时机,何必急于一时。时人重名,天子也同样。

    天子扶棺图看似着重的是皇帝陛下对臣子的深情,却另有玄机。皇帝身侧不是宰相不是皇后,而是尊公主。皇帝待公主眷宠,天下皆知。公主于天子身侧,如储君一般。百姓见公主殿下仪容清贵,姿华貌美,年少而不怒自威,无不向往之。

    谢良玉虽上有兄长下有幼弟,各自才德。但天下人见这天子扶棺图上,少女手捧灵牌,谁人不知她是谢伯朗后继之人。孝衣之下铁甲寒光,只露一个侧脸,便看窥少年女将军英姿勃发。

    何况还有长安报后续报道,谢家女儿生于富贵却心怀苍生,少小励志,长枪铁马守卫边疆,以巾帼之身报君王之恩。

    张月鹿打了个哈欠,灌一口浓茶,又给谢良玉添了“行军治兵,号令严明。冲锋陷阵,无往不利。又好兵书,每有奇谋。”她对谢良玉了解甚少,但见言谈行事果决,又得倚重,想来也不会太差。就憋足了劲,替公主殿下这位表姐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留评论的同学,还有月下和m君的地雷~~深感安慰。

    好了,公主殿下出场了,潜水的同学也透口气吧~~

    ☆、第 65 章

    谢伯朗的死掀起的滔天巨浪,一时之间将春闱探花宴、马球决赛、晋阳王世子打死人...一众消息都压下。不管是朝政大员还是百姓妇孺都开始关心谢伯朗的生平,振威军的战绩。

    在长安报真真假假的故事中,云滇公主从谢伯朗的光辉走出,成为另一个传奇。谢良玉在大尚国民心中也开始崭露头角。世人在故事中见她长大,幼时调皮捣蛋,少年活泼开朗,逐渐长大成为可以独当一边的女将军。

    “上回说到咱们玉将军率三千铁骑千里奔袭,拿下那突厥王庭一干老小,立下赫赫战功!却不知万里之外的朝廷上,正是黑云密布。那奸臣右宰相上表,说玉将军不听调令,擅自出兵,乃是欺君之罪!

    他这话一出,一干党羽纷纷符合。朝堂自然是忠君爱国的君子,怎肯他毁了国之栋梁!两边人马各执一词,各说道理,又有墙头草在中间煽风点火。吵的圣人头疼,一眼望下去,堂堂未央殿中如同菜市场一般!

    只一人除外,你道是谁?”

    台下轰然道:“公主殿下!”

    台上说书人一敲鼓槌,大喝一声:“正是公主殿下!只见殿下绛红滚黑朝袍,面如冠玉,不怒自威。在一群吵吵嚷嚷中,如青竹玉立,不动如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正是天朝上国储君该有的气度!圣人见了心中宽慰,道,我后继有人呀!”

    说书人这段话一气呵成,听的台下连连叫好。

    借前朝说今,从无中生有,正是小说话本之趣。

    前朝乱世已是数百年前之事,谁又说得清。一门忠烈,满门孤寡,残忍凶残的敌国,英明仁慈偶尔犯傻的皇帝陛下。还有,外表冷漠高贵却常常替表姐收拾烂摊子,在奸妃佞臣的诬陷毒害之下,为不让父皇为难而隐忍沉默的公主殿下。

    烽烟鲜血,乱世儿女,这样的故事,总能扣人心弦。

    张月鹿打赏一贯钱,起身离开雅座。明日就是中秋,她需回家收拾一番。随赵青君入宫朝贺,可不能失了礼仪。

    到了纪国公府侧门,马车慢下来,张月鹿听外面马奴儿的声音:“沈爷好,今日郎君、娘子放学真早。”

    张月鹿一听有些愣,掀起车帘望去,一辆牛车从里面出来,心里纳闷,就见车上探出三个小脑袋,六只圆溜溜的眼睛望向自己。张月鹿瞧见其中一个,连忙推开车门下去:“笑奴儿?你这是去哪?你娘知道吗?”

    笑奴儿见到她欢快的笑起来,一笑露出缺了的门牙:“姑姑,我去萝萝家。娘亲知道。”

    半大的男孩拉着年幼的女童走出,拱手作揖:“沈家启郎见过同门学长。”

    张月鹿隐约记得,似乎娘亲提过,说家学中几位夫子新收了两个弟子。她最近琐事不断,到没来得及去看看。此刻见二个孩子乖巧懂事,便取下腰带上挂的玉佩和玉管笔递过去:“长者赐,不可辞。”

    沈家二个孩子见她笑容温和,迟疑的一下,双手接过去。

    张月鹿又摸摸笑奴儿的脑袋:“去人家玩,不可给人家添麻烦,知道吗?早去早回,不要让你娘亲担心。”

    笑奴儿有力点点头:“知道!”

    张月鹿别过几个人,入内先去正宅问安。

    赵青君今日不曾出门,见女儿回来浅笑道:“来的巧,试试新衣。”

    张月鹿见一人背对,香肩软骨依靠着莲花枕,眉梢挑起,迟疑道:“月乌?”

    赵鸣,小字月乌。纪国公嫡孙女,赵青君侄女。张月鹿表姐。

    赵月乌懒懒的转过头,目光依依,嗓音柔柔:“小鹿儿,来给姐姐看看,恩,还是没长大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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