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色有无 作者:书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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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的都是些什么啊。”

    “爷给你背就是赏你脸了。”我抬手就在沈山山脑袋上一拍,这时候把他当马骑了,一时高过周围几寸,吸气儿挺顺畅,方才受他的那些个鸟气也全都散了,终于只觉得高兴。

    “别乱动成不成?”沈山山没耐烦地把我掂了掂,背实在了,走得也很艰难,“……还好跟我爹扎了几年马步,不然我今儿就交代在这儿了。”

    他后头一人笑道:“届长同稹三爷是真铁,换了旁人谁能够啊。”

    沈山山这时候终于回复些平时的模样,摇头叹:“我这是遇人不淑,你们谁要他就捡去玩儿,可难养呢。”

    监生几个哈哈大笑,我趴在沈山山肩上骂:“呿,你之前还说卖呢,怎么这就直接改捡了?爷把你拉扯大容易么,你还有没有良心?”

    沈山山耳朵被我呿了阵风,立时红透,只恨恨把我往上托了托,“这我还真宁肯没有。前头就到礼部了,过会儿你下来自个儿走。”

    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不成,我今儿还就不下去了。”我勒着他脖子就往前头指,“榜贴那儿呢,你给我背到榜跟前儿去,快快快。”

    沈山山摇摇晃晃背着我,这时候听我说话,竟笑了声,“背到榜跟前儿你就下来?”

    我笑:“哎,你要愿意,看完榜给我背家里去也成啊,我还懒怠走路呢。”

    沈山山背着我避过沿路叫卖挂绳、白绫的小贩,声音混着周遭如沸锅一般的人声儿传来,好似静水一样:“成啊,那咱们是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反正放了榜我俩也要一起玩儿,我还真考虑了一下,“要么去你家?你家有新书么?”

    沈山山不知怎的,噎了噎,过了会儿还是答道:“之前崇文送来两本修花录,你看么。”

    我嫌弃:“我听说过,姑娘家写的闺中事儿么。我不爱看,还是算了吧。要么我们去宝月楼听戏?”

    “……嗯,成。”沈山山姑且应了,另几人在前面开路,已经走到了榜前面,却离得还远,他们踮了脚都瞧不见字儿。

    “稹清,你在上头,赶紧看看。”沈山山背着我站定。

    我连忙双手撑在他肩上定睛使劲儿往前瞧,一时瞅到写在最顶上的那三字儿,简直喜得叫起来:“嗐,沈山山,你中会元了!”

    我这一声叫得周围所有人都朝沈山山看过来,指指点点神色万千,可众人皆见中了会元的沈山山还背着个人,一时场上最风光的又不是沈山山了,而是被沈山山背着的我。

    “你能不能小声些!”沈山山气得扭头骂我,“我让你看你自个儿的,你看我的做什么!”

    “哦……哦,”我赶紧再落眼去看,心知自个儿名头不会靠前,便直接从后头往前看,结果一直看了五六十个都还没看见稹清俩字儿。

    我不免慌起来,揪着沈山山衣领子道:“完了,山山,我是不是没中啊……”

    沈山山听了也紧张起来,背着我往旁边儿挪了两步,冲另几人道:“你们快帮稹三爷也找找,瞧瞧他中没。”

    不一会儿,忽有一人指着头一张的皇榜道:“哎哎!找着了,三爷中了!十九名呢!”

    一时几人大呼我厉害,我喜得抱着沈山山脑袋一直摇:“山山山山山山我中了!我也能中春闱了!我要殿试了!快,回家,我得立马告诉我爹去!”

    沈山山被我摇的个晕头转向,却竟还能不把我摔在地上,哭笑不得地将自个儿脑袋挣出来,清儿白醒道:“停停停……别摇了,你个傻子。这时候你爹在衡元阁呢,不在家。”

    “哎,瞧我这记性!”我这才想起来,便指了周围几个相熟的笑道:“那更好了,今儿可没人管我。走,一道去听戏喝酒,现在就走!今晚上都我请!”

    另几人也都是官家子弟,没考上的也并不急着一次就中,此时听闻有酒,就更不在意了,同我们笑着便也一道往宝月楼去。

    走了半道儿,我终于从考中的兴奋劲儿里头回过神来,竟发现沈山山居然还背着我,就此连忙要下来。

    “得了吧,你别动了。”沈山山揽在我腿弯的手收紧了些引我坐好,叹口气笑,“我家马车就在前头了,干脆我背你过去。”

    我便也就不动了,嘴上惯性问他句废话:“你不累啊?”

    沈山山听了,虽是脚下走得一会儿一顿,却还是答我句假话。

    “还成,不怎么累。”

    第50章 山色有无

    【佰廿陆】

    得了春闱的榜,也不是就松快了。

    一则殿试就定在四月初八,虽作考之物还是一样儿,但总也叫我不敢甩了尾巴就瞎玩儿。

    毕竟殿试是天子亲考百官有目,到时候我若字句儿不熟了再闹出些个漏笔画的破事儿一抖落,一张脸丢在自个儿身上倒不打紧,却要叫东宫面子上不好看,让我爹知道了我也没好果子吃,故就还要温书。

    二则么,是我得榜后恰接到皇上打晋中传来的信儿,一颗心又再不能放下。

    信上说,小皇叔没出息的,才上路两天儿就害上了热病,成天难受得哎哎直叫唤,一路闹得皇上直想把他扔半道儿上,故我嘱咐小皇叔看顾皇上他是自然没能看顾上,倒都叫皇上看顾他去了,到地儿他还软得跟泥似的好不起来,半月里统领凿渠治灾的事儿就全扛在皇上一人肩上,下头诸官还不济事儿,一个比一个油滑,挑活儿避重就轻,遇事儿互相推诿,一出出演着戏。

    这封信写到此口气虽还同之前一样儿,但眼看着皇上这着墨比之前数倍多了起来,我也就能知道他心里气得是怎么样。

    哎,皇上生来没多久就是太子爷,能比肩的兄弟从没有,故他心里若装了什么同底下人也没的好说,便总惯了闷在心里头。心里头闷多了,他夜里就睡不安宁。

    东宫总点着宝蟾香,太监几个曾告诉我说,那都是为给他宁神的。

    然他一去晋中千百里走得匆匆,也不知宝蟾香带了没,若是没有,这神该怎么宁得下?

    一时我从他辗转难眠忧心到他会不会被小皇叔害上热病,又就此推演这热病至不至于就是灾地的瘟,进而想起书里讲灾瘟都是会闹死人的,忽而此念一起,我整个人瞬时犹如走水失火,一时怕得是心尖子都凉了半截儿,再度又想起皇上行猎受伤那夜危急时候交代后事儿的模样,那些话立刻一道道响起在耳边,直如银丝细线往我骨缝皮肉里拉磨,痛是痛来痒更痒,却根本由不得人叫停。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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