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喜 作者:晚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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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悲戚。

    秦悦想到初见燕栩之时,他送玉屏郡主出嫁,因玉屏郡主思乡心切,每日用饭之时难以下咽,玉人一般的庆平王为了她绞尽脑汁。她笑了笑,“殿下牵挂之人,可是玉屏郡主?”

    燕栩点头道:“如你当日所见,我只得眼睁睁看着阿媛离开故土,再也不能回来。”

    “父皇素来不管束儿子们亲近女子,却不允我们沉溺于一人。”燕栩笑道:“想来当年,也是我太蠢。尤其是在父皇眼中,或许大有兄弟阋于墙之势。”

    秦悦大抵明白,帝王自是不会管束儿子们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可是却不允许年轻的皇子们只喜爱一个女子。

    更何况南楚帝曾经问她,中意他的哪一个儿子……恐怕也是因鲁媛。遥想鲁媛当年,乃是元妃为燕桓挑选的女子,可谓品貌出众,贵不可言。

    而后大约是她周旋于两个皇子之中,引起了南楚帝的忌惮,这才有了北上和亲的命运。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识不得情愫、看不到长久。可不论如何,一旦引得皇嗣不合,最终做错的只有那少女。

    南楚帝那句“不论日后哪一个儿子为君,都予你母仪天下之位”,到底是要试探她这般贪恋权势、高位的女子,想要好好地稳一稳她。这也难怪,她平日里只顾着穿衣打扮,任凭是谁,也都将她当□□慕虚荣的女子。

    秦悦以手托腮,不由自主想起了燕桓。除了鲁媛,燕桓从前罕有亲近的女子,皇后又每年加塞些美貌少女与他。便是他当日对她倾诉喜爱之情,也是以婢子的身份遮掩着。他从前不准她出府,后来虽然准许她出去,每日都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她从前在想,他总是束缚着她,困着她,囚禁着她,教她看不到外面的天地。

    他前后两次说过要娶她,第一回要她写下父母的名姓,可她实在不敢暴露身份,哭哭啼啼地引得他震怒。第二回却是在白水城外,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仿佛要同她在一处,是要天崩地裂,不顾后果的。

    南楚帝那样强势之人,最后却是迎娶了助他登基的余氏女为妻。皇子的婚姻,从来都容不得儿戏。

    当日燕桓下决心要娶她之时,是否也承受着不可言说的压力?可是这些,他都一人吞咽,未曾同她说起过。秦悦一路心思飘浮不定,待马车出宫之时,玲珑忽然问道:“阿吾姐姐很难过?”

    秦悦摇摇头,窗外的高墙红瓦被远远落在后面,眼前的景致逐渐开阔起来。可是她觉得,而今的锦衣玉食比之连江城,并未有什么不同。甚至她每日小心翼翼,满腹心事只能咽下,孤独寂寞更甚从前。

    她伸手摸了摸玲珑的侧脸,玲珑便对着她笑了。

    她的指端拂过玲珑乌发之中凸起的疤痕,亦能想象得到那一夜的凶险。

    “还疼吗?”秦悦问道。

    玲珑摇摇头,却是紧紧握着拳头。

    秦悦的眼眶微微湿润,那一夜派玲珑去皇云观之时,她将妆匣里的金簪交到她手上,“不见玄清女冠,万万不能交出手上的金簪。”

    玲珑点点头,“姐姐放心。”

    后来再见玲珑,她似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唯有时常握紧小小的拳头,不肯松开。

    ☆、惊鸿照影

    秦悦对玲珑始终心怀愧疚,李庭意欲杀她那一夜,她似有预感一般惴惴不安,于是叫玲珑持了信物去向玄清女冠求救。哪知玲珑因此惹祸上身,成了今天这般模样。她记不得前事,只是右手常常无意识地紧紧握拳,不肯松开。

    秦悦心上酸涩道:“我知晓你也不喜欢宫中,今日我们出来,玲珑想去哪里?”

    玲珑想了想,却是笑道:“夜市。”

    “夜市?”秦悦从前最喜欢夜市,对街边小食更是喜爱得紧。

    而今玲珑突然说起夜市,她倒也多了几分兴致,于是命车夫率先赶往庄生天籁,告诉文锦她今夜晚些回来,而后牵着玲珑的手,挤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车夫乃是岳临渊的心腹,驾着空车向庄生天籁的酒肆而去。岳昭仪每次出宫,都与文老板喝得酩酊大醉,今夜晚些回来,自要早些通知文老板。

    待车夫驻马停车,却见酒肆今日未曾开门,心上有几分奇怪。他绕至后门正欲敲门,忽然有两个人冲将而出,一番近身搏斗,将车夫擒拿入内,遮了耳目口鼻,五花大绑。

    车夫被人捆着不知扔进了哪里,更是不知酒肆今日发生了何事。

    庄生天籁的老板文锦亦是心急如焚,她与秦悦约定的时间马上要到,她这一来,岂不是被他逮个正着?

    文锦焦急地东张西望,却听耳畔冷冷的声音道:“你很着急?”

    文锦连忙道:“我的生意没法开张,自然着急。”

    上首那人一袭玄色长衫,微曲着一双长且笔直的腿。再往上看,长眉凌厉似剑,墨眸深邃如夜。他轮廓清晰,形神孤傲,依旧是令她惧怕的模样。

    “不知庆元王殿下今日来此……”文锦额生冷汗,不知该同他说些什么。

    他来的目的,她知道,可是她不能说。

    “当日是本王冤枉了你,致使你而今囿于小小酒肆,不得施展才华。”燕桓道。

    “殿下言重,我并非囿于酒肆,庄生天籁的所有门市,都是我的。”文锦笑道。

    “庄生天籁这几个字可是你写的?”燕桓又问。

    文锦无可奈何,只得认下。

    “何时开始习字的?”燕桓忽然道。

    “跟着殿下以后便开始了。”

    “跟着阿吾学的?”他又问。

    文锦想了想,“嗯,她教我写字,我教她凫水。”

    “凫水?”燕桓沉默了一会,“她可还好?”

    文锦诧异道:“这话殿下不该问我。”

    燕桓静静看着文锦,时至今日,他若是再连她的字迹也辨认不出来,他又有何颜面再与她相见。

    阿吾自幼习字,虽是模仿,却也游刃有余,颇有几分力透纸背的气势。可文锦只是单纯的模仿,乍一看甚是相似,细瞧之下却是规规矩矩,短缺了火候。

    姨母离开连江城之时,曾留了一份名册给他,朝中何人就职于何处,后宫有何人可用,均已在姨母的掌握之中。可是他近年来东奔西走,并未按着姨母的期许一直走下去。

    前些日子听燕榕说起,他要陪同父皇去一趟虞城,少说也要一两月才能回京。燕桓思前想后,终是不该辜负了姨母留给他的最后一点心血。

    三个月前,他在梁境之时,听闻齐赢购置了一块地皮。他一个皇亲国戚,私自买地做什么,难不成是替旁人购置经营?

    他须趁着父皇不在,回一趟明城。今日本要约见丞相宗庆,刚到此处,他就被长街之上的“庄生天籁”四个字摄了魂魄,当他听说此处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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