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喜 作者:晚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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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要做最坏的打算。”秦悦笑吟吟道。许是跟随玄清的时间久了,她待人处事也少了几分急躁,倒也觉得遇事不该心慌意乱,愁眉不展。

    若是再落入他手怎么办?秦悦不由抬首望向天际,斜阳正浓,半边天被染成绯色。届时不过又是一场身心俱疲的鏖战罢了。

    秦悦沉吟半晌,“若是此计不成,你便先回明城。”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会丢下你一人逃走?”岳临渊反是笑道:“况且只要我们不踏出皇云观,他又能如何?”

    秦悦捧着杯盏,低头望着清澈的波光出神,“你是不知他的手段,有的是法子逼着我自己去见他。”

    可是她此番出逃,便是连哥哥与林姐姐都不知晓,更是没有拖累任何一人,他究竟拿不住她的把柄,奈何不了她。

    况且她在来连江城之前已识得庆平王燕栩,燕桓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暗通关节?

    燕桓,我不信这一回你能拿捏得住我!

    太阳渐渐西沉,有一人策马而来,脸上、身上皆被镀上一层浅浅的色彩。落日熔金,佳人疾行,来者正是一位女子。

    皇云观于高处而立,秦悦远远望去,却是看清了越来越近的身影。

    岳临渊也看清了来人,目光渐渐阴沉,反是对秦悦道:“你先回避一会。”

    秦悦心上有几分不安,只得默默在房中盘腿而坐。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方才却仍然乱了心神。

    来者不是旁人,却是白薇。

    白薇一人而来,究竟所为何事?

    白薇与玄清坤道是什么交情?

    秦悦坐立难安,无法集中精力。直到岳临渊敲门,她才发觉天色已经暗淡。

    岳临渊入内之时,面上浮起古怪的笑容,“这般急不可耐的神色,倒是等我等得急了?”

    秦悦生平遇到过两个男子最为无耻,每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一个是庆元王,饶是他对她孟浪不可告人,她却也奈何不得他。可是这岳临渊,怎么说也算是方外之人,竟是这般口无遮拦,处处挤兑她。

    她也不回应他,只是道:“同我讲讲白薇罢。”

    岳临渊在她身侧坐下,“如你所见,她与我师父相识。”

    “姜白薇的父母皆为梁国京官,故而她自幼行走宫中,与诸位贵人亲厚。极至笄年,御旨赐婚,嫁给镇国公主长子齐赢为妻。”

    秦悦忽然觉得额角一痛,她在星辰别院见过齐赢一回,当时还辗转反侧地想,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玄清坤道是齐赢的姨母,自然也是白薇的姨母。

    她的脑海中便又浮现出白薇那张云淡风轻的脸来。

    初识白薇之时,她曾说过,“父母为我择了一门婚事,我不喜那男子,连夜逃了。”

    可后来白薇再次对她表露心迹时又说:“我得偿所愿,嫁给了心仪已久的男子,可是他的心中从未有过我。”

    齐赢当年在赢都为梁使,母后有心招他为婿,可父皇却是反对,“齐赢样貌学识实乃翘楚,然而他早有婚约在身,在梁国之时又颇为风流。小悦焉能嫁给这样的人?”

    秦悦脑海中大致可以勾勒出这样的画面:二人同在京中长大,白薇自幼喜爱风流倜傥的齐赢,可齐赢却是流连花间的高手。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高门贵女,这般身份地位,婚姻又哪能由自己做主?因而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一旨皇命便将二人捆绑在了一处。

    既然齐赢一贯风流,想必婚后也是那般散漫放纵的性子。白薇忍无可忍,一气之下远走他乡,再不回头。

    既是齐赢在年前来过星辰别院,白薇却却仍然留在连江城,想必也没有抱着和他再续前缘的心思。

    秦悦不由叹气,当日在赢都境内意气风发、引得无数女子芳心暗许的齐赢哥哥,终究是被抛弃了。

    岳临渊只见秦悦忍不住低笑,却是敲了敲她面前的小几,“有什么可笑?你可知姜白薇为谁而来?”

    秦悦终是收敛了笑容,“难道是为你而来?”

    岳临渊笑道:“或许是为你而来。”

    秦悦垂眸不语,暗自思量白薇此行的目的。却听岳临渊道:“她此行乃是替庆元王送上名帖,邀请师父共度中秋佳节。”

    “玄清师父是楚帝座上宾,庆元王邀请她也算尽地主之谊,怎么就是为我而来了?”秦悦不解道。

    “师父素来不参加这些宴会,庆元王在此三载,也不是不知。”岳临渊道:“再者……他从来不庆中秋节。”

    “为什么?”秦悦问。

    “中秋是兰贵妃的忌日。”岳临渊道。

    秦悦忽然觉得,她从未了解过燕桓。尽管她从前诓骗于他,他却会问她很多事情。譬如他问过她的生辰,还说要送她一份大礼,他要替父母将她养成北齐贵女的模样。

    他的生辰是何时?她不知道。

    他的父母是什么模样?她也不知道。

    只听岳临渊缓缓道:“庆元王的母亲乃是贵妃兰氏,虞国公兰瑞之女。十余年前虞国公谋反,兰氏一族满门抄斩。贵妃于中秋之夜吞金自尽。”

    秦悦抬起头,满脸惊愕,却见岳临渊摇头道:“错了,错了,应该说虞国公受奸人陷害,惨遭灭门。毕竟郑国公早已查明颜禄、胡宗林当日暗痛关节,谋害朝廷栋梁的真相。”

    庆元王府之时,燕桓有一夜难得的平静安宁。他曾问过她:阿吾父母相处的情景是怎样的?

    她对他说:父亲眼里只容得了母亲,再无旁人。

    她记得他翻来覆去地咀嚼这句话,眸子里温柔绽放的,竟是淡淡的羡慕。

    秦悦不由想起,去年在庆元王府,的确没有庆贺过中秋。遥想那时,她夜夜在他榻侧而眠,每日抬头看到的,不过是房檐交叠而成的、方方正正的一片天,怎知外面是何模样。加之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哪里还有心思留意中秋节。

    秦悦还以为各国风俗不尽相同,原来只有庆元王府如此。中秋节乃是万家灯火的团圆日,于燕桓而言,却是年复一年地提醒着他,母亲于那日吞金自尽,遥想那时,他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童。

    一个母亲早亡,身后又无外戚撑腰的皇子,是如何在宫中平安长大,又如何封王拜将的?

    他待人苛刻,不准旁人忤逆半分;他强势霸道,永远要作为主宰者;他谨慎多疑,心思难辨不可亲近;他阴险狡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他不想伏于父母羽翼下成长吗?或许他想,可是他早已不能。

    若不是异于常人的阴沉与早熟,他又怎能得以苟活至今?

    她从前只道燕桓冷血霸道,甚至强势到有些不讲道理,原来竟是……不行,不行,总是莫名会想到他。如今她已下定决心要走,又岂能对他有半分留恋?

    自秦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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